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就討厭你這張嬉皮笑臉的小白臉?!?/p>
魏泱一聲低吼,絲毫不管身后的無數(shù)攻擊,墨劍上除了劍意,還染上了一點奇特的墨綠色。
刺鼻,腥味十足。
只要鼻子沒壞,都知道是劇毒。
這是來自小蘭的助力。
在藥無非驚訝的目光中,靠近的魏泱忽然收劍,和之前不同,沒有任何征兆的一拳,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砸出。
藥無非發(fā)現(xiàn)了。
但他不能做出更多反應。
因為,他現(xiàn)在是筑基期……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藥無非的臉上,力道之大,藥無非身體飛空,如同龍卷風中的樹葉,橫空飛出。
來不及舒口氣。
身后,陣法的攻擊已經(jīng)近在咫尺。
魏泱完全一躍的同時,在半空轉身,收回墨劍,兩手快速掐訣:
“金,木……盾??!”
剎那。
一道覆蓋有金屬光澤的褐色盾牌,陡然出現(xiàn),重重落在魏泱身前。
咚咚——??!
噗噗噗——!??!
無數(shù)攻擊砸在盾牌上,不少力度十足的攻擊穿透盾牌,朝著盾牌后的魏泱射去。
這點時間,已經(jīng)足夠魏泱喘口氣。
穿過盾牌而來的攻擊,被削減了部分力道,殺傷力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大。
至于為什么其他人不用,為什么她之前不用……
是不想用嗎?
屁話。
有好東西,好方法,誰不想用。
問題是……
術法是真的耗靈力。
揮劍耗費的體力,劍意用的是神魂、靈識,當然,這里面也肯定要用靈力。
但靈力只是其中一部分。
術法卻不同。
這東西就是純純地用靈力疊起來的。
用的靈力越多,陣法就越強。
這是鐵律。
所有人都知道混戰(zhàn)后,還有個人賽,給的時間又短……真要一次把靈力都用完,才是真的傻子。
只是。
魏泱看著自己關節(jié)上,沾染的藥無非嘴角的血,心里舒服不少,咧嘴笑笑:
“既然我要用那么多靈力,就不好獨善其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把靈力儲備壓低,這才公平?!?/p>
直到這一輪攻擊結束。
魏泱隨手一揮,散去靈力,盾牌也跟著消失。
視線中。
所有還在臺上的參賽弟子,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周圍都有類似陣法、術法的東西,正在緩緩消散。
頂著所有人注視而來的目光,魏泱笑容更大了:
“我這是給大家節(jié)省時間,不用感謝?!?/p>
說著。
身后,藥無非帶著無奈的聲音傳來:“魏泱師妹,我們有仇嗎?你做什么就盯著我呢?我這張臉,很惹人嫌棄嗎?”
一句話。
眾目睽睽之下。
魏泱臉上的笑,‘刷’一下,消失無蹤。
藥無非問題的答案,昭然若揭。
擦去關節(jié)上的血,魏泱順勢把藥無非的一點血收進袖里乾坤里。
誰知道有沒有用,會不會派上用場。
但,收著總沒錯。
等做好這些,魏泱側身。
藥無非除了嘴角有被她打出的傷口,渾身上下和一開始出場,好似沒有什么不同。
但,也只是好似。
魏泱摩挲著自己有些發(fā)紫的指尖。
在那一拳揮出前,她用手背蹭了點墨劍上的毒。
這一拳打破了藥無非的嘴角,她自己也破了皮,動了骨。
此時藥無非的嘴唇,逐漸帶上一抹紫色。
魏泱見狀,開心極了,她抬起手,很是自然晃動兩下,展示自己發(fā)紫的指尖:
“哎呦,不好意思啊,藥公子,我學藝不精,剛剛給劍抹毒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擦到手上,還沒發(fā)現(xiàn),倒是把你連累了。”
看著就沒有絲毫誠意的模樣,藥無非一點也不氣,反而笑容更大了些:
“不要緊,我學過一點醫(yī)術,一般的毒都能解決,如果魏泱師妹需要,我也可以幫忙?!?/p>
“是嗎?”魏泱意味不明笑了笑,“那你加油哦。”
藥無非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魏泱不是說笑,不由蹙眉,思考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
他一手放在自己的脈上,靈力緩緩流入,給自己體內(nèi)做檢查。
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什么。
等多檢查幾遍,不經(jīng)意的,藥無非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經(jīng)脈好像被什么燙傷了一樣。
就算是元嬰期。
經(jīng)脈有傷,也是重傷。
一個不小心,修為倒退都是輕的。
藥無非檢查的更仔細了些。
這個時候,他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的溫度……好像有些太高了?
不,不是體溫高。
這些熱度的來源,是他體內(nèi)的血!
有什么東西隨著血液在體內(nèi)流動,流淌過全身各處,溫水煮青蛙一般,溫度逐漸上升,讓他一時間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等到經(jīng)脈都被灼傷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些不對勁。
這是……
藥無非思緒一轉,立刻想到一個可能:“……異火?”
三千世界,能造成這樣傷勢的,除了個別極為特殊的藥物外,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不被眾人所知,功能獨特的火焰。
魏泱煉丹比試的時候用的,透明火焰!
