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點(diǎn)著頭,也只能這樣了。
也不知道夏姨幾點(diǎn)來,孟瑜回到臥室收拾衣服,裝也要裝的像樣一點(diǎn),她住在這里,側(cè)臥居住的痕跡嚴(yán)重,主臥一件關(guān)于她的衣服都沒有,夏姨來了,肯定會發(fā)現(xiàn)。
整理起來,東西也多。
傅青紹幫她整理,女人日常護(hù)膚品瓶瓶罐罐就讓他眼花,打開洗手間的鏡柜,看到里面放著兩個漱口杯。
他拿起藍(lán)色的,看了一眼。
又拿起粉色的,一并放回自已的盥洗室內(nèi)。
終于在夏姨來之前,孟瑜成功的把自已的個人用品,搬到了主臥。
孟瑜看著主臥大床,有些出神。
米米扒開門走進(jìn)來,跳上床,端坐在兩個枕頭之間的凹陷處,氣定神閑的看著孟瑜,尾巴掃著,喵喵的叫了兩聲。
孟瑜忽然想起來。
她晚上喜歡抱著貓一起睡。
現(xiàn)在住在傅青紹的臥室里面,她的貓,可不可以一起搬進(jìn)來。
傅青紹從衣帽間走出,他把自已的衣帽間整理出空余位置,把孟瑜的衣服放進(jìn)去,女人的衣服,比他想象中都要多。
鑒于夏姨來的突然,孟瑜這些衣服,堆疊在一起抱過來,還沒有分類整理。
孟瑜走到衣帽間門口,就看著傅青紹指尖勾著一件女士胸衣,是孟瑜常穿的一件,淺杏色,傅青紹對這件衣服有印象。
孟瑜剛準(zhǔn)備開口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踮著腳走過來,羞紅著臉,一把從男人手中奪過,小聲的說,“我自已整理就好?!?/p>
她將內(nèi)衣褲放在收納箱中,又整齊的放在抽拉柜里。
秋冬季的風(fēng)衣,大衣,羽絨服,放在掛衣區(qū),妥善放好。
寂靜的空間,衣料摩擦的聲音,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整理著。傅青紹的衣帽間很大,兩個人用完全合適。
“傅先生,米米從小都是跟我一起睡的?!?/p>
傅青紹皺著眉,他雖然能接受孟瑜的貓,也覺得這個物種很可愛,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跟貓一起睡。
他沉默了幾秒,沒有回答。
孟瑜已經(jīng)知道他的答案,“那可以在床邊放一個貓窩,讓米米睡在這里嗎?就睡在我那一邊的床下?!?/p>
“你確定,你的貓,會安穩(wěn)的睡在貓窩里?”
孟瑜不確定。
“先試試,如果不行的話,就讓米米睡在側(cè)臥?!必埡芟矚g上床,尤其是冬天,很喜歡跟主人睡在一起。
“嗯。”傅青紹點(diǎn)了頭,算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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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姨來到了華棠云錦,孟瑜跟傅青紹兩人的飲食標(biāo)準(zhǔn)大幅度提高,孟瑜沒想到夏姨的手藝這么好。
每一天的飯菜都是不重樣的。
傅青紹在家兩日,第三天的時候去了公司,并沒有像以往那般,每天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工作,相反,下午四點(diǎn),傅青紹就回到了華棠云錦。
家里安靜。
沒有一聽到聲響就會跑過來喵喵叫的貓。
夏姨也不在。
傅青紹松解開領(lǐng)帶,脫下大衣搭在臂彎,換好鞋往客廳走了兩步。
就看見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大捧多色芍藥,白瓷瓶裝襯。
色彩鮮艷。
“孟瑜?!彼傲艘宦?。
她也不在。
偌大的空間,寂靜著。
傅青紹回到臥室,推開門,先是微微皺眉,然后又舒展開,似乎平靜從容的接受了。
大床上,黑色的床單,換成了淺粉色。
枕巾也換成了淺粉色。
孟瑜那一側(cè)的床頭柜上,放著一盞蝴蝶小夜燈,跟一個小白瓷瓶,里面放著兩朵芍藥花。
床尾地毯,粉色的波浪線圖案。
沙發(fā)上,堆著幾個玩偶,沙發(fā)上的蓋毯是米白色印刻卡通圖案的。
原本,只有黑白灰冷色調(diào)的臥室,被無數(shù)顏色填滿。
