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眾人正襟危坐,尤其是陸父。
陸昭寧過來后,李賀才當著眾人的面,說明情況。
“據那幾名戰(zhàn)俘所述,陸家所送的糧草,確實大有問題!他們吃過那些東西后,渾身乏力,找軍醫(yī)查過才知,里面摻了山茄花汁浸泡的食物。
“是以,陸家并非通敵!”
此話一出,眾賓客嘩然。
“我們竟都誤會了陸家!”
“這樣看來,陸項天是有功之人吶!”
“幸虧查清了,否則可就是天大的冤情!”
林婉晴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
居然是真的?。?/p>
怎么會這樣!
山茄花汁……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腦中亂成漿糊,緊攥著雙手,暗暗地咬牙切齒。
一旁的婢女錦繡也很詫異這個結果。
明明通敵叛國的罪證都有了,竟然會發(fā)生如此反轉!
陸父徹底放松下來,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我就說嘛,通敵叛國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做的!親家,這下你放心了吧?”
他朝忠勇侯笑,后者疲于應付。
這叫什么回事兒??!
顧長淵皺著眉,沒想到陸項天真是清白的。
先前他指責陸項天,著實是沖動了。
顧長淵知錯就改,立馬起身,朝著陸父行禮。
“此前我……”
陸父懶得聽顧長淵說些有的沒的,故意當做沒聽見,徑直轉臉看向顧珩,臉上堆起笑意。
“賢婿,既然此案了結,你和昭寧可以繼續(xù)夫妻對拜,然后入洞房了吧!哈哈……”
顧長淵被晾在一邊,后面的話被生生堵在喉嚨里,氣悶得很,卻無可奈何。
明明很厭惡這前岳丈,可見到他和兄長那么親熱,又不甘心……
“等一下!”顧長淵忽地出聲。
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
他走到陸父和兄長中間,反問陸父。
“既然陸家給袁國的糧草有問題,那不就是立了功嗎?
“您為何不早些向朝廷說明此事?”
這會兒榮欣欣逮著機會,立馬附和。
“是?。≌H嗽缇腿パα?,陸家卻藏著掖著,仿佛心中有鬼。
“這根本不合乎常理!
“所以,一定有古怪!”
她豈能眼睜睜看著陸昭寧“起死回生”,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嫁給世子表哥?
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已,萬一陸家真的有問題,以后豈不是會害了表哥?
林婉晴悄然舒了一口氣。
對啊,為什么呢?
陸家隱瞞此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長淵真是一語中的。
而此時,顧長淵張了張嘴,有口難言。
他……他先前那話,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提醒陸項天,可以借此機會,向朝廷邀功……
一轉眼,原本就不待見他的陸項天,此時正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瞪著他,低聲質問。
“顧將軍,我陸某人何時得罪你了,你要如此苦苦相逼?”
他自問,在顧長淵沒有做出那些荒唐事兒之前,他對這個女婿是千好萬好,完全視如已出,把對方當兒子。
盡管顧長淵對他沒有好臉色,他也沒怨言。
結果呢?
這個白眼狼巴不得他死??!
顧長淵:“我……”
顧母以為,顧長淵不愿陸昭寧嫁進來,也鉚足勁兒。
“李大人,我是后宅婦人,若是說錯什么,你見諒。
“如果陸項天通敵,那他和那些袁國戰(zhàn)俘就是一伙的,戰(zhàn)俘肯定會幫他開脫的,是吧?”
顧長淵直覺脊背發(fā)涼。
真想讓母親閉嘴,別再說了。
尤其對上陸父那幽深、埋怨的目光,他愈發(fā)無地自容。
明明只是想幫忙,怎會弄成這樣?
李賀眉峰皺起。
“顧老夫人,你懷疑本官的辦案能力?”
顧母否認。
“李大人,我并非疑心你,而是這賊人狡猾,當謹慎啊!何況是要做親家的,總要確定是否清白……”
陸父皺眉。
他畢恭畢敬地問李賀。
“李大人,我想,你既然審問過那些戰(zhàn)俘,肯定還知曉了別的事吧?”
比如,陸家不止給袁國送去糧草,還給顧長淵的大軍送去了一批,那一批糧草是沒有問題的。
李賀表情肅穆。
“的確?!?/p>
榮欣欣以為自已猜中了,大喜。
“我就說這事兒有問題!
“李大人,你如此清正廉明,可不能包庇!”
林婉晴也適時插話,“李大人,難道此事真的還有隱情嗎?”
李賀道。
“剩下的,與陸家通敵一事無關,故而本官方才沒有說明?!?/p>
榮欣欣不信。
“李大人……”
一旁的其母王氏低斥,“住口。別說了!”
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輪得到她一個小姑娘說三道四嗎!
榮欣欣委屈地癟了癟嘴。
林婉晴催問。
“陸老爺,如果您能解釋清楚,想必大家心里就都沒有芥蒂了。這也是為了昭寧啊?!?/p>
忠勇侯也說:“我這兒媳說的沒錯,是該說清楚,弄明白?!?/p>
顧母冷嘲。
“只怕是說不清道不明,否則有什么不敢交代的?”
陸父的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顧長淵身上。
隨后他又看向陸昭寧。
那眼神,是一種詢問。
陸昭寧的目光透著股失望透頂的涼意。
她嫁入侯府兩年,也算盡心盡力,但他們從未將她當做家人,只知落井下石。
如今也是齊心合力的,巴不得毀了這樁婚事。
也是,商戶之女,如何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反觀林婉晴,再不堪,也能被他們維護著。
她唇角彎起。
“父親,他們說的有理,不妨直說吧,這并非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p>
陸父面色凝重。
他也早就忍夠了!
“好!那我就說了。我之所以隱瞞,是和顧長淵有關?!?/p>
顧長淵臉色劇變。
“你,你說什么?!”
顧母怒不可遏。
“陸項天,你竟胡亂攀咬我兒!李大人,我看此案你根本就沒查清,還請你速將此人帶去大理寺,以免他繼續(xù)中傷他人!”
李賀正氣凌然。
他看向顧長淵,眉頭深鎖。
“顧將軍,陸項天并非胡言,此事,還真的與你有很大關系。”
顧長淵傻眼了。
“和我……有什么關系?”
這時,陸昭寧開口了。
“我父親所言屬實。
“當初兩國開戰(zhàn),袁國切斷我梁國的糧道,朝廷所發(fā)的糧草,第一時間就會被袁國盯上,導致我軍糧草遲遲不能抵達前線。
“情急之下,陸家才想著借行商之便,冒充別國商人,假意為袁國送糧草。
“實則迂回繞行袁國,一批送往袁國軍營,另一批送往梁國軍營……”
聽到這兒,顧長淵頓覺頭皮發(fā)麻。
什么意思?
當初他得到的糧草,是陸家送過去的?!
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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