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wèi)科的人得到群眾的舉報后,很快就趕到了現(xiàn)場。
將“人山”下面的石平給“解救”了出來。
蘇曼卿和鄭陽陽兩人靠坐在一旁的大槐樹下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我今天救了你一命,咱們倆徹底扯平了?!?/p>
“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聽到鄭陽陽的話,蘇曼卿沒有應(yīng)聲。
而是指了指她肩膀纏著紗布的位置。
鄭陽陽低頭看去,見鮮血已經(jīng)將雪白的紗布給浸透了,頓時大聲痛呼起來。
“媽,我傷口裂開了!”
“好疼??!”
“救命??!”
剛才一心剛想抓人了,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痛得鄭陽陽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蘇曼卿見人們都圍著石平忙,根本沒人理會這邊。
于是她站起身將淚流滿面的鄭陽陽給攙扶了起來,然后走進了醫(yī)院大廳。
傷口還沒處理完,保衛(wèi)科的人就來了。
“兩位同志,我們聽群眾們反映,是你們二位抓住了那個壞人。”
“麻煩你們跟我們?nèi)ヒ惶吮Pl(wèi)科,做個筆錄?!?/p>
蘇曼卿指了指正因為重新縫合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鄭陽陽,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擺了擺手。
保衛(wèi)科的人懵了。
“這位同志,你為什么不愿意配合我們呢?”
“人不是你抓到的嗎?”
蘇曼卿無語扶額。
這位小同志怎么一點理解能力都沒有呢?
這時,一旁的鄭陽陽邊哭邊解釋道。
“她的意思是說,我正在換藥,她現(xiàn)在被那個石平搞得說不了話,沒辦法馬上跟你們?nèi)プ龉P錄?!?/p>
聽是這么回事,保衛(wèi)科的了然地笑了笑。
“那你們二位先治療,我就在外面等著?!?/p>
說完就退出了治療室。
蘇曼卿的嗓子請醫(yī)生做了檢查。
醫(yī)生將沾著藥膏的棉簽收回消毒盤,輕聲囑咐道。
“聲帶只是暫時水腫,這兩天少說話,別吃辛辣的東西,按時敷藥就能恢復(fù)?!?/p>
蘇曼卿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話音剛落,她自己就先愣住了。
往日里清亮婉轉(zhuǎn)的聲音如今變得如同被砂紙磨過似的。
蘇曼卿的心猛地一沉,手指顫抖著撫上自己的喉嚨。
作為家屬大院被最寄予厚望的播音員,蘇曼卿還是很喜歡這份工作的。
不僅讓她重新找回了人生價值和自信,還有了新的希望。
沒想到人生剛剛好了一些,命運就給了她重重一擊。
嗓子變成了這副模樣,她還怎么回去工作?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順著后背爬了上來,眼眶瞬間就熱了。
醫(yī)生看出了她異樣的神情,輕聲問道。
“還有什么問題嗎?”
蘇曼卿啞著嗓子低聲問道。
“醫(yī)生,我這嗓子還有希望恢復(fù)嗎?”
醫(yī)生:“按理來說問題不大,回去好好養(yǎng)著,按時用藥,消了腫應(yīng)該就會好的?!?/p>
聽到這話,蘇曼卿沮喪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有希望恢復(fù)就好。
為了謹慎起見,蘇曼卿特意讓醫(yī)生給列了一份保養(yǎng)嗓子的注意事項。
看著上面從飲食到日常護理,醫(yī)生都寫得很詳細,蘇曼卿將那張紙小心疊好,放進了口袋里。
跟醫(yī)生道了謝后,就走出了診室。
樓道里,鄭陽陽已經(jīng)重新縫合了傷口,坐在長椅上等著她。
保衛(wèi)科的同志見蘇曼卿出來了,急忙上前詢問。
“蘇同志,現(xiàn)在咱們可以走了嗎?”
蘇曼卿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保衛(wèi)科是屬于醫(yī)院的單位,辦公地點就在醫(yī)院大樓的后面,步行就能過去。
一路上兩人跟在保衛(wèi)科同志的后面,誰也沒有說話,就跟不認識一樣。
直到站在審訊室門口,工作人員詢問她們倆誰先進去。
鄭陽陽抬手指了指身側(cè)的蘇曼卿。
“這事因她而起的,我就是個半路幫忙的,先問她吧?!?/p>
蘇曼卿也沒推辭,跟著工作人員就進了審訊室。
當審訊人員詢問她基本信息時,蘇曼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后擺了擺手。
雖然她現(xiàn)在可以說話,但那難聽的聲音,別說別人了,就是她自己聽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嫌棄得不行。
審訊人員立馬就懂了她的意思。
“會寫字嗎?”
蘇曼卿點點頭。
接過審訊人員遞過來的紙筆,按照問題蘇曼卿將自己的基本情況一五一十地寫了出來。
當問到她為什么會與石平在一起時,她的回答是,自己是被石平脅迫的。
寫完后指了指自己咽喉處清晰可見的紅痕。
這就是石平脅迫她的證據(jù)。
審訊人員繼續(xù)問道:“那你覺得石平哪里有問題?”
蘇曼卿回答是不知道。
她之前覺得石平人很好,也搞不懂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那你是怎么判斷他有問題的?”
蘇曼卿想了想,寫下兩個字“直覺”。
看到這個回答后,保衛(wèi)科的工作人員犯了難。
他們從石平身上只搜出一把匕首來,其他什么都問不出來。
對于匕首,石平辯解說,自己是特殊部隊的,攜帶匕首是向組織報備過的。
而且他并沒有用匕首傷到群眾。
至于被人民群眾擒住這件事,他說完全是誤會。
他與鄭陽陽是戰(zhàn)友,對蘇曼卿這位嫂子也特別的尊重。
本以為能從蘇曼卿這里問出點什么來,沒想到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全憑直覺。
她可以憑直覺抓人,但保衛(wèi)科不能憑直覺辦案。
就在眾人發(fā)愁是該報轄區(qū)派出所,還是通知部隊,亦或者直接放人時,鄭復(fù)明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正在外面等候的鄭陽陽見自己父親來了,她立即起身迎了過去。
“爸爸,你終于來了,剛才快嚇死我了?!?/p>
“還有我這傷口,剛縫合又裂開了,特別的疼……”
鄭復(fù)明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女兒,直接繞過她來到了保衛(wèi)科科長面前。
“聽說你們抓了一個叫石平的軍人?”
見終于有人來接那個叫石平的了,科長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怕影響跟軍隊的關(guān)系,科長馬上將自己和保衛(wèi)科擇了出去。
“報告首長,確實抓到一個叫石平的軍人?!?/p>
“但不是我們抓的,是這位鄭同志和里面那位蘇同志聯(lián)合群眾一起抓的?!?/p>
聞言,鄭復(fù)明蹙眉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抓捕石平的事情跟你們保衛(wèi)科沒有關(guān)系了?”
科長鄭重其事的保證道。
“確實與我們沒有絲毫關(guān)系,我們只是接到群眾的舉報,依法過去處置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