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林沛之探究的眼神看向孟沅,好像弄明白她為什么會好奇了。
畢竟是主管思政工作的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讓孟沅被看得有點心虛,低頭瞧著自己的鞋尖。
數(shù)秒后,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大膽直視著林沛之。
身為夫妻,她對可能跟自己丈夫有關系的女人產(chǎn)生在意和疑惑,這不奇怪吧。
林沛之笑了笑,“嫂子,姚思年同志已經(jīng)有孩子了,孩子今年都五歲了?!?/p>
孟沅皺眉,幾乎是脫口而出,“該不會是顧云錚的吧?”
林沛之一愣,被她的想法驚住了,嫂子這腦回路還真是夠奇特的。
“不是不是。”像生怕自己錚哥的清白被誤解一樣,林沛之連忙解釋。
說著,他上前一步,壓低自己的聲音,眼神里還透出幾分玩味,“嫂子,跟你結(jié)婚之前,錚哥他還是雛兒呢,純潔之身?!?/p>
“這話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要是讓他哥聽到了,又得讓他去負重越野,要么跟他操練,累個半死。
孟沅眉骨揚起,忍不住笑了下,照這么說的話,其實顧云錚現(xiàn)在也是個雛兒。
不過為了男人的面子,她還是不跟林沛之說這些了,免得他被笑話,回頭又怪罪自己。
“天一會兒就黑了,嫂子快回家屬院吧,這幾天不太平,你別亂跑。”
孟沅嗯了聲,揚了揚手中那兜桃子,跟林沛之道了謝。
從軍區(qū)回家屬院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有小風吹著,空氣不那么燥了,孟沅的腳步都輕快了些,連帶著看路上的磚瓦和花草都順眼了許多。
姚思年同志已經(jīng)成家了啊,那看來是她誤會顧云錚了。
不過這應該不能怪她吧,誰讓她問起的時候,顧云錚都不說明白,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隱瞞的?
悶葫蘆一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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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拎著桃子回到家屬院,先去找了丁水芳。
林沛之給她的桃子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她吃不了。
“夠了夠了,沅沅妹子,兩三個就夠了?!?/p>
孟沅站在丁水芳家的客廳里,眉眼含笑,“林沛之給的,是水蜜桃,不能久放。水芳姐你跟孩子這兩天就吃掉,嘗個鮮?!?/p>
“謝謝沅沅妹子,也謝謝林指導員了。”
說著,丁水芳就起身去了廚房,“俺今天在家炸了點蘿卜丸子和地瓜丸子,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這個,你帶回去當零嘴兒吃?!?/p>
金燦燦的丸子裝了半個大海碗,孟沅笑著接過。
“你們這是在研究什么呢?”
看到桌上擺著紙跟筆,寫著好些藥材的名字,孟沅探頭看過去。
丁水芳的兒子周興業(yè)就坐在桌子旁,他仰起頭,神色有些沮喪。
“是土偏方。”
丁水芳嘆了口氣,“興業(yè)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平日里吃得也不少啊,跟他們班上那些娃娃比,個頭矮了一大截。俺這不是問了幾個方子,看能不能給他補補嘛?!?/p>
孟沅聽著,難免有兩分意外。
當下這個年代,家家戶戶養(yǎng)孩子,都是能養(yǎng)得活就成,根本不會在意身高、營養(yǎng)這些東西,水芳姐的思想還挺超前的。
周興業(yè)用鉛筆戳著面前的本子,透著哀怨,“長不高,個頭不夠標準,就不能當飛行員?!?/p>
飛行員?好志氣!
孟沅看著這孩子,她記得興業(yè)今年才十三歲,正是發(fā)育的年紀,只不過還沒有到發(fā)育的生長高峰期。
“不著急的,人家都說男孩子十五六歲,才是快速長高的好時候,這偏方不能全信,萬一瞎試,搞出來毛病就不好了?!?/p>
孟沅笑著望向興業(yè),“平日里多吃點雞蛋,多吃瘦肉,補充營養(yǎng),以后肯定能長高。”
“對了,水芳姐,咱們家屬院不是可以訂鮮奶嗎?你給他每天訂一瓶,蛋白質(zhì)補充夠了,到了長個子的時候,就會跟竹節(jié)子一樣呼呼往上竄了?!?/p>
周興業(yè)聽著孟沅的話,眼睛都亮了,“真的嗎,沅沅阿姨?”
丁水芳拍了下自己兒子的腦殼,“肯定是真的啊,你沅沅阿姨可是知識分子,懂得多,就聽她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那蛋白質(zhì)是個什么東西,但是沅沅妹子說的,肯定不會有錯。
她大兒子十三歲,小兒子七歲,原本想著不用喝奶了,現(xiàn)在看來不成。
訂,每天訂兩瓶!
孟沅將炸丸子拿回家,把大海碗刷干凈,又折回丁水芳家里。
“你看你著啥急啊,回去也不歇歇?!?/p>
孟沅將碗遞過去的同時,又遞上一瓶鈣片,是方才她在空間里搜羅出來的。
“這是補鈣的,作用不算大,但也有點效果。興業(yè),你拿著吃,一天吃兩片就行?!?/p>
周興業(yè)接過,高興得很,“沅沅阿姨,俺肯定努力長個子,以后當了飛行員,跟云錚叔一樣保家衛(wèi)國!”
孟沅摸了摸這孩子的頭,“好,努力長個子!”
顧云錚雖然性子冷,但卻是家屬院這些孩子們眼里的大偶像,孟沅知道,那是他實打?qū)嵉能姽o他建立出來的威信。
想到顧云錚,孟沅看著今天有些安靜的屋子,還有點不太習慣。
也不知道那男人的傷怎么樣了,他執(zhí)行任務可是不管不顧的,傷口要是裂開,她可管不了了。
夜已經(jīng)深了,孟沅洗漱后躺在床上,一向好睡眠的人今天卻有些夜不安枕。
一整晚,她做了好幾個夢。
夢到前世的一些事情,夢見了孟雨晴和齊俊生,還夢到了顧云錚。
他渾身都是血,躺在擔架上,周圍是濃重的硝煙,火藥味道和血腥味道刺鼻。
男人面色痛苦至極,白色醫(yī)用被單下,兩條腿血肉模糊。
孟沅是被驚醒的,外頭的天剛泛起魚肚白,孟沅的臉和背上全是冷汗。
她坐在床上,雙手揉著自己的頭。
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這兩日剛想著怎么避免顧云錚前世的悲慘結(jié)局,結(jié)果現(xiàn)在就做了這樣的噩夢。
起床號還沒有響,孟沅翻身下床,剛洗漱好換了衣裳,房門被敲響。
“嫂子好!”
看到站在門外穿著軍裝的戰(zhàn)士,孟沅認出這是常常在門口值守的哨兵。
“怎么了,有事嗎?”
哨兵立正站好,“嫂子,外頭來了個女同志,帶著孩子,說是要找團長。團長是不是執(zhí)行任務去了,不在家???”
女同志?
“知道叫什么嗎?”
哨兵點頭,如實告知:“姓姚,叫姚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