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幾乎是本能地,做了選擇。
說完她就渾身癱軟,站立不住了。
一名官差趕緊扶住她。
為首那官員滿臉興奮,朝她恭敬行禮。
“太好了!夫人!我們苦于找不到贓款已久!沒想到您如此大義!
“來人!快送二夫人回侯府!
“還有,告知刑部,還有大理寺,找到贓款了?。?!”
眾官差忙作一團,個個紅光滿面。
這襯得林婉晴的臉色蒼白無比,如同紙扎人,注定會被烈火焚燒,送到九泉之下……
她沒有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陸昭寧的別院——找蘇姨娘。
這個時辰,蘇姨娘早已睡著,被林婉晴的哭聲驚醒。
她趕緊爬起來,“怎么了這是……”
林婉晴跪在地上,抱著蘇姨娘的大腿,恐懼得直發(fā)抖。
“娘!我闖大禍了!相府真要大禍臨頭了??!”
蘇姨娘聽不明白,抬起她的頭。
“什么大禍臨頭?可是你父親在獄中出了什么事?”
林婉晴直搖頭,眼淚掛在眼睫上。
“不是!不是!是我,是我把他害慘了!原本……原本他還有機會出來,是我……”
她太害怕,把一切告訴了蘇姨娘。
“天哪!”蘇姨娘受不住這么大的刺激,險些昏厥。
她跌坐在床上,呆愣愣地望著林婉晴。
旋即,她抬起胳膊,發(fā)了狠的,一下又一下,打在林婉晴后背。
“你真是傻了!你怎么能干出這種事?。槭裁床桓疑塘?,為什么偷偷去找那些財寶,為什么被發(fā)現(xiàn)了不跑,為什么非說是你父親的贓款……
“我怎會生出你這樣蠢笨的女兒?。?!”
蘇姨娘怒火沖天,與平日里的溫柔判若兩人。
林婉晴抖得越發(fā)厲害。
“我不知道……我當時,我當時一片空白,我只知道,那種情況下,我絕對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和父親是同伙,絕對不可以!
“所以我只能……我只能選擇最初的計劃,反正、反正刑部早晚會查到的……”
蘇姨娘氣得怒斥。
“說到底是你太蠢!你怎么不曉得撒謊,說那是你的財產(chǎn),或者推到陸家身上?怎就偏要說是你父親的……你,你要氣死我?。∧愀赣H被治罪,相府就完了,我也完了!
“你不如殺了我!”
林婉晴慌忙安慰:“娘,你還有我,我會……我會照顧你后半輩子的……”
蘇姨娘咬牙切齒。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能照顧我什么?你連自已都顧不好!
“早知如此,我當初該打掉你,若是再懷一胎,生個兒子,我就不會這樣慘……”
林婉晴一聽這話,當即傻了。
她怔了好一會兒。
“娘,你竟然是這樣想的???!”
怎會如此!
姨娘是她親生母親,不該是這樣的??!
可轉念一想,她嫁給顧長淵后,姨娘就鮮少關心她,尤其她凈身后,娘家都沒人來看她……
她本以為姨娘受困于嫡母,如今看來,或許姨娘和父親一樣,都嫌棄她沒用!
蘇姨娘意識到自已說錯話,趕忙一改方才的責怪,找補道。
“婉晴,婉晴,你別誤會,我就是太生氣了,我也害怕……丈夫是女人的天,是我的依靠啊,你犯下滔天大錯,我……對了,你不是偷偷藏了幾錠金子嗎?我們娘倆趕緊離開皇城……”
林婉晴甩開她伸來的手,跌跌撞撞地起身,往后退。
她看向蘇姨娘的眼神,如同再看一個陌生人。
“你不是我娘,你不是!”
她轉身就跑了。
“婉晴!”蘇姨娘想追,卻因身上的傷勢未愈,連走幾步都困難。
……
侯府,月華軒。
時辰已晚,但陸昭寧還未睡下。
她知道林婉晴去做什么了。
天快亮時,世子回來了。
他直接脫了衣裳上床,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
陸昭寧剛想坐起身,他側身朝她,胳膊順勢搭在她身上。
雖是隔著被褥,卻仿佛能感覺到那股炙熱似的。
陸昭寧頓時一動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