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傅青紹心中怎么想,他應(yīng)該不會通過一個舉動能猜到她的喜歡,只要不反感就好。
想到這里,孟瑜悶悶出聲,“睡吧,明天要早一點醒?!?/p>
當(dāng)她喜歡上他開始后,她就不知道該怎么樣只做一個相敬如賓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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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孟瑜推著購物車在超市買菜。
手機上,羅列出葛若英發(fā)給自已的清單,十點之前趕回去,現(xiàn)在才九點,她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出門時,傅青紹想跟她一起,女婿好像都不喜歡一個人待在丈母娘家,陳屹有幾道題不會叫住了他。
孟瑜逛超市的途中,遇見了文雋芳跟沈易。
縣城太小了,就兩個大一點的超市。
相遇,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情,在蔬菜區(qū),匆匆一個照面,三人都愣了一下,文雋芳先笑著,像是長輩一般詢問,“回家了,什么時候走?!?/p>
出于禮貌跟慣性,孟瑜還是輕喊了一句,“文老師,沈老師?!彼f,“下午走?!?/p>
對話,就這么簡單。
沈易看著孟瑜,欲言又止,眼底神色復(fù)雜,他似乎想對孟瑜說什么,妻子在身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孟瑜推著購物車,挑選了一顆白蘿卜,因為葛若英早上把冰箱里面的牛肋條拿出來化凍,要煲湯,加上白蘿卜一起。
文雋芳跟沈易推著購物車去了肉類食品區(qū),她臉上的笑意沒有了,警告身邊的丈夫,“你不會還有不切實際的心思吧?!?/p>
沈易被提起當(dāng)年的事情,臉色掛不住,“你逛吧,我去車上等你。”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有,當(dāng)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你沒完了嗎?”
“當(dāng)然沒完了,不然你回家問問小琎,問問他能忘記嗎?”文雋芳雙手緊緊握住購物車,壓著情緒,超市里是元宵熱銷喜慶的布局,來來往往的人,她不想在這里跟剛剛復(fù)婚的丈夫難堪,但是剛剛遇見孟瑜,似乎又勾起了這段時光過去之后粉飾太平的丑陋記憶,“你要是忘不掉曾柔,可以現(xiàn)在再跟我離婚去找她,守在她墓碑前扮演你的癡情角色?!?/p>
沈易走了,他跟文雋芳沒什么好說的。
文雋芳眼底含著淚,她咬著牙,沒讓這滴淚流下來,極力掩飾著恢復(fù)了平靜,挑選了幾塊排骨,仿佛剛剛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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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瑜回到家。
陳屹在樓下,很自然順手接過她手里的大購物袋,當(dāng)下表情非常浮夸,“這么沉,你把超市搬回家了嗎?”
孟瑜兩手空空,一身輕松的爬樓梯,“我只是按照媽列的清單買?!?/p>
“你快點回去吧,媽把你從小到大的照片都給姐夫看了,包括你的黑歷史?!?/p>
“我能有什么黑歷史?!?/p>
嘴上說著,孟瑜兩層臺階并作一步地快速往上爬,推開家門,陳志明在廚房忙碌,葛若英跟傅青紹坐在沙發(fā)上,兩人的手里拿著一本相冊合集。
“這個是小漁四歲時候拍的。那時候電視里重播還珠格格,她喜歡這套香妃裝扮?!?/p>
“這一套是她7歲的時候,電視里經(jīng)常播小魔仙,她拍照的時候非要拍這一套粉色頭發(fā)的?!?/p>
“這是她八歲的時候,她下樓梯摔到了后腦勺,頭發(fā)剃光了,跟個假小子一樣?!备鹑粲⑿χ?,滿臉愛意,如數(shù)家珍一樣。
孟瑜一個健步?jīng)_過來。
雙手蓋在相冊上,一把奪過,抱在懷中。
葛若英見她回來了,讓兩人在這里聊,這時候陳屹也回來了,拎著手里的購物袋,中午的食材準(zhǔn)備好,葛若英去了廚房。
傅青紹唇角帶著淡淡笑意,看著她害羞尷尬的樣子,“我還沒看完?!?/p>
讓他看完這還了得。
孟瑜把相冊放回抽屜里,輕輕剜了他一眼。傅青紹倒沒有強行想看,見她不讓,就站起身,走到電視背景墻這里,墻上貼滿了獎狀,都是孟瑜跟陳屹的,還有陳屹獲得的獎杯,男人瞇了瞇眼睛,低沉醇厚的嗓音念著上面泛黃的字跡“陳漁小朋友積極努力,獲得小太陽幼兒園勞動小能手稱號,特此獎勵兩朵小紅花?!?/p>
孟瑜的太陽穴都跳了跳。
一種羞恥感爆棚又帶著點酸甜的感覺蔓延在心頭,像是撒入了爆汁酸橘子一般,她兩步走到傅青紹身邊,抓住他手臂搖晃,“你別念?!?/p>
傅青紹伸出被她抱住的手臂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孟瑜的手,防止她捂嘴,看著墻壁上褪色的老獎狀,“陳漁小朋友拾金不昧,撿到五塊錢勇敢交還給老師,特此獎勵?!?/p>
男人的聲線低沉,宛如男主播。
磁性帶著冬日上午十點鐘太陽的柔和。
聲聲入耳,沒有調(diào)侃的意思,而是認(rèn)真的念著。
又像是砂紙,摩擦她皮膚,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是壓低聲音,紅著臉央求,“別念了,求你了,別念了。”
傅青紹的目光落在一處獎狀上,“二年級,救了班里落水的同學(xué)。”
三好學(xué)生,學(xué)習(xí)標(biāo)兵,運動健將,學(xué)習(xí)委員
孟瑜的聲音更低了,熱氣鉆出皮膚,她站不住,想往臥室里面躲,被傅青紹摟著腰動不了?!澳鞘菍W(xué)校的小花壇,噴泉池里面水很淺,到腳踝,我把同學(xué)從里面拉出來。”
“兩年級的陳漁小朋友這么厲害。”
“哼。”
“陳漁?!?/p>
傅青紹喊了她一聲,他第一次叫她這個名字,孟瑜抬頭看他,四目相對時,男人的手抬起,虎口正好卡住她下巴往上輕輕一抬,他低頭,余光掃過正在廚房忙碌的陳家夫婦,客廳里靜悄悄,墻壁上的掛鐘發(fā)出秒針波動的聲音。
他喉結(jié)滑動,輕輕的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
只是淺淺一下。
馬上松開,兩人狀態(tài)恢復(fù)如常。
孟瑜愣了兩秒,伸手掩飾性的梳理著頭發(fā),左右瞄了一眼,養(yǎng)父母正在廚房忙活,沒有注意到這里,她心臟發(fā)緊,跳動飛快,沖出胸腔一般。
傅青紹單手插在西褲的兜里,沉靜的黑眸看著墻壁上的獎狀,余光也留意周圍的動向,客廳里只有自已跟孟瑜兩人。
剛剛的吻,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他低咳一聲,喉嚨深處發(fā)癢。
活了30歲,他也有一種緊張,心跳異常的感覺。
明明只是一個羽毛一般,很淺,一秒鐘的吻,跟昨晚上直接的刺激不同。
卻是做賊心虛,局促。
得逞后的愉悅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