在孟沅轉(zhuǎn)頭的時候,那男人眼中發(fā)出明顯的亮光。
孟沅打量著這人,她從未見過。
秦子墨察覺到她的疑惑,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襯衫領口,另一只手揣在褲子口袋里。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著倒是文質(zhì)彬彬的。
只是,感覺到他眼神中對自己毫不遮掩的冒犯,孟沅雙眸輕瞇,心里多了幾分防備。
有時候主動來幫忙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
“我們秦家不是那種有錯不承擔的人家,婉婷跟孟同志道歉,那是應該的,她如今撞墻是她自己想不開,跟孟同志沒有關系?!?/p>
說著,秦子墨看向孟沅,帶著自以為儒雅的淺笑,“孟同志,這幾日讓你受委屈了,我作為秦家的長子,向你道歉?!?/p>
秦家長子?
孟沅之前聽水芳姐說過,秦家的老大在政府部門工作,就是眼前這個?
對秦家人,孟沅沒有一絲好感,更不會覺得他現(xiàn)在為自己辯駁的話是出自真心。
歹竹可難出好筍。
秦子墨說完,目光依舊停留在孟沅的臉上。
他之前回家的時候,在家屬院看到過她,當時只遠遠看了一眼,就覺得驚為天人。
如今近看,更是驚艷。
要說長得漂亮的女人,他見過不少,文工團那些跳舞的女兵,個個模樣嬌俏,身段又好。
可這孟沅不單單是漂亮,身上更帶了一種渾然天成的嫵媚氣息。
鏡片后的那雙眼睛不斷轉(zhuǎn)動,凝視中增添了兩分貪欲。
“顧云錚,你回來啦!”
看著走回來的男人,孟沅咧嘴一笑,當著一眾軍屬的面沖他揮手。
顧云錚的軍靴在自己媳婦兒面前站定,漠然的目光掃視了一周,最后落在秦子墨身上。
“云錚,忙完訓練了啊?!?/p>
秦子墨故作親昵的語氣讓男人的神色微沉,緊繃的嘴角彰顯出他此刻的疏離和不耐。
顧云錚壓根就沒有理會秦子墨,而是看向孟沅,“怎么不回家?”
周圍的軍屬聽到他的詢問,紛紛低頭,生怕孟沅會在顧云錚面前告她們的狀。
其實她們說的也沒錯吧,為了家屬院的和諧安定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挺好的嗎?
孟沅自然地挽住了顧云錚的手臂,語氣中帶著嬌意,“這不是跟大家在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嘛?!?/p>
她沒告狀,可她的話卻讓方才勸和的幾位軍屬更覺得臊了。
“沅沅妹子真是識大體?!鼻刈幽鋈婚_口,臉上還帶著笑,“婉婷不懂事,多虧你擔待,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她肯定不會再針對你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時,如刀般鋒利的眼神就已經(jīng)掃射了過去,顧云錚那張臉更加陰沉了。
“你應該喊我媳婦兒,小嬸?!?/p>
媳婦兒三個字咬得極重,顧云錚在提醒秦子墨,別忘了身份。
沅沅也是他配喊的?
察覺到顧云錚動了氣,秦子墨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張揚得意,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依舊保持著那副虛假的斯文模樣。
“我這不是看沅沅妹子年紀小,表示親切才這么稱呼嗎?沅沅妹子,我比你年長幾歲,以后在這家屬院里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你盡管開口?!?/p>
顧云錚的眸底燃燒起怒火,這人在挑釁他,找死!
孟沅清楚感知到男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戾氣,她翻了這個秦子墨一個大白眼,只覺得這家伙犯賤。
“你們秦家我可勞煩不起,怕再被咬成敵特?!?/p>
“我跟你不熟,秦同志,請你保持應該有的界限,不然我可懷疑你要性騷擾了?!?/p>
孟沅直接捅破秦子墨的心思,男人的表情頓時慌亂了幾分。
“你這是說什么呢?可不能給人潑臟水啊!”
周圍的軍屬都在看著呢,秦子墨緊皺著眉,氣得雙拳緊握。
孟沅嗤笑了一聲,“我不過是提醒你一句罷了,我知道我長得好看,平日里想跟我搭訕的男人不少,怎么秦同志這么慌張,被我說中了?”
“那你可沒機會了,我有男人的?!?/p>
孟沅說著,將頭往顧云錚胸口處一靠,笑容張揚。
顧云錚低頭看著懷里的人,眸底寒冰頓時化開,心里憋悶的那口氣也疏散了不少。
大手扣上她的肩膀,兩個人親昵的姿態(tài)落入秦子墨眼里,更像是一種炫耀和刺激,讓他氣得直喘
那些大姐和嬸子們聽著孟沅的話,并不覺得她自以為是,反而都望著秦子墨。
好看就是好看,人家團長媳婦兒模樣有目共睹的漂亮,說的也沒錯。
這秦家的兒子倒是奇怪,秦家都跟顧家結怨了,他竟然還能湊上來?誰知道揣著什么目的呢!
之前不是有風言風語傳出,說這秦子墨搞大過他們單位一個年輕姑娘的肚子,又不肯結婚,后來這事兒被秦家壓了下去。
雖說不知道是真是假,可無風不起浪,這人的品性明擺著有問題。
孟沅仰起腦袋看向顧云錚,盈盈美眸眨動,嗓音又嬌又軟,“我站累了?!?/p>
顧云錚手上力度不免加重了兩分,將人抱得更緊,“咱們回家。”
說完,他又看向秦子墨,俊美的一張面孔上滿是涼薄的冷意,語氣嘲弄,“往后見到我媳婦兒,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小嬸,不然,你看你老子能不能打斷你的腿?!?/p>
孟沅笑問:“你怎么不讓他喊你小叔?”
顧大團長:“老子沒這么不孝的侄子。”
孟沅勾唇,“那我也不要?!?/p>
孟沅嫌棄的表情太明顯了,秦子墨想要攔住這兩個人,卻沒那么大的膽子,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們的背影。
“都看什么看!”
察覺到四周軍屬的目光,秦子墨抑制不住怒氣,撂下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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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見到秦子墨,躲遠點兒?!?/p>
剛進家門,孟沅的布包還沒放下,就聽到男人這句話。
她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顧云錚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他不是好東西,若是他騷擾你,你告訴我?!?/p>
“顧云錚,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還在問。
男人眉頭輕皺了下,一本正經(jīng),“我是為了維護我們家庭的穩(wěn)定,任何不安的外界因素,都要扼殺。”
說得這么正道,還不是瞞著她在外頭跟其他女人有往來?
孟沅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柜子上的兩罐茶葉,想起之前她沒有問出口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