傅青紹單手解開兩顆襯衣的扣子,呼吸之間,是屬于孟瑜身上殘留下的淡淡柔香,侵入了他原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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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瑜跟夏姨去了貝樂寵物,給米米洗澡。
孟瑜這三日在家里無聊,正好跟溫嘉嘉小聚片刻。
回到家,發(fā)現(xiàn)傅青紹已經(jīng)回來了,夏姨洗了水果,“少爺今天回來的這么早?!?/p>
還不到五點(diǎn)。
“不忙?!彼暋?/p>
夏姨笑了一下,心想也有聽到少爺說不忙的時候了。
孟瑜回到臥室洗了澡,放在床上的手機(jī)響著。
連著響了兩遍,孟瑜關(guān)上花灑,身上的泡沫還沒有沖掉,心想或許是公司里面有什么事,她打開門正準(zhǔn)備先接個電話。
主臥的門也同時打開,傅青紹走進(jìn)來。
孟瑜一愣,馬上雙手環(huán)胸輕輕遮擋了一下,這個時刻,說尷尬也有點(diǎn)尷尬。
而且她還是以一種,身上帶著泡沫,頭發(fā)滴答著水,踮著一只腳的奇異姿勢。
就算是再熟悉的人,孟瑜也會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幫我接個電話吧?!彼泵φf了一句,關(guān)上門,心想,下次再怎么著急也要披一件浴袍再走出去。
傅青紹拿起床上的手機(jī),接通。
是一個快遞電話。
-
孟瑜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簡單的洗了個澡,夏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晚餐,敲門喊著她出去吃飯。
孟瑜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是一個快遞標(biāo)識的電話。
她最近沒有網(wǎng)購,哪里來的快遞。
一直到吃完飯,孟瑜才拆開紙箱。
夏姨正好端著剛剛清洗好的草莓放在孟瑜面前的茶幾上,“這一對馬克杯好精致啊,這個黑色的是給少爺?shù)膯???/p>
孟瑜沒想到上次在豐城手工捏制的陶瓷杯,這就燒制好快遞送來了。
她留下了白色的,另一只,她確實(shí)是給傅青紹的。
但是手工制作的東西,本就存在不完美性。
他會不會覺得這是粗制濫造的東西。
孟瑜也沒有多糾結(jié),敲響了傅青紹的書房。
“進(jìn)?!?/p>
傅青紹沒有在辦公,而是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ipad,貓?zhí)稍谒_邊,爪子撥弄著沙發(fā)上垂下的毛毯一角。
孟瑜走過去,就看見貓師父正勤勤懇懇的制作手工流蘇。
已經(jīng)有大成的跡象。
她過去,把馬克杯放在桌面上,就去阻止米米。
又看了一眼傅青紹,“你看著它一點(diǎn),不要讓它抓?!?/p>
孟瑜此刻,像是一位嚴(yán)格的母親。
但是傅青紹,平日里面嚴(yán)苛冷漠的男人,此刻淡聲說,“它喜歡,一條毛毯而已,讓它玩吧?!鳖D了頓,又補(bǔ)充,“這是它的天性。”
孟瑜不與他辯解。
心里想,難怪米米喜歡找他玩呢,原來是他的‘縱容’導(dǎo)致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黑色的馬克杯上,“送給我的?”
“嗯,上次答應(yīng)你,要給你準(zhǔn)備回國禮物?!敝皇菦]有想到,他會提前回來。
“謝謝?!备登嘟B拿起馬克杯,看了一眼,“這個,是手工制作的?”
“嗯,還有一個白色的我用。我在豐城的時候去了一家手作陶瓷店,我第一次做,不是很完美?!泵翔ふf完,忽然想起來,“你剛剛,說謝謝了?!?/p>
男人微微皺眉。
好像,確實(shí)說了。
孟瑜抓住他的手臂,“你就是說了,我聽到了。”
“規(guī)則是你制定的,你不能反悔。”
傅青紹本沒有想過反悔,這個詞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從未出現(xiàn)過。
只是看著孟瑜此刻明亮起來的眼睛,抓住自已的手臂不經(jīng)意的搖晃著,她唇角的弧度,她臉上的表情,都透露著此刻的愉悅,一張臉都明艷起來。
像是枝頭上,隨著風(fēng)輕輕搖曳的一朵粉嫩小花。
傅青紹把馬克杯放下,單手握住孟瑜的一只手臂,往自已懷中的方向用力的同時,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讓她整個人跨坐在自已腿上。
“懲罰我,你就這么高興?”