他當時就在現(xiàn)場。
那種煉丹手法,確實不錯,但也稱不上絕頂,至于那透明火焰,當時沒看出什么不同。
最起碼,在溫度上的,沒有顯現(xiàn)出非凡的地方。
倒不想,這個時候他是親身體驗了一番。
竟然能調(diào)控溫度嗎?
這種火焰,聞所未聞。
是新出現(xiàn)的什么天地異火,又或者人為制造……
藥無非從沉思中回神,望著魏泱好似有些力竭、微微踉蹌的步伐:
“這樣的手段,這個年紀,再加上天賦……無怪葉靈兒那個廢物嚇個半死,總是旁敲側擊讓我殺了你?!?/p>
“不過,這煉丹上的天賦倒是讓呂亮先知道了?!?/p>
“看來,在進入福壽秘境前,得先找來呂亮,詳細問問情況,或許要‘抓住’魏泱,從呂良下手,是個好辦法。”
……
另一邊。
魏泱走到喘著粗氣的小蘭身旁,拍拍她的肩膀:
“毒不錯,但還是太單一了?!?/p>
小蘭微微抬頭,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魏泱多解釋了一句:“下毒,是一個統(tǒng)稱,不是讓你只用毒藥……毒藥里,可以加很多東西,甚至是好東西?!?/p>
“對戰(zhàn)斗中的人,不要下毒藥,而是下藥,下能讓人氣血沸騰、強行擴充經(jīng)脈吸收更多靈力的藥?!?/p>
“對身體天生較弱的人,就要下猛藥,還是補藥?!?/p>
“性子傲、目中無人的,就要下那種明顯很厲害的毒藥,然后在里面摻雜些小東西……惡心的一點,金水,稍微好點的,就去有疫病的地方找些膿水混進去……”
“都說治病救人,要對癥下藥,毒藥不分家,所以下毒也是一樣?!?/p>
魏泱說著,忽然抬手。
“手拿來?!?/p>
正對這些‘江湖經(jīng)驗’聽得入神的小蘭,乖巧抬手。
魏泱指尖劃破小蘭的手背,同時沾了點小蘭自己的毒藥點上去,不經(jīng)意間,無相心火跟著一起鉆入。
“現(xiàn)在,解毒?!?/p>
小蘭疑惑:“這是我自己的毒藥……”
魏泱依然道:“解毒?!?/p>
小蘭靈力掃過體內(nèi)經(jīng)脈,很快就將毒從剛剛的傷口中逼出。
看著滴落在地,發(fā)出刺啦一聲的毒液。
小蘭抬頭。
目光示意……然后做什么?
魏泱搖搖頭:“……”果然是初入江湖,正常講,直接把人扔到亂點的地方,不出半年,就能‘教’出來一個油滑的人。
不過這些人是家族的天驕們。
肯定是沒辦法,也不會經(jīng)歷這些被稱為‘腌臜’的東西的。
只是。
三千世界。
天才、天驕是少數(shù),這些‘腌臜’才是組成了三千世界的大部分。
可以不主動用。
但一定要知道,最好還要會一點,不然在中招的時候還怎么反制?
被這么點小伎倆打敗……死了的天才和天驕,還不如一個死皮賴臉活著的散修。
看著等待答案的小蘭,魏泱有些無奈:“……自己尋找答案,還是要我把答案嚼碎了喂給你吃?”
這就有些惡心了。
小蘭眨眼:“……我自己來?!?/p>
等小蘭走到一旁,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魏泱緩緩吐出一口氣。
小蘭之前幫忙和借毒藥的人情,這樣就算是還了。
接下來。
魏泱掃視一圈石臺。
還在臺上的人,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除去她自己,小蘭和藥無非,只剩下公子、神棍、慧心和小武。
魏泱沒有看到小一。
直覺告訴她。
小粉和小一,兩個刺客的對決上,是小一贏了。
一個臺上,只能有一個刺客。
小粉不在。
自然,剩下的就是小一。
這樣一來……
“八個人?”
擂臺賽混戰(zhàn)結束的人數(shù)要求,是十個人。
現(xiàn)在只剩下八個。
這可是超額完成了。
就是完成的比較狼狽。
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是各式各樣的傷,有自己找人挑戰(zhàn)留下的,有被小粉和小一兩個刺客偷襲的,有被小蘭和蘇珂各種手段‘折磨’的。
總而言之。
沒一個完好無損。
只是看著,就覺得這些人經(jīng)歷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似的。
在場中,狀態(tài)最好的人,竟然是神棍太乙。
正想著。
魏泱就和太乙對上了眼。
太乙?guī)撞阶邅恚孟裰牢恒笠獑柺裁?,自己就交代了?/p>
“我提前算了一卦,找到了好位置,這東西和你們不懂的人說不明白?!?/p>
明明白白帶著點囂張的意味。
魏泱懶得和他計較,只問:“靈龍怎么回事?”
