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陸昭寧也聽說了刑部放人一事。
她想等晚上世子回來,細(xì)問問。
但,顧珩回來時,已是后半夜。
帳內(nèi),陸昭寧已經(jīng)安睡。
為了不打攪她,他在書房將就了一晚。
第二日又是天沒亮就去了刑部。
直到第二日晚上,陸昭寧才有機(jī)會見到他。
“世子,昨日被放的那些官員,真是清白無辜的嗎?”
顧珩剛回府,連身上的官服都未換下。
見她如此急切,顧珩道。
“此事我已有安排?!?/p>
陸昭寧聽出,他話里有話。
刑部放人,是有計劃、有謀略的,但不能與她這個不相干的人說太細(xì)。
但她也會擔(dān)心,憂慮。
“離皇上壽宴沒幾天了,世子有幾成把握?”
顧珩準(zhǔn)備去書房,聞言,剛邁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
他撩袍坐下,正色道。
“與你細(xì)說也無妨。
“放出的那些官員,都是已經(jīng)供出林丞相,且愿意配合刑部調(diào)查此案的。一來讓他們出去安置家中老小,二來,用作迷惑林丞相。”
陸昭寧不解。
“既然他們都供出林丞相,且又有江淮上的賬本作為證據(jù),為何不能直接抓捕林丞相?”
顧珩淡淡地看著她。
“莫說他是一國丞相,就算是尋常人,也不能如此抓人辦案。
“賬本也好,那些官員的供述也罷,都只是單一的證據(jù),何況,除了賬本,他們目前也只是口述,沒有實證,可見林丞相做事謹(jǐn)慎,不留痕跡。”
陸昭寧心情郁悶。
的確。
拋開后面那些原因,單就林丞相的身份,都夠刑部忌憚的了。
“這么多人指認(rèn),竟都無法確定林丞相有罪嗎!”
顧珩情緒穩(wěn)定。
“如果眾人之言能定罪,豈不是冤枉人也能成立了?辦案,講究的從來不只是片面之詞?!?/p>
“那賬本呢?江淮山的賬本也無用嗎?”
顧珩倒了杯水給她,“別心急。賬本的作用,不是直接證據(jù),而是通過賬本,找到證據(jù)。”
陸昭寧聽這話,立馬明白了。
賬本上寫著林丞相貪污,沒用。
得找到與之相對的實證,比如,找到林丞相貪污的那些銀兩。
否則哪怕細(xì)致如賬本,本質(zhì)也和人的供詞一樣,都是片面的、單方面的。
陸昭寧有了明確的方向,便不覺得眼前都是迷霧。
她眼中浮現(xiàn)光芒。
“我會調(diào)查各個錢莊。那么多錢財,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或許會通過錢莊轉(zhuǎn)移!”
顧珩沒否定她這個提議。
“刑部也在如此調(diào)查。只是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按著林丞相謹(jǐn)小慎微的性子,可能會有更隱蔽的方法,收藏那些貪污贓款。”
陸昭寧點頭。
換做她是林丞相,也不會選擇如此明顯的途徑。
“那么,我能做點什么嗎?”
顧珩沉默了片刻。
隨后,他肅然道。
“倒是有一件事,適合你去做?!?/p>
他抬眼看向她,“附耳過來?!?/p>
陸昭寧坐過去,將耳朵湊上。
……
瀾院。
林婉晴一直悶悶不樂。
盡管長淵已經(jīng)同她賠不是,她依舊感覺,他們的感情有了裂縫。
最令她寒心的,是他們夫妻爭執(zhí),婆家無人幫她說話,娘家也是如此。
那她還有什么倚仗呢?
婢女錦繡勸她:“夫人,您想開些吧。丞相說那些話,也是想讓您和將軍好好過日子?!?/p>
林婉晴厲聲教訓(xùn)。
“滾出去!都怪你這沒用的!生不出孩子不說,連昨晚我和夫君發(fā)生爭執(zhí),你都幫不上忙!我要你何用!”
錦繡低著頭,逆來順受,沒有一句怨言。
主仆二人正說話時,菊嬤嬤過來了。
“二夫人,請您速速前去戎巍院,老夫人有話問您!”
林婉晴面露不滿。
那死老太婆找她,肯定沒好事兒!
戎巍院。
林婉晴剛進(jìn)前廳,就瞧見自個兒的親娘——相府蘇姨娘。
她不可思議。
“姨娘,您怎么……”
蘇姨娘正抹著淚,見到女兒,立馬起身上前,抓著她胳膊求助。
“女兒??!你父親被刑部抓了!”
“什么?。?!”林婉晴只覺,身后那棵能供自已依靠的巨樹,頃刻間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