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杏拿著一個小竹筐過來找孟沅。
今年的野生藍(lán)莓成熟得早,她特意從安隴村的后山上采了一些,給孟沅送來嘗嘗鮮。
“沅沅姐?!?/p>
黃杏如今對孟沅的稱呼已經(jīng)改了,不再嫂子嫂子地喊了。
她大姐和村長,還有村子里的那些嬸子叔叔們都說,沅沅姐是她們安隴村的貴人,如今還是他們的領(lǐng)頭人,是他們的主心骨。
黃杏可崇拜可崇拜孟沅了,在她心里,孟沅就跟她的親姐姐一樣。
不僅教她認(rèn)字讀書,還教給她很多種植的知識,讓她幫著管理集體農(nóng)場。
孟沅生孩子,照顧孩子這幾個月,一直都是黃杏幫著村長和文干事處理工作的。
孟沅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也是黃杏幫她跑腿,回安隴村告訴大家伙兒。
“沅沅姐你放心吧,我都看過了,咱們的第二批果子長得可好了,再有一周的時間就能摘下來送去省城的供銷社了?!?/p>
“對了,村長讓我告訴你,這次他們把價格提高了一些,咱們上次不是被壓價了嗎,村長一直記在心上呢,特意跟領(lǐng)導(dǎo)們商量了這件事。”
孟沅露出一笑,問價格抬了多少。
“一斤往上抬了七分錢呢。”
孟沅記得上次每斤的售價降了一毛六,相比起來,回升的不算多。
不過她也明白,如今正值夏季,山上的野生藍(lán)莓多,果園里頭其他水果也多,藍(lán)莓的市場優(yōu)勢不大,出售價格能上漲七分錢,已經(jīng)是村長盡力爭取了。
等到天冷了,她們還能再往上抬一抬價,保證大家伙兒的利益和分紅。
做生意,既要看當(dāng)下,也要看未來,目光不長遠(yuǎn)是不行的。
野生藍(lán)莓甜滋滋的,孟沅吃著,懷里抱著的晚晚一直盯著她看,小舌頭舔著唇瓣,一副嘴饞的樣子。
“晚晚真是可愛啊,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
黃杏夸了一句,又看向自己抱著的早早。
“早早也可愛,長大了肯定跟顧團長他一樣帥氣。”
孟沅臉上帶著笑,跟黃杏聊著安隴村的事情。
“張嬸,咱們家是不是還有黃桃罐頭啊,你打開,給杏子吃?!?/p>
這可是稀罕東西,黃杏連忙擺手拒絕。
孟沅讓她別客氣,她一大早天剛亮就去趕著坐城鄉(xiāng)公共汽車,回了安隴村,幫她辦事情,又著急忙慌地回來,忙活一整日,肯定累了。
天氣又熱,吃個罐頭能舒服一些。
張嬸將打開的罐頭放在桌上,還拿了一個瓷碗和一個長柄勺子。
“你吃吧,別客氣。”
甜滋滋的黃桃冒著香氣,里頭的小甜水看起來誘人無比。
這東西一般只有在家里老人、孩子生病,或者需要走親訪友的時候,才舍得買上一兩個。
黃杏從小到大吃過的次數(shù)寥寥,這會兒看著,還真是有點嘴饞。
“沅沅姐,那我就不客氣了?!?/p>
盛了一塊黃桃果肉到碗里,黃杏滿足地咬上一口,只覺得整個口腔都蔓延著甜味兒。
“哎,沅沅姐,你說咋就只有黃桃罐頭,山楂罐頭,沒見過藍(lán)莓罐頭呢。”
孟沅前世生活到二十一世紀(jì),也沒有見過藍(lán)莓罐頭這種東西。
藍(lán)莓的果皮薄,果肉軟,要是加工成罐頭,很容易在過程中就出現(xiàn)破碎軟爛的情況。
況且做水果罐頭是要經(jīng)過高溫殺菌的,藍(lán)莓跟桃子不一樣,高溫殺菌后,它的香氣和酸酸甜甜的口感風(fēng)味可就全都沒有了。
“我也沒見過藍(lán)莓罐頭,不過我見過藍(lán)莓醬?!?/p>
孟沅原本只是在跟黃杏閑聊天,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她自己都愣怔了兩秒。
回過神后,她欣喜地看著黃杏,雙眼彎成月牙狀。
“杏子,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呢。
怎么才能賺上更多的錢?那當(dāng)然是豐富產(chǎn)品業(yè)態(tài),延長產(chǎn)業(yè)鏈,大膽搞創(chuàng)新了!
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那她所掌握的那些技術(shù)和產(chǎn)品知識,都是她領(lǐng)先于時代的絕妙助力,那就是她的金手指嘛。
孟沅腦子里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發(fā)展規(guī)劃,這一世她同樣要靠種地,建造起屬于自己的商業(yè)版圖!
