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剛與謝凝棠談婚論嫁,薛檸便替他擋了一劍。
若這會兒他替她處理了傷口,看了她的身子,勢必要對她負責(zé)。
他不知薛檸替他擋劍之時在想什么,但她始終是救了他一命,論情論理,他也該給她個名分。
“罷了,等謝凝棠嫁進來后,讓她做個側(cè)室罷?!?/p>
想清楚這些,蘇瞻便讓孫大夫等人出去,做足了準備替薛檸拔劍。
只是他的手剛伸出去,便被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擋住了。
那人不知何時進來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冷戾的寒意,他大力拂開他的手臂,直接強勢霸道地占據(jù)了他的位子,側(cè)過臉來時,一雙瀲滟無雙的桃花眼深邃逼人。
蘇瞻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愣住了,皺眉看向李長澈。
李長澈冷笑一聲,強壓著情緒,“我若不來,蘇世子便看著薛姑娘去死?”
蘇瞻聽見自已恍惚的聲音,“我沒有?!?/p>
李長澈聲音嚴厲,眼神也涼得可怕,“滾開?!?/p>
蘇瞻面色微冷,上前阻止李長澈翻看薛檸衣物的動作,突然怒道,“你一個外男,進她的閨房做什么!”
李長澈半個眼神也沒分給他,只對緊跟進來的浮生道,“請?zhí)K世子出去?!?/p>
蘇瞻危險地瞇起眼睛,捏緊拳頭,沖上前去。
李長澈平靜的轉(zhuǎn)過身來,大大袖一揮,擋住蘇瞻的攻擊,又提起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蘇瞻何時何地如此狼狽過,一雙黑眸,冷冷地盯著李長澈。
李長澈這會兒才有耐心看他一眼,只是那目光,黑得仿若深不見底的深淵。
“浮生?!?/p>
浮生勾起嘴角,“屬下這便請?zhí)K世子出去?!?/p>
不大不小的閨房里,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可外頭還格外喧囂。
江氏內(nèi)宅婦人等人被阻攔在外,一個個面色復(fù)雜。
江氏擔心薛檸的傷勢,“李公子,你怎么進去了!快出來,讓大夫進去!”
謝老夫人沉著臉,“他一個外男,與薛檸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tǒng)?”
“來人啊,還不快將那賊人趕出來!”
浮生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抽出長劍,干脆刺向蘇瞻肩頭。
眾人一見蘇瞻倒地,注意力哪還在薛檸身上,紛紛朝蘇瞻圍攏過去。
謝老夫人忙叫人將蘇瞻抬回明月閣,又叫了孫大夫等人,往明月閣給蘇瞻治傷去了。
世界總算是安靜了,可浮生望著那群人的背影,只覺得薛姑娘在這府里,過得是挺可憐的。
要是與他家公子成了一對兒,便是一雙可憐人。
如此一瞧,倒也般配。
……
李長澈處理傷口的動作很嫻熟。
他在陸嗣齡軍中待過一段時日,閑來無事,便跟著軍醫(yī)學(xué)著替受傷的士兵們處理傷勢。
只薛檸是個小姑娘,身子軟綿綿的,又嬌嫩,與那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不同。
但他還是沒有半分遲疑,修長手指輕松剝開她的外衣,又將她的中衣剪開,露出那包裹著高聳柔軟的繡蓮花的粉色肚兜。
他指尖頓了頓,目不斜視的用剪子剪開那肚兜上的細帶。
少女姣好的身子展露眼前,他眸光不帶半分淫邪,薄唇微抿,抬手便將她胸口上的劍刃拔了出來。
鮮血噴涌而出,灑了他一臉。
薛檸疼得弓起身子,輕輕叫了一聲,但很快又昏了過去。
他臨危不亂,掌心覆上那處柔軟,將止血的藥粉撒上去,又飛快將她的傷口包裹住。
等將傷勢處理完,一炷香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
薛檸滿頭熱汗,小臉泛著紫青,只有白皙的胸口處泛著微微的起伏,說明她還活著。
重傷之后,最怕的就是感染發(fā)熱。
李長澈坐在床邊,指腹撫了撫小姑娘眉心的汗水,心疼地看她一眼,叫了寶蟬進來。
寶蟬一看自家姑娘衣不蔽體的模樣,整個人都懵了。
李長澈不動聲色道,“去端一盆熱水來?!?/p>
寶蟬愣愣的答了一聲,匆忙跑了出去。
浮生好奇道,“公子,薛姑娘如何了?”
李長澈聲音冷了幾分,“別進來。”
浮生摸了摸鼻子,委屈道,“知道了?!?/p>
于是繼續(xù)聽話地守在棲云閣門外,誰來打擾公子救人,他就殺誰。
寶蟬很快將熱水端了進來,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會兒還是慘白的,只是見李長澈一個外男大馬金刀的坐在她家姑娘床邊,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家姑娘衣服還沒穿好呢。
他……他就跟沒事人似的,仿佛姑娘的夫君一般,半點兒也沒想著避嫌。
“李公子,給姑娘擦洗身子的活兒,還是奴婢來吧……”
李長澈撩起眼皮,“我剛給她包扎好傷口,你若掌控不好力道,讓她傷口崩開大出血,出了意外,你來負責(zé)?”
寶蟬小臉又白了幾分,“奴婢會小心……”
“小心若有用的話,還要大夫做什么?!崩铋L澈聲線淡淡的,“將熱水放下,出去?!?/p>
寶蟬咬了咬唇,倔強地站在原地沒動,“我家姑娘還沒嫁人呢,公子這般對姑娘……姑娘日后該如何自處?”
李長澈頭也沒抬,大手在薛檸身上忙活,“我會娶她?!?/p>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在寶蟬心頭激起了千層浪。
她抿了抿唇,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可瞧著李公子給姑娘擦洗身子的動作溫和又有耐心,她又微微嘆了口氣。
罷了,生死關(guān)頭,順其自然好了。
只要姑娘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替薛檸擦洗完身上的血跡后,李長澈讓寶蟬將干凈的衣物取來。
一開始因她的傷情嚴重而心無旁騖,如今這會兒替她穿衣,手指偶爾觸碰到少女滑嫩的肌膚,他清冷的神情也變得不自在起來。
她受了傷,幾乎整個身子只能依靠著他。
他胡亂將她衣襟攏好,指尖又不小心碰到少女那飽滿又紅潤的柔軟。
男人薄唇微抿,一雙眼黑沉沉的。
“剩下的,你來?!?/p>
說完,便將人放回床上,自已起了身。
寶蟬疑惑的瞧他一眼,還未來得及問什么,男人已經(jīng)出了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