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定了定神,強(qiáng)壓下心底的驚惶,目光在蕭若白與方寒羽身上打轉(zhuǎn),語氣帶著一絲試探。
“兩位…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朕自問從未招惹過二位,莫不是朕那幾個不成器的逆子,在秘境里沖撞了二位?”
他嘴上說著,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已悄然摸向腰間龍紋玉佩,那是皇宮護(hù)陣的核心開關(guān),只要靈力注入,整座皇宮的靈力便會凝成銅墻鐵壁。
到時候就算兩人實力再強(qiáng),也能為他爭取逃生的時間。
可指尖反復(fù)按壓,玉佩卻始終死寂,連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冷汗瞬間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浸濕了龍袍領(lǐng)口。
遠(yuǎn)處宮墻之上,顧長歌輕搖折扇的動作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就你這破爛陣法,也配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
他屈指一彈,一道微不可察的靈力破空而去,皇宮下方的地面突然傳來 “咔嚓” 輕響,隱藏在磚下的護(hù)陣符文瞬間碎裂,連帶著皇帝腰間的玉佩也應(yīng)聲裂開一道縫隙。
皇帝見狀,臉色驟變,心底最后一絲底氣也消散殆盡。
“誤會?”
蕭若白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嗤笑一聲,九天龍魂戟在掌心一轉(zhuǎn),金色戰(zhàn)氣劃破空氣,直指皇帝的面門。
“當(dāng)年我父親蕭戰(zhàn)為你守了二十年北境,最后卻落得個‘謀逆’的罪名,被你的暗衛(wèi)追殺至死,這是誤會?”
皇帝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 你是蕭戰(zhàn)的兒子?蕭若白?”
他當(dāng)年明明下令斬草除根,怎么會讓蕭若白活下來,還成長到這般地步?
暗影在一旁聽得渾身發(fā)冷,終于明白兩人為何要闖宮, 將軍府的血海深仇,哪里是一句 “誤會” 能化解的?
他下意識又退了半步,連按在暗器上的手都垂了下來,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大炎皇室徹底完了。
炎洪與炎烈也愣住了,他們當(dāng)年雖閉關(guān),卻也聽聞過將軍府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蕭戰(zhàn)的兒子竟還活著,還成了能抗衡天人境的強(qiáng)者。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 —— 若是為皇室的冤案而戰(zhàn),他們心里竟有了一絲動搖。
皇帝很快回過神,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語氣帶著拉攏的意味。
“若白賢侄,當(dāng)年之事… 確實是朕聽信了讒言,錯怪了蕭將軍!朕可以補(bǔ)償你,將軍府的爵位還給你,北境兵權(quán)也歸你,只要你肯罷手,你要什么,朕都能給你!”
他此刻早已沒了帝王的威嚴(yán),滿腦子都是如何保住性命 ,蕭若白能在秘境里展露那般實力,身邊還有兇禽相助,絕不是他能抗衡的,唯有拉攏,才有一線生機(jī)。
“補(bǔ)償?”
蕭若白眼底殺意更濃,金色戰(zhàn)氣暴漲,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點(diǎn)燃。
“我父母的命,將軍府三百多人的命,你拿什么補(bǔ)償?!”
話音未落,蕭若白猛地提戟前沖,金色戰(zhàn)氣凝成丈許光刃,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斬皇帝。
方寒羽也同時動了,太初劍出鞘,混沌劍氣如銀練般纏住炎洪與炎烈。
皇帝慌忙催動天人境靈力抵擋,可金色戰(zhàn)氣如破竹般撕開他的靈力屏障,狠狠撞在他胸口。
他像斷線的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撞在大殿的盤龍柱上,一口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柱上的金龍紋。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已藏了幾十年的修為,在蕭若白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皇帝徹底絕望,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
“朕錯了!朕不該斬你滿門!朕給你將軍府平反,給你兵權(quán),我把大炎皇朝給你,求你饒朕一命!”
“饒你?”
蕭若白猛地提戟,戟尖抵住皇帝的咽喉,金色戰(zhàn)氣劃破他的皮膚,滲出血珠。
“我父親臨死前,你可曾饒過他?將軍府所有人倒在血泊中時,你可曾饒過他們?”
他眼底殺意翻騰,手腕猛地用力 ,九天龍魂戟穿透皇帝的咽喉,帶著滾燙的鮮血從后頸穿出!
皇帝的眼睛瞪得滾圓,嘴里嗬嗬作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身體軟軟地倒在臺階上,明黃色的龍袍瞬間被鮮血浸透。
與此同時,方寒羽的混沌劍氣也已斬破炎洪與炎烈的防御,兩道蒼老的身影應(yīng)聲倒地,天人境的威壓徹底消散。
暗影見大勢已去,轉(zhuǎn)身想從側(cè)門逃遁,卻被蕭若白肩頭的小黑盯上,一道金光破空,直直穿透他的胸膛,暗影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直挺挺地摔在血污里,四肢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蕭若白拔出九天龍魂戟,戟尖的血滴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抬頭望向皇宮深處,那里傳來皇子公主們的哭喊與逃竄聲,眼底沒有半分猶豫 ,當(dāng)年他們享受著將軍府用命換來的安穩(wěn),如今,也該償還了。
皇子公主以及后宮妃子早已亂作一團(tuán),大皇子拽著侍衛(wèi)的胳膊往宮門沖,卻在撞上小黑布下的光幕時被彈飛,摔在血河里半天爬不起來。
他們想盡辦法逃跑,卻發(fā)現(xiàn)整座皇宮早已被無形屏障封死,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蕭若白抬手,金色戰(zhàn)氣驟然分出數(shù)道銳芒,如收割生命的鐮刀般破空。
慘叫聲接連響起,又迅速歸于沉寂,宮道上很快又添了數(shù)十具尸體,鮮血匯集成的小河,順著臺階流向太和殿,染紅了殿內(nèi)的金磚。
蕭若白收戟而立,看著眼前的血海,眼底的殺意漸漸褪去,只剩下一絲釋然 —— 父親,母親,將軍府的列位,若白替你們報仇了。
這時,遠(yuǎn)處宮墻之上傳來輕微的衣袂聲響,顧長歌緩步走下城墻,月白長袍未沾半分血污,目光落在蕭若白身上時,帶著幾分欣慰。
他看著自家徒弟從逃亡的狼狽少年,成長為如今能親手了卻血海深仇的強(qiáng)者,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可下一秒,顧長歌眉頭微蹙,指尖輕抬,幾道淡青色的靈力如流光般破空而去。
不過瞬息,散落在大炎皇朝各處的皇室血脈,無論是手握兵權(quán)的親王,還是毫無勢力的旁支宗親,甚至連襁褓中的嬰兒,都被那幾道靈力盡數(shù)斷絕生機(jī)。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也沒有血流成河的慘烈,卻徹底斷了大炎皇室最后的根。
下一章6點(diǎn)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