太乙都能找到好位置,靈龍這樣被上蒼鐘愛,堪稱命運之女的存在,怎么可能率先被淘汰。
果不其然。
話一出口,太乙就是兩手一攤:
“不管最后比試結果怎么樣,不管最后擠掉哪個倒霉蛋,靈龍她肯定有一個名額,剛剛戰(zhàn)線拉得太長,她瞌睡了,自己跳出去,說找地方睡覺?!?/p>
“……”
魏泱沉默不語。
太乙很懂的道:“不用難受,靈龍這樣的人,三千世界,萬萬萬里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個,和這種人比,時間久了,容易把自己氣死?!?/p>
魏泱:“……”也不是難受,就是單純的羨慕。
靈龍的好運。
蘇珂的藥仙子血脈。
一個個的,真的是讓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來自老天爺?shù)钠珢邸?/p>
不過……
又是不等魏泱詢問,太乙開口就是一句:
“你想問蘇珂和許菘藍的事?喏,他跟你說?!?/p>
側后方。
“魏施主,幾日不見,一切可好?”慧心走來,如果忽視他手上的血,那就是一如既往的出塵佛子模樣。
這幾日嗎?
……和極北之地建立了聯(lián)系,裘碧影死了,無意間入了鬼面組織,認了一個分神期太子師姐,順便得到了‘三箭’這個超級大底牌,解決了萬俟云川的部分問題,殺了葉靈兒未來的一個狗腿子,和指路小鬼建立合作……
將這段時間的事,快速回憶一遍。
魏泱點點頭,很是平靜且認真回道:“算是一切順利,就是最近睡眠不怎么好。”
畢竟,很多‘壞事’都是要晚上做的。
晚上一出門做事,就是一晚上,再加上還有墨小巨揮舞的讓她背書的小鞭子。
慧心沒有多問:“如此就好……如果有需要?!?/p>
話沒有說完,但懂得都懂。
說到這里。
慧心卻是忽然多問了一句:“那個藥無非,魏施主是如何結實的?”
魏泱側頭:“怎么說?”
慧心:“說不上來,但我每每看他,身體里的……就很不舒服,像是看到什么厭惡的東西,我問了,但它不說?!?/p>
這個‘它’。
應該就是當時在窺鏡里,跟著慧心的巨大騰蛇了。
只是,魏泱也不知道慧心這是怎么回事。
慧心也并不是要在魏泱這里找到答案,他只是來說一聲,讓魏泱小心一些。
騰蛇討厭的東西不多,但都有一個特點——
很厲害,很麻煩。
慧心思索半晌,忽然傳音:“……既然魏施主和他已經(jīng)結仇,不如等入福壽秘境,我們聯(lián)手送他早登極樂?!?/p>
“咳咳咳?。 ?/p>
魏泱一聽,一口氣卡住,劇烈咳嗽兩下,驚訝側目:
“慧心,早知道你和那些,說著要救人救世的佛宗弟子不一樣,但沒想到,你已經(jīng)不同到這種地步了?!?/p>
一言不合,只要有仇,就下死手?
魏泱:“你的想法,很不錯,繼續(xù)保持。”
慧心搖搖頭,臉上表情不變,并不覺得自己做得對,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我說過,我進佛宗只是為了找到那個滅我一村之人的妖,其他的,我并不放在心上?!?/p>
這句話倒是沒有避諱旁人。
太乙聽得一清二楚,嘖嘖咋舌:“你這和尚,不知道的人聽到這些話,肯定覺得你是什么妖僧、魔僧。”
慧心一點不在意:“如果能找到那個妖,能殺了它……妖僧還是魔僧,都是無所謂的?!?/p>
太乙望了眼上空的宗主們:“也就是佛宗先把你撿到了,不然,嘖嘖嘖?!?/p>
慧心淡定點頭,見魏泱一時間沒有決定,也沒有什么想法,只道:
“如果需要殺那個藥無非,提前傳音給我即可,騰蛇會帶我找到你?!?/p>
魏泱自然不會拒絕:“多謝?!?/p>
慧心沒有回應,只道:
“不用擔心許菘藍和蘇珂兩位施主,他們是主動棄權的,和靈龍一樣,藥宗也有一個既定的名額,不論去的是許菘藍還是蘇珂,對藥宗都沒有區(qū)別。”
魏泱也知道這點:“嗯,畢竟如同藥宗弟子這樣能識天下靈草的不多,等入了秘境,大家肯定會優(yōu)先保護藥師和煉丹師。”
滅敵,先殺輔助。
這話不是說假的。
背后有沒有藥師、煉丹師支撐的戰(zhàn)斗,那幾乎天地之差。
不過。
魏泱還是不太理解:“蘇珂還是稍微弱了些,不過她年紀小……我看許菘藍當時很輕松,他不是只煉丹的煉丹師,一起退出去是——?”
慧心平靜回應:“但是許菘藍跟貧僧說——‘我妹妹頭發(fā)被削掉了一半,我去做生發(fā)的丹藥’?!?/p>
魏泱:“……”
慧心:“……”
神棍:“……”
三人對視。
三息后。
“……調(diào)息吧。”
三人同時轉身,各自離開,決定遺忘最后這段對話的內(nèi)容。
世界這么大。
妹控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