黃杏還沒有明白自己沅沅姐的話是什么意思,她也沒說什么啊,怎么就成了大福星?
嘿嘿,雖然她不懂,不過聽到沅沅姐夸她,她就高興。
她現(xiàn)在最佩服的人就是沅沅姐了,她可是要跟著沅沅姐一直好好干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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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生也在忙活自己的荒地,磚房大棚已經(jīng)仿照著孟沅的集體農(nóng)場的模樣建造起來了。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弄,他不知道了。
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原本以為開荒不需要多少財力的,沒想到挖個地,買點磚,竟然要那么多的錢!
“俊生啊,我給你和雨晴燉了魚湯,你們兩個人喝一點吧?!?/p>
徐俊生聽到秦秀蘭的話,沒什么好臉色。
他正發(fā)愁呢,喝什么喝!
孟雨晴扭著腰肢過去,徐俊生不喝,她喝。
她帶孩子都累死了。
秦秀蘭懷里抱著外孫,看看徐俊生,又看看孟雨晴,清了清嗓子。
“俊生,雨晴,你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幫你們照顧孩子,我這腰都累得不行,想去看一看,拿點腰。”
孟雨晴頭都沒有抬,“那你去唄?!?/p>
秦秀蘭皺眉,“雨晴,醫(yī)院要花錢的,媽身上沒錢了,你看你們……”
孟雨晴這才聽出秦秀蘭的意思,這是手心朝向她了啊。
她還沒有說話,徐俊生就不耐煩地開了口。
“我沒錢啊,要錢找你閨女要?!?/p>
他一屁股的債,還不知道怎么填上窟窿呢。
要錢?呵呵,一個子兒都沒有。
徐俊生撂下一句話就出去了,秦秀蘭又看向孟雨晴。
“雨晴,我可是幫你們看孩子才累著的,你爸身子又不好,你……”
“媽。”孟雨晴同樣沒有耐心聽秦秀蘭的話,“你看的又不是別人家的孩子,是你親外孫子,還找我要錢啊?我跟俊生現(xiàn)在正遇到難處呢?!?/p>
“要不然你再等等?俊生可馬上就要賺到大錢了,等他發(fā)達(dá)了,還能忘記你這個當(dāng)丈母娘的好嗎?”
賺大錢賺大錢!
這孟雨晴當(dāng)她好糊弄???
她都看了好幾天了,這徐俊生要開荒,都過去這么久了,啥事兒都沒辦成。
她看這個孟雨晴真是眼睛有毛病了,就這么相信徐俊生?
這廢物要是能賺到大錢,母豬都能爬上樹了!
反正她秦秀蘭現(xiàn)在是再也不信這種鬼話了,既然閨女靠不住,那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午后,等孟雨晴帶著孩子上樓睡覺的功夫,秦秀蘭直接貓進了徐家的書房里,順走了兩個花瓶。
雖然不是什么古董,但工藝好,也算值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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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生還不知道自己家里遭了賊,正跟幾個狐朋狗友坐在一起喝酒。
“徐少爺,不是我們不幫你,我們也沒錢能借給你啊?!?/p>
都知道這徐俊生在搞什么集體農(nóng)場,還是打著他老子的旗號,讓底下的人配合。
動靜搞得挺大,就是到現(xiàn)在連個屁都沒有。
幾杯酒下肚,徐俊生的臉已經(jīng)紅了,嘴里罵著糙話。
“他娘的,一個女人都能搞好農(nóng)場,老子就不信自己搞不好?!?/p>
“什么女人???”
徐俊生瞥了說話的人一眼,沒什么好臉色,“孟沅,那顧云錚的媳婦兒?!?/p>
提起顧云錚的名字,徐俊生哪怕已經(jīng)喝高了,還是清楚記得上次他揍自己的那筆賬,恨得牙癢癢。
那家伙讓他當(dāng)眾丟了臉,還被自己父親訓(xùn)斥,沒那么輕易就能算了的!
一人攬著徐俊生的肩膀頭子,呼出的酒氣里透著幾分猥瑣和下流。
“你說那個女人啊,我見過,模樣是挺好看的,還會搞農(nóng)場呢?”
“那徐少爺,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徐俊生瞥了他一眼,“什么機會?”
“你想辦法把那顧云錚給弄死,把他女人搶過來,這樣不僅報了你的仇,農(nóng)場也是你的了。”
“那么漂亮的女人跟了你,徐少爺,你不得快活死??!”
徐俊生聽著這話,眼眸里頓時放出光。
對啊,他怎么沒有想到呢!
這可是一石二鳥,哦,不,是一石三鳥啊!
徐俊生當(dāng)下就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他要去醒醒酒,找一個人。
除掉顧云錚,單憑他自己可不成。
他記得軍區(qū)里頭新來了一個叫什么、什么臨風(fēng)的家伙,那人跟他親爸可是有幾分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