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心如刀絞,緩緩轉(zhuǎn)過身,少女滿臉是淚的跌坐在地上,單薄的身子仿佛迎風搖擺的柳絮,尤其那雙盈滿了淚光的杏眼,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閉了閉眼,耳邊的哭聲逐漸停歇。
這一些古怪的記憶如同噩夢一般,他忍不住按住漲疼的太陽穴,“什么時辰了?!?/p>
謝凝棠奇怪的看向蘇瞻,見他額間滿是熱汗,小手捏著袖子替他擦了擦,“戌時?!?/p>
蘇瞻喉嚨干澀無比,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謝凝棠,透過她的臉,看見另一個人孱弱的身影。
謝凝棠被他那壓迫感極強的目光看得小臉發(fā)紅,“世子哥哥,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蘇瞻目光混沌了幾分,不知是不是醉意上頭,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閉了閉眼,對謝凝棠道,“你去哪兒了?!?/p>
“我……我一直在洞房里等著你呢。”
男人黑眸睜開,眼底一片迷離,“為何不來觀禮?”
“觀禮?”
謝凝棠面露疑惑。
“我自已是新娘子,為何要觀禮?”
很快她便知道了,蘇瞻醉得厲害。
他嘴角泛起個冷笑,“你怎么可能會是新娘子?”
謝凝棠嬌嗔一聲,羞澀的眨眨眼,“世子哥哥,你怎么說起了胡話?我今兒是你的新娘呀?!?/p>
蘇瞻頓了頓,目色愈發(fā)濃郁。
他捏住她的下頜,一雙深邃的眼直勾勾的凝著她,“就那么想嫁給我?”
謝凝棠害羞地垂下頭,“嗯……我一直都……”
男人目光如炬,不等她說話,大手掐住她的腰肢,順勢將她壓下。
謝凝棠一張臉飛快燃燒了起來,心臟砰砰直跳。
“世子哥哥……今兒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你對我可要溫柔點兒啊……”
“我看過嬤嬤給的書,可還是不明白,你教教我可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粗暴的強、吻。
他輾轉(zhuǎn)吮吸,又抵住她的柔軟,一口一個小克星。
明明是罵人的話,可語調(diào)卻繾綣嘶啞。
他身上都是酒味兒,很快便讓她也跟著迷醉起來。
厚厚的帷帳里,炙熱的曖昧一點一點蔓延。
蘇瞻眼前仿佛一片迷霧,而薛檸臉頰潮紅的躺在大紅的衾被里。
她衣衫半解,白皙泛紅的身子凹凸有致,一張嫩白玉臉生得太好看。
嫣紅的嘴唇微微顫抖,纖細性感的鎖骨瑩白勾人。
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里蕩漾著勾魂攝魄的情意。
他晃了晃腦袋,渾身如同火在燒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他低眸,急切了幾分。
謝凝棠呼吸凌亂,總感覺男人的表現(xiàn)有些奇怪。
就算她在房中點了助興的藥香,男人也不會這么……可怕啊……
她紅唇微張,剛要說什么,又被男人霸道地堵住了唇瓣。
他氣息很急,目光如鷹隼一般攫住她。
她被看得心里發(fā)慌,咽了口唾沫,小手慌亂的環(huán)住男人的腰身。
在他那一刻,輕咬紅唇,痛得哭出聲來。
可男人依舊沒有憐惜,精瘦的腰緊繃弓起。
謝凝棠一瞬間小臉發(fā)白,身子一陣緊繃。
……
明月閣鬧了一夜,小廚房的熱水燒了好幾回。
只有薛檸睡得香甜至極,一夜無夢至第二日天亮才醒來。
寶蟬與寶玉兩個端著熱水進來,見薛檸睜著一雙霧蒙蒙的惺忪睡眼坐在床上,一副孩子氣的懵懂之態(tài),忍不住心下一嘆。
姑娘別的不說,這模樣兒當真是生得一絕。
任由誰見了,心里不生出憐惜喜歡之意?
偏世子習慣了姑娘的追捧,不將她放在眼里。
寶蟬還好,見慣了自家姑娘這副嬌嫩的媚態(tài),習以為常的將帕子浸了水遞過去。
“姑娘睡好了么?”
“昨晚夜里沒醒,也沒做夢?!毖幾旖锹N起,“原來睡個好覺是這樣的感覺,身子也輕盈起來?!?/p>
寶玉還沒看夠姑娘的美色,一顆心顫巍巍的,手里端著水盆子,一雙眼忍不住的往薛檸白里透紅的臉上細瞧。
這樣的美人兒,當真是惹人喜歡。
蘇家人很多人瞧不上薛姑娘,無非因她是個孤女。
又見她貌美傾國,比起喜歡,內(nèi)心里先起了嫉妒嫉恨之意。
別的不說,只說二房的大姑娘二姑娘,三房的四姑娘,哪個不是對姑娘的容貌羨慕嫉妒恨?
只可惜這樣的好的姑娘,世子竟瞧不上眼。
昨兒明月閣陣仗那樣大,今兒一大早便有嬤嬤故意在棲云閣外說起世子世子夫人的恩愛。
誰不知道是故意說給棲云閣聽的?
也不知道姑娘聽了,心里難不難過。
寶蟬替薛檸凈了臉,回頭見寶玉手里的盆子都歪了,“寶玉,你愣著做什么?今兒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寶玉忙收回神思,“哎呀,奴婢剛剛一時出神……寶蟬姐姐,你別生氣?!?/p>
“你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睂毾s知道她在想什么,院墻外的那些說話聲,棲云閣里誰都聽見了,她沒好氣道,“先將盆子端出去吧。”
寶玉臉一紅,慌道,“那奴婢現(xiàn)在便去準備吃的來?!?/p>
薛檸抬抬手,按住寶蟬的腕子,柔聲笑道,“你個小丫頭生什么氣?!?/p>
“奴婢才沒有?!睂毾s眼圈兒微微發(fā)紅,“就是那些紅口白牙的老婆子說話太難聽?!?/p>
薛檸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晨光微熹時,是聽見有人在她院外嘰嘰喳喳說話。
不過她睡得沉,也就沒聽見她們說了什么。
如今見寶蟬委屈的哭了,可見是那些婆子給了她氣受。
她看了看時辰,起身下了床,打趣道,“要不要你家姑娘給你撐腰?”
寶蟬將椸架的上的煙紫色襖裙取下來,替她穿上,“奴婢真沒生氣,就是委屈,世子都已經(jīng)大婚了,外頭那些人——”
她努了努唇,用下巴指了一下門口的幾道人影,“卻還是一味羞辱姑娘,說什么姑娘非要嫁給世子不可,如今郡主嫁了世子,不知道姑娘哭得如何凄慘,可世子雖好,又不是什么金餑餑,咱們非要在世子這棵樹上吊死不成?再說姑娘已經(jīng)定了親事,十五日便是姑娘的大婚,她們怎的就想不起來了?昨兒夜里世子與夫人恩愛非常,又與姑娘有什么干系?說說說,長一張嘴就只會說三道四,平白惹人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