孟瑜感受著臀部下,男人緊實(shí)的雙腿,這個姿勢讓她有些別扭。但是一只手被他握住,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按住他胸膛,支撐著。
“那天你懲罰我的時候,不也很高興嗎?”孟瑜順著他的話鋒說,但是說出口之后,怎么想都覺得這話不對味。
太曖昧了。
不僅僅是這句話。
還有此刻,兩人的姿勢。
傅青紹挑眉不語。
算作默認(rèn)。
孟瑜推著他胸口,想從他懷里出來,扭動到受傷的腳踝,她忍不住咬了一下唇,輕蹙著眉。
她臉上的表情,沒有躲過他的雙眼。
傅青紹把她放在沙發(fā)上,單手拉開茶幾下的抽屜,打開藥箱,找出一瓶噴霧單手托著她腳心,噴在她腳踝上。
清涼的藥香彌漫。
“你想要什么?”他淡聲詢問。
“先留著,我以后如果想到合適的就告訴你。”孟瑜其實(shí)想把他定下的一周三次,降為一周兩次,但是又想想,傅青紹平時對她說謝謝的機(jī)會可太少了。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一次,讓中霖集團(tuán)的總裁欠自已一次機(jī)會,簡直是難得機(jī)遇。
她怎么能隨便浪費(fèi)了。
晚上的時候。
沒有貓陪在身邊,孟瑜前幾晚上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更讓孟瑜不適應(yīng)的是,第二天早上,她會被傅青紹抱在懷里。
仿佛兩個人相擁而眠一夜。
四天,五天,每天早上,晨光照耀,或孟瑜先睜開眼,或是傅青紹先蘇醒,孟瑜纖細(xì)的身形被他抱在懷中,她好像習(xí)慣了在他懷里醒過來,甚至,兩人的生物鐘都慢慢一致。
傅青紹哪怕是在休息日,生物鐘也不會改變。
起床后會去別墅外慢跑20分鐘,回家之后夏姨的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孟瑜覺得,他簡直自律的可怕,唯一能破壞傅青紹生物鐘的事情,只有晚上,他把她折騰到深夜的時候。
“等你腳傷好了之后,早上跟我一起晨跑,鍛煉一下?!备登嘟B在沉默幾秒之后,還是厄住她腳踝輕嘆一聲,“你體力太差。”
孟瑜用被子捂住臉不理他。
等到她緩和了兩分鐘。
傅青紹拿開蒙住她臉的被子,輕捏她臉頰的同時,身形將她籠罩著,嗓音低啞,“繼續(xù)?!?/p>
床頭柜上,手機(jī)響動。
傅青紹單手撐在孟瑜身側(cè),長臂一伸。
孟瑜咬著唇,忍不住輕哼一聲,顫抖了一下。
她也沒想到,自已能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急忙咬著唇的同時伸手捂住嘴。
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傅青紹動作一頓,“怎么了?!?/p>
兩人躺在床中央,傅青紹的手機(jī)放在左側(cè)床頭柜。他單手撐在她身側(cè),另一只手伸向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可兩人還處于藍(lán)牙連接的狀態(tài),即使男人的手臂長,也勢必會帶動因?yàn)橐粍t電話而中途停止的事情。
太深。
孟瑜緊緊咬著唇,捂住唇的手指都在抖。
響的是傅青紹的手機(jī),打電話的是鐘權(quán)。他這幾個朋友,鐘權(quán)鮮少深夜來電,若是其他人,現(xiàn)在他會直接掛斷,但是是鐘權(quán)打來的電話,男人微微皺眉,接通了。
掛斷電話后。
傅青紹低頭輕輕吻孟瑜的發(fā)髻,腮邊,嗓音暗啞低語,“抱歉,剛剛沒留意,讓你不舒服了?!?/p>
她想說,也沒有不舒服,只是...
思緒被他的吻,在缺氧中慢慢吞噬。
-
孟瑜一周的病假結(jié)束。
腳踝并沒有完全好,腳還是腫的。
傅青紹讓她在家多休息兩天,孟瑜想去工作,畢竟在家里也是無聊的待著,除了走不方便,并不會影響她工作。
傅青紹點(diǎn)頭,讓司機(jī)接送她,孟瑜也答應(yīng)了這個提議。
她穿著寬松的運(yùn)動鞋,準(zhǔn)時來到公司,年關(guān)將至,加上下個季度新品發(fā)布籌備,孟瑜請了這一周假,馬上步入快節(jié)奏。
“公司年會,下周舉辦,每個部門報(bào)名一個節(jié)目。”中午,萬彤在小群里發(fā)布消息。
“孟瑜,有人找——”
有人喊了她一聲。
孟瑜有些意外,誰找自已。
雖然這個點(diǎn)兒,中午,外賣扎堆,但是外賣員不能上門送餐。
前臺看了孟瑜一眼,“諾,就在外面,電梯左側(cè)一個中年阿姨,長得可凌厲了很有氣質(zhì)”
不知道為什么。
聽到這個形容詞,孟瑜皺著眉。
遠(yuǎn)遠(yuǎn)地,孟瑜就看見對方,她也轉(zhuǎn)過身,對著孟瑜說,“我們?nèi)窍碌目Х葟d聊聊吧,好久不見了?!?/p>
孟瑜跟在后面,一同進(jìn)入電梯。
文雋芳看著孟瑜走路的姿勢,孟瑜說,“我不小心崴了腳?!?/p>
文雋芳,“平時注意一些?!?/p>
樓下沿街咖啡廳。
孟瑜點(diǎn)了兩杯咖啡,她沒想到文雋芳會來公司找她,但是本能的,孟瑜知道,是跟沈琎有關(guān)。
文雋芳還是跟孟瑜記憶中的一樣。
語文老師,班主任的樣子,不高,偏瘦,帶著眼鏡,垂下眼喝咖啡的時候,鏡片反著光,她坐在這里,不說話,就能讓孟瑜回到學(xué)生時代。這種壓迫感,孟瑜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咳嗽了一聲,“文老師,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跟沈易復(fù)婚了?!?/p>
“啊,恭喜啊文老師。”
“我近幾年一直覺得,當(dāng)年有些沖動,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跟沈易的錯,倒是連累你跟小琎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