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旭嘴角一扯。
這女人的脾氣怎么比天氣預報還善變。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是趕緊抬腳跟上。
萬一不小心掉進什么沼澤泥潭,可就麻煩了。
念頭還沒落下。
就在這時。
一只羽毛艷麗的野雞‘欻’地一下從灌木叢中竄出,發(fā)出嘹亮的咯咯叫聲。
“楊旭,快看!好漂亮的野雞,我還是頭一回見,我們快追上去看看……”
蔣雪眼前猛地一亮,驚叫一聲就追了上去。
“別……”
楊旭未來得及勸阻。
蔣雪已經追著野雞跑進了前面茂密的林子。
他無奈地抹了把臉,只好快步跟上。
“蔣雪,別追了,等我來!”
野雞靈活地在林間穿梭。
蔣雪追得氣喘吁吁,不知不覺已跑到一處小山坡。
忽然。
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重心,尖叫著滾下斜坡。
“?。。?!”
“蔣雪!”
楊旭見狀臉色大變,朝聲源方向閃現(xiàn)過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趕到山坡上。
正好見蔣雪已經“噗通”一聲,整個人栽進了一處深褐色又粘稠的泥潭中,還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腥臭。
心里咋舌。
臥槽!
我這是烏鴉嘴,還是開了光?
“這、這什么味道……嘔!”
蔣雪想掙扎地爬出來,卻發(fā)現(xiàn)越掙扎陷得越深。
那股刺鼻的惡臭更是熏得她眼淚直流,連連干嘔。
“救命啊!楊旭,嗚嗚嗚……嘔!”
“……”
楊旭看到蔣雪在泥潭中狼狽撲騰的樣子,先是愣了一秒。
隨即,實在忍不住地“撲哧”笑出了聲。
“哈哈哈!”
他不厚道地笑彎了腰:
“你咋掉進那里了?我叫你跟緊我不要亂爬,偏不聽?,F(xiàn)在后悔了吧,啊哈哈哈……”
“楊旭!!”
見這男人還有心思笑話自已,蔣雪又羞又惱,卻不敢在胡亂掙扎了:
“你還笑!我都快陷進去了,趕緊快拉我出來……嘔!”
“嗚嗚嗚,臭死了!”
她真要哭了。
簡直太丟人了。
第一次下鄉(xiāng),本想趁著上山的機會跟這男人單獨相處。
這兩人還沒什么進展呢。
自已卻掉進這比糞坑還要惡心的泥潭里,還被楊旭給笑話了。
此刻的蔣雪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沒臉見人了。
“咳咳!別怕,我這就來救你,但你千萬別在亂動了哈。”
楊旭知道不能開玩笑了,于是強忍著笑意輕咳了幾聲,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
隨后趕緊從旁邊砍了一根粗樹枝,伸向蔣雪:
“抓住,我拉你上來?!?/p>
他稍微一用力,蔣雪就被拖出了泥潭。
她渾身沾滿深褐色的泥漿,連臉上和頭發(fā)也難以幸免,整個人腥臭無比。
“這是什么?。吭趺催@么臭?”
蔣雪不停嫌棄地甩著手上的泥漿,眼眶都哭紅了。
楊旭扇了扇鼻子,忍著笑意解釋:
“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野豬打的泥潭?!?/p>
“野豬打的泥潭?”
“就是它們平時會在這泥里打滾排泄,時間久了,就形成了這樣一個粘稠腥臭的泥潭?!?/p>
這下蔣雪聽明白了,頓時又是一陣驚叫。
“???你是說……這是野豬的糞坑?”
她臉都嚇白了。
合著自個真掉進糞坑里了?。?/p>
“差不多吧?!?/p>
楊旭見她生無可戀的模樣,又不厚道地笑了幾聲。
蔣雪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哭得可憐極了。
這下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嗚嗚嗚……
見她這般,楊旭于心不忍,指向前面不遠處的鉤子溪:
“那前面不遠有條小溪,我?guī)闳ハ聪窗伞!?/p>
說完,便走在前面帶路。
“好……嘔!”
蔣雪耷拉著腦袋跟在身后,邊抽泣邊時不時干嘔一下。
有了這次窘迫的遭遇。
下次她可不敢不聽楊旭的叮囑了。
很快。
兩人來到鉤子溪前。
楊旭從背后的竹簍里掏出一塊自已擦汗的毛巾和一塊沒拆包裝的香皂,遞了過去:
“我只用過一次,不嫌棄的話湊合著用吧。”
他說著,站起身就要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我去一旁生火,待會兒好幫你烤衣服?!?/p>
幸好出門之前,料到這嬌生慣養(yǎng)的女人可能不適應山間的臟亂,索性備了一塊香皂。
只是萬萬沒料到。
這女人竟會掉進糞坑里……
蔣雪接過東西,卻站在原地不動。
她眼巴巴地看著楊旭,“楊旭……”
“咋了?”
楊旭疑惑地問。
“你、你不會偷看吧?”
蔣雪紅著臉說。
楊旭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把自已噎死,“……”
這叫什么話?
偷看她洗澡?
他是那種猥瑣的男人嗎?
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他無語地咂了下嘴,“我走遠點總成吧,你趕緊去洗,臭死了?!?/p>
說完,轉身走遠大概五六十米的距離才停下來。
于是他背對著蔣雪開始拾干枯的樹枝,開始搭火堆。
蔣雪確認他走遠,沒有回頭看自已這邊一眼。
這才迅速脫掉所有衣物,跳進溪水中,打著香皂全身上下認真搓洗。
這邊的楊旭很快生起火堆。
雖說故意背對著溪水,但耳邊傳來的嘩啦水聲卻讓他心神不寧。
他甩甩頭,索性起身在附近尋點野味。
還沒走幾步。
他便瞧見那只害得蔣雪掉進糞坑的罪魁禍首,正在前面幾步遠的灌木叢中啄食蚯蚓。
“小家伙,今兒算你倒霉。”
“誰叫你害蔣雪掉進糞坑,那就用你來填飽我們的肚子吧?!?/p>
楊旭悄然靠近,瞅準時機,右手如電般探出,一把便精準掐住野雞的脖子。
野雞在他手中胡亂撲騰著翅膀,咯咯驚叫。
楊旭覺得吵,指間稍一用力。
咔嚓!
野雞的脖子應聲而斷,徹底失去生機,不再動彈。
于是他走到距離蔣雪三四十米的下游處,開始給野雞拔毛,開膛破肚清理內臟……
等他拎著處理完的野雞,正目不斜視地往回走時。
“楊、楊旭……”
這時,還在溪中的蔣雪怯生生的叫住了他,“我洗好了?!?/p>
“?”
楊旭下意識轉頭。
只見蔣雪整個身子藏在水下,只露出一個腦袋。
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泛著紅暈臉頰上,竟美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他滾了滾喉嚨,“咋……咋了?”
“那個……我的衣服洗干凈了,但還是濕的?!?/p>
蔣雪含羞帶怯地盯著楊旭身上的衣服,咬著下唇:
“你、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