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風追著滿滿而去,春姨娘見狀,也急忙跟上。
快要接近畫樓最里間時,滿滿突然站住。
魏成風正欲開口,滿滿卻沖著他做出噓聲。
魏成風不解,只見滿滿在自已荷包里掏啊掏。
她先是掏出一顆紅色彈珠,搖了搖頭,又掏啊掏,掏出一顆綠色彈珠,眼眸一亮。
再接著掏,掏出一把彈弓,搖了搖頭,又掏啊掏,掏出一顆喂兔子的綠葉子,眼眸又一亮。
魏成風瞇眼,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格外喜歡綠色?
不想,滿滿卻走到他面前,將綠色彈珠和綠葉子遞給魏成風。
滿滿低聲道:“屎殼郎,送你了,是真男人的話,該活明白些才對!”
不等魏成風答話,滿滿腳底一抹油又跑了。
魏成風看了看手中的綠彈珠和綠葉子,又看了看滿滿跑走的背影。
他問春姨娘:“她什么意思?”
春姨娘:“綠色?侯爺,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魏成風眼眸先是疑惑,隨后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臉色大變,目光不可思議地看向房門。
魏成風面色白了又黑,他猛地一腳踢向房門。
春姨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成敗在此了。
屋內(nèi),林漠煙端正坐在四方桌前,正在品茶。
而她的對面,正坐著宋子規(guī)。
宋子規(guī)手里正拿著一幅畫,正對著林漠煙講解著,聽到踢門聲,詫異抬眸。
就連林漠煙也作出一副嚇了一跳的神色。
“侯爺?”林漠煙仿佛松了口氣,“你怎么突然踢門,無端嚇了人一跳?!?/p>
魏成風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宋子規(guī)拱手道:“靖南侯莫怪,侯夫人已經(jīng)是我們畫樓的貴客了,樓下大廳太過吵鬧,不方便講解名畫古跡,這間屋子是畫樓最上等的雅閣,但凡貴客上門,做為東家,在下都是親自在雅客接待?!?/p>
“這雅閣里也收藏著許多名畫,侯爺若是有興趣的話,在下也愿意為侯爺講解一二?!?/p>
宋子規(guī)進退有度,客氣又有禮,魏成風一時半會居然挑不出他話里的毛病。
他又看向林漠煙,林漠煙則是一臉坦然之色。
“侯爺,不如陪妾身一起聽聽,這里有一幅殘月掛疏桐,你看看如何?”
林漠煙甚至主動邀請魏成風一起賞畫。
魏成風目光深沉,他瞥向桌上那幅畫,神情未動。
林漠煙身子有些緊繃,她心中不由慶幸,方才宋子規(guī)靠過來時,她拒絕了他。
她心中明白,一個男人若是太容易得到了,便會開始不再珍惜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這些年來,林漠煙對宋子規(guī)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
這樣一來,既能釣得宋子規(guī)對她欲罷不能,又能讓宋子規(guī)在背后出力為她做事。
來畫樓之前,她確實為了魏成風近來的改變而所有傷感,可這些傷感還不足以令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魏成風幾步上前,他一步步逼近。
桌上那一幅畫,也確實是殘月掛疏桐。
而林漠煙和宋子規(guī)也保持著合理的距離,最重要的是,他們倆衣衫整齊。
魏成風不由暗自松了口氣。
一定是滿滿那個小兔崽子故意挑撥。
宋子規(guī)笑道:“靖南侯,喜歡這幅畫嗎?要不要買回去?”
魏成風:“殘月,意喻不妥,本侯不喜。”
“既然不喜歡,那我們看看別的?”
“不了,”魏成風拉過林漠煙,“我們走吧?!?/p>
林漠煙聽話地點點頭,她朝著宋子規(guī)笑了笑,道:“宋老板,告辭?!?/p>
宋子規(guī)微笑,目送他們夫妻倆離開。
漸漸,他臉上的笑容變淡。
林漠煙跟著魏成風出了畫樓,便看見春姨娘正低頭守在馬車旁邊。
林漠煙看見春姨娘,眉頭蹙了起來,心中警鈴響起。
“春姨娘,你怎么會在這里?”
春姨娘低頭,恭順道:“夫人未歸,侯爺擔心夫人,便要出來接夫人,正好妾身想著買兩幅畫裝點屋子,便與侯爺一同前來了?!?/p>
林漠煙面色變冷,她看向魏成風。
若是以往,魏成風必然會向她好好解釋一番,再哄哄她。
可今日,魏成風捏著手中的綠色彈珠和綠葉子,目光凌冽。
林漠煙深吸了口氣,按下心中不爽,道:“侯爺越發(fā)懂得疼人了,還知道順帶將春姨娘一起帶著來畫樓。”
魏成風:“這畫樓你若不喜歡,日后都不要再來了?!?/p>
林漠煙臉色微微一變。
魏成風轉身上了馬車,春姨娘后退半步,為林漠煙讓出位置。
不想,林漠煙卻道:“春姨娘,沒有馬杌,今日就委屈你了?!?/p>
春姨娘低頭,溫順地蹲下身子。
林漠煙一腳踩在春姨娘背上,用力碾了碾,春姨娘吃痛,咬牙忍住。
林漠煙見狀,心中火氣總算消了些。
她居高臨下湊近春姨娘,低聲道:“你還算聽話,今日的事便算了,記住,以后再敢背著我勾引侯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p>
春姨娘:“夫人放心,侯爺是您的,妾身不會跟您爭侯爺?shù)膼?。?/p>
因為,她根本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