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剛剛走進房間里,就對上了云雨薇的眸子。
她上下打量著她,十分嫌棄道,“沒想到,你還活著呢,我以為你這種C級向導,進了污染區(qū)就只有死的份兒?!?/p>
“云小姐!還請慎言!”聽到云雨薇的話,秦胥立刻出聲道。
霍爾斯也皺起了眉。
其他人聽到云雨薇的話,頓時沖了上來,“你怎么說話呢!”
云雨薇聽到秦胥的警告聲,臉色變了變,正打算過去撒嬌,就看到還有人幫溫頌說話,頓時嗤笑了聲,“還真是什么人跟什么人在一起,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這個樣子,還真是丟死人了!”
幾人同時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們還穿著之前的女仆裝,因為來不及換,一路跑過來,本來就狼狽的衣服更加狼狽了。
可……
“關你什么事!你說我們可以,不能說頌姐!”
“頌姐可比你厲害多了!”
“對!沒錯!”
幾人站在云雨薇的面前,恨不得上去和她打一架,說他們可以,但是不能說頌姐!
云雨薇看到幾個人還挺護著溫頌,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你們幾個好歹是厲害的哨兵,護著一個向導,怎么?你們是想讓她和你們匹配嗎?你——”
還沒等云雨薇說完,突然,一把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溫頌的速度很快,手中的刀還沾著血,她的聲音平靜,“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閉嘴?!?/p>
云雨薇的臉色難看的不得了,看著面前的溫頌,咬牙切齒,“你竟然敢用刀指著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可是云家的大小姐!
溫頌的刀往前送了送,云雨薇能感覺到脖頸上的皮膚被鋒利的刀刃劃開,露出鮮紅的皮肉,血液順著刀刃流淌。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可以閉嘴了嗎?”溫頌的目光落在樓下。
她沒看錯的話,隔壁鄰居家的女孩子已經(jīng)出門了。
“我要出去一趟?!睖仨瀸⒌妒栈貋?,不再管云雨薇,就要去外面。
“我和你一起!”秦胥上前。
云雨薇聽到秦胥竟然主動和溫頌一起出去,頓時委屈極了,“秦胥哥哥,我——”
還沒等她說完,秦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語氣疏離冷淡。
“離開污染區(qū)之后,還請云小姐立刻離開?!?/p>
在云雨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溫頌和秦胥一起打開門離開。
“我也去。”霍爾斯不悅的目光落在云雨薇的身上,緊跟著兩人離開。
三人跟著小美人魚的路線一直往前,時刻注意著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小美人魚只是出去買菜,買完菜又回來,沒有任何異常。
看到隔壁的門關上,溫頌看了眼時間。
等到回到隔壁,溫頌剛剛坐下,就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砩蠘堑穆曇簟?/p>
溫頌起身,走到門邊,就聽到一道聲音,“老婆,我下班回來了?!?/p>
?。?!
男人不是剛剛離開幾分鐘嗎!
伴隨著這句話,溫頌急速轉頭,外面的天色竟然就這么一點點暗了下來,完全不像剛才艷陽高照的模樣。
同時,時鐘也在飛快的轉動著,最后,停在了七的位置。
“時間不對?!睖仨灣谅?。
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和王宮里是一樣的情況?!?/p>
“這不是正常的嗎?”云雨薇用房間里的東西給她的脖子包扎了一下,聽到溫頌的話,立刻譏諷道,“這里從我們進來開始,就一直是這樣的。”
聽到云雨薇的話,溫頌立刻轉頭,“隔壁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云雨薇聽到溫頌的問話,并不想回答,可對上秦胥凌厲的目光,哼了一聲,甩了甩手,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雙臂環(huán)胸。
“隔壁不就是住著一對夫妻嘛,妻子年紀要小一點,丈夫好像是在什么大學當教授。
兩人時而恩愛,時而吵架的,有一次我還聽到那女的被男的家暴呢,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現(xiàn)在又好了。
就是一對尋常夫妻,有什么好問的!疑神疑鬼!”
溫頌陷入了沉思。
“你是不是懷疑隔壁的女孩子——”
剩下的話秦胥沒有說出口,就看到溫頌點了點頭。
霍爾斯看到兩人說話,走近一步,“之前你們掉進地下層的時候,我想要去美人魚的身上拿鑰匙,但是觸碰不到。”
“或許……”霍爾斯說,“那并不是它的本體?!?/p>
它的本體,在這里。
其他人聽懂了幾人的話,眸子頓時瞪大。
所以,之前他們在地方,是虛假的,這里才是真實的!
溫頌試圖將自己的精神感知伸到隔壁去,剛剛伸過去,就被一道屏障給彈了回來。
伸不過去。
失敗了。
溫頌就站在門邊,等著天再次亮起,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里的天很快就會再次亮起。
果不其然,五分鐘后,外面的門再次打開。
“老婆,我出去上班了?!?/p>
同時,外面的天亮起,街上的小販叫賣聲開始出現(xiàn)。
小美人魚再次出去買菜。
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路徑,只是今天購買的菜色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依舊是在小美人魚回去不久后,開門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外面的天色又很快暗下來。
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內,一直重復著這樣的劇情。
溫頌久久站著不動,秦胥拿來一張椅子,溫頌似有所感,沒有回頭直接坐下。
直到隔壁屋內傳來爭吵聲,溫頌站起來。
精神體飛快竄出去,趴在門縫兒上,用力聽著。
只聽到里面的小美人魚正在默默哭泣,而爭吵的原因只是因為丈夫失業(yè)后頹靡不振,小美人魚試圖讓自己的丈夫出去找一份工作,丈夫就勃然大怒。
接下來,溫頌發(fā)現(xiàn)丈夫離開家的時間越來越長,回來時也是酩酊大醉,渾身酒氣,兩人的爭吵越來越頻繁,直到有一天,丈夫動了手。
聽著里面激烈的碰撞聲,溫頌的手放在門把上面,想要去隔壁,可理智告訴她,現(xiàn)在還不是時機。
天色再次亮起來,她聽到了丈夫出去的聲音,以及小美人魚收拾東西的聲音。
在小美人魚拉著箱子開門的剎那,酒醉的丈夫沖了上來,將她拖了回去,這次,是更為激烈的毆打聲。
門再打開的時候,丈夫強行帶著小美人魚離開。
溫頌立刻跟在他們的身后。
在看到“善誠藥業(yè)”四個字的時候,溫頌腳步猛地停下。
精神體在溫頌的腳下蔓延,長長的觸手生長到善誠藥業(yè)內部,爬到天花板。
她看到:
丈夫指著小美人魚,眼中滿是興奮,“她是一條美人魚!我觀察過!她受傷恢復的很快!具有研究價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說過的,只要我把她帶過來,你們就給我一千萬!”
小美人魚拉著丈夫的褲腳苦苦哀求他放過她,不讓將她交給陌生人。
丈夫卻一腳踢開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廢物!這是你最大的價值!”
隨后,無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在小美人魚被拖走的下一刻,溫頌似乎聽到了“咔”的一聲,好似一部老舊收音機,有人按下了倒帶的按鈕。
眼前所有的畫面閃了一下。
善誠藥業(yè)的人不見了,丈夫不見了。
溫頌停了一瞬,隨后轉身,往家的方向跑。
在她進入房間的剎那,看到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拿著公文包走出來。
與此同時,溫頌從窗外看去,一個小美人魚出現(xiàn)在了街角,抬起頭來,眸中滿是天真爛漫。
時間,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