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押著五個詐騙犯去了衙門,縣令早就聽到消息,一聽到鳴冤鼓響,就升堂問案。
案情已經(jīng)在大庭廣眾之下審的明明白白,縣令即便是想給縣丞個面子,也不能公然維護(hù),何況,他知道東溟子煜不是好欺負(fù)的。
但縣丞和許老板是不會親自出馬收買威脅人的,幾個騙子都不是一家人,說不認(rèn)識給他們銀子讓他們辦事的人。
縣令打了他們板子,投入大牢,等傷好以后,去玉礦上服兩年勞役。
這就是賣東溟子煜一個好兒,將幾個騙子交給他處置了。
東溟子煜曾在玉礦做管事,褚大人、覃大人都與他交好,想給這幾人點(diǎn)兒教訓(xùn)很容易。
趙氏是有些底層百姓的小聰明的,頓時高呼:“縣令大人英明!真是青天大老爺,大快人心吶!”
李氏也跟著磕頭道:“多謝父母官為民做主呀!”
上官若離也跟著附和道:“我們縣有縣令大人這樣為民做主的清官,百姓們才能安居樂業(yè)?!?/p>
東溟子煜一向是受人奉承的,但今世不如往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輕咳一聲,他也道:“多虧了縣令大人為小民做主,不然我們有冤無處訴了?!?/p>
外面聽審看熱鬧的百姓也紛紛跟著夸贊縣令,內(nèi)里的彎彎繞繞他們不知道,就覺得縣令判的公平。
縣令大人被他們拍的挺舒服,也知道東溟子煜這是領(lǐng)了他的情了,笑道:“也是你們眼力好,看出那人是裝死?!?/p>
師爺八卦道:“問一件與案情無關(guān)的事,你們是如何看出那人是裝死的?捕快和附近的大夫都看過,確實(shí)是斷氣了、沒有脈搏了?!?/p>
吃瓜群眾立刻安靜了,都豎起耳朵聽。
上官若離道:“即便是剛死的尸體也是有些僵硬的,但這人很柔軟。我就警覺了,仔細(xì)一觀察,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皮下的眼珠子也時不時地轉(zhuǎn)動。
在別人探鼻息的時候屏住一會兒呼吸,這多容易?至于脈搏,在腋下夾一個土豆、蘋果、石頭之類的東西,使勁兒夾緊,就在手腕上摸不出脈搏,松開就會恢復(fù)脈搏,”
師爺奇道:“竟有此事?!?/p>
上官若離笑道:“不信可以試一下,根據(jù)所夾東西的大小、硬度和放置的位置、使用的力度,可以控制脈搏?!?/p>
縣令一拍驚堂木,“退堂!”
然后,和師爺迫不及待的回后衙了。
東溟子煜:“……”
這個很新奇、很高深嗎?很多后宅、后宮女子裝病,都用這法子。
經(jīng)過這么一遭,上官若離的醫(yī)術(shù)倒是出名了。
真好吃糕點(diǎn)鋪?zhàn)拥纳獠坏珱]受影響,反而更加興隆了。很多時候,到了中午就賣完了。
老百姓也不是傻子,為什么招來嫉妒呀?當(dāng)然是好吃,當(dāng)然是獨(dú)一份兒,當(dāng)然是生意好。
尤其真好吃糕點(diǎn)鋪?zhàn)拥母恻c(diǎn)除了糖果都是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有時候來的早的顧客買到的糕點(diǎn)都還是熱乎的。
生意好也沒加量,下午早早回去春耕,干干家里的活計,有的是活兒。
但許老板并沒有就此罷休,好像跟真好吃糕點(diǎn)鋪?zhàn)痈苌狭恕?/p>
蔣縣丞是蔣家人,許老板很容易就能打聽清楚東家每個人的情況,最后鎖定了貪財自私淺薄的孫氏。
許老板在山里找到了采野山莓的孫氏,躲在樹后小聲道:“三弟妹,跟你商量個事兒。”
孫氏一看是他,警惕地四處找自已人。
野山莓能做果醬、做蛋糕,十文錢一斤收。不光東周家,南北溪村里一些不用下地的老人、婦女、孩子都上山來了。
大家散在山里,離的并不遠(yuǎn),孫氏一招呼,馬上就有人來。
“別叫!我給你銀子!很多銀子!”許老板連忙甩出孫氏最感興趣的東西,制止孫氏驚動旁人。
果然,孫氏沒有叫人,還往樹后走了幾步,“你什么意思?可別惦記我家的點(diǎn)心方子!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若是讓婆婆知道我泄露了方子,就得休了我!”
她也沒傻透,若是方子泄露了,自家掙不到銀子,她三房也得不到好兒。
許老板蹲下,讓草叢遮住身形,低聲道:“你呀,傻!你們買過什么材料,一查就查出來,有那腦子活泛的點(diǎn)心師傅,琢磨琢磨,也能做出差不多的?!?/p>
現(xiàn)在很多點(diǎn)心鋪?zhàn)佣荚诜轮普婧贸愿恻c(diǎn)鋪?zhàn)拥母恻c(diǎn)了,不要小瞧別人的聰明才智,一些簡單的餅干還仿制的挺像。
這事兒孫氏也知道,也嘗過,味道上跟他們做的差遠(yuǎn)了。
許老板見孫氏猶豫,繼續(xù)慫恿道:“反正早晚也是被仿制出來,你為什么不賺點(diǎn)銀子給自已用呢?鋪?zhàn)淤嵉你y子能分給你多少?我可是知道,你們?nèi)吭诶项^兒老太太的心目中的地位……呵呵!”
他這話,成功讓孫氏想起了三房受的委屈,想起錢老太像罵三孫子一樣罵自已,想起東有銀被錢老太罵了以后,就對自已拳打腳踢……
許老板看她目露憤恨之色,淚水模糊了她的眼,露出了一抹奸計得逞的微笑,誘惑道:“我給你二百兩銀子,你給我蛋糕和字糖的方子,如何?”
“二百兩?!”孫氏的眼睛亮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二百兩銀子,只是,她不知道完整的方子啊。
她一向愛偷懶?;?,做點(diǎn)心的時候,就撿些輕松活兒干,燒火、扣模子、往爐子放,往筐子里裝……
打奶油、和面、熬糖、抻麥芽糖等這些力氣活兒都有男人們和大郎、二郎干,她連看都沒看過幾次。
像稱量原料、記錄時間、控制火候等這些動腦子的,她嫌費(fèi)心,從來不操這心。
再說,每天睡那么晚,起那么早,錢又到不了她手里,她很多時候借口六郎小鬧著吃奶,早睡晚起,也干不多少活兒。
許老板看她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以為她嫌銀子少,就道:“二百五十兩,不能再多了!”
孫氏囁嚅道:“這些銀子倒是可以。不過,我?guī)е鴤€奶孩子,干活兒少,說不全?!?/p>
許老板喜道:“沒事,你知道多少,說多少。比如用的什么材料,添加材料的順序,模具什么樣,是蒸是炸……”
孫氏這人傻奸傻奸的,還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