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外側(cè),石尋小心翼翼地問。
“世子,要尋些去火的藥嗎?”
“出去?!鳖欑竦匕l(fā)話,聽起來不像有什么不適。
石尋略微放心了。
這夜,尤為漫長。
第二日,顧母把顧長淵叫了去,給他相看妾室。
“長淵,你那榮府的表弟,比你還小兩歲,人家兒子都滿周歲了。你那妻子不能生,雖有個通房,卻終歸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顧長淵不耐煩地打斷。
“您看著安排就是?!?/p>
隨后他就去軍營了。
顧母見他如此配合,大大地松了口氣。
爵位本就該屬于大房的兒孫,絕不能讓庶出子占了去!
給長淵納妾,剩下的,就看母親那邊的安排,讓陸昭寧盡快懷上。
……
兩天后。
榮府盛宴。
忠勇侯帶著妻兒、兩個兒媳出席。
見著榮家的大孫子,忠勇侯甚是眼饞,連帶著對他兩個兒子十分失望。
怪他納妾嗎?
但凡倆兒子能早日給侯府添丁,這開枝散葉的事兒,也輪不到他親自上陣啊!
進了里頭,男女分席而坐。
陸昭寧和林婉晴跟著顧母,去女客那邊。
這會兒還沒開席,賓客們大多不在位置上,夫人們?nèi)齼蓛傻脑谝惶?,笑談交際。
往日這種時候,林婉晴身邊從來不缺人巴結(jié)。
可今日,那些人都去結(jié)交陸昭寧了。
“世子夫人,您鮮少出門啊,今日真是有幸得見。”
當初陸昭寧協(xié)恩圖報嫁世子的謠言滿天飛,一個個都對她嗤之以鼻。
但真見到了,還是得恭恭敬敬。
林婉晴對此滿眼不屑。
陸昭寧與那些夫人們很快熟絡起來,所談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也有來者不善的,問起忠勇侯府的私隱。
“世子夫人,聽說侯爺發(fā)話,那妾室和兩個兒媳,誰先生下男丁,未來這侯府的爵位就歸誰,直接跳過世子和顧將軍,這事兒可是真的?”
陸昭寧認出,這位是榮府的三少夫人——許氏。
她得體地微笑。
“若說父親急著抱孫子,那是必然的,不過,我夫君和小叔子都健在,跳過他們?要怎么個跳法?”
許氏被反問得一愣,旋即撇了下嘴,“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別人都在傳……”
“若是傳言,那就不可盡信了。”陸昭寧笑著提醒,看似好拿捏,卻帶著點告誡意味。
許氏不甘就這么落于下風,故意刺激道。
“正因如此,才來向世子夫人求證。
“這不,我最近還聽說一個傳言,世子和那位已故恩師的女兒,可是濃情蜜意得很吶。就在昨日,我路過朱雀街,瞧見江姑娘住進一座大宅子?!?/p>
其他人都一臉詫異。
“朱雀街?那里的宅子可不便宜!”
“世子在外養(yǎng)了個女人?世子夫人,這是真的嗎?”
陸昭寧淡笑著,面不改色。
“江姑娘是個可憐人,諸位還是嘴上積德吧?!?/p>
“世子夫人可憐一個外室,是真不怕失寵啊?!蹦且恢碧羰碌脑S氏嘲諷道。
陸昭寧眼神微變。
“我非貓貓狗狗,為何要怕失寵于人?
“倒是三少夫人你,聽說上個月,三少爺養(yǎng)了個外室,被你發(fā)現(xiàn),大鬧了一通,莫非因為這事兒,就疑神疑鬼的,以為其他男人也都和你夫君一樣嗎?”
許氏臉色驟變,旋即找個理由走了。
她走后,那幾位夫人嘰嘰喳喳。
“世子夫人莫要在意,許氏今日這般,其實是在為了她那手帕交?!?/p>
“是啊,誰不知道,許氏有個好姐妹,當年為了顧世子要死要活的,還在顧世子大婚當天上吊自縊了。為了這事兒,許氏一直耿耿于懷呢?!?/p>
陸昭寧還真不知情。
即便真有這事兒,也與世子沒什么牽扯吧,更不該由她來受這無妄之災。
說白了,還是柿子挑軟的捏。
提起當年的事,那幾位夫人又說了不少。
“世子夫人是好福氣的,當年想嫁給世子的女子千千萬,許氏那好姐妹不過是過江之鯽中的一條,世子都未曾正眼瞧過,為此自盡,著實不值當?!?/p>
陸昭寧不置可否。
這時,顧母身邊的菊嬤嬤過來了。
后者在陸昭寧耳邊低語。
“世子夫人,老夫人讓您去廂房避一避,開席了再過來?!?/p>
陸昭寧下意識看向位置上的顧母。
……
榮府給重要的客人備了廂房,用作歇息。
安排給忠勇侯一家的廂房在東院。
菊嬤嬤親自引著陸昭寧過去,阿蠻緊隨其后。
這一路,菊嬤嬤特意解釋。
“世子夫人,老夫人也是為了侯府的聲譽著想,今兒個這些人,總想打聽孟姨娘和侯府爵位的事兒,老夫人不勝其煩了。
“您是頭一回參加宴會,老夫人怕您不會說話,您啊,能避就避吧。”
阿蠻兀自腹誹。
侯府做得出那么多荒唐事兒,還怕人議論?
到東院外,菊嬤嬤就止步了。
“世子夫人,您進去吧,我還得回去伺候老夫人?!?/p>
陸昭寧朝她點了下頭。
待菊嬤嬤離開后,阿蠻問:“小姐,侯府來了好些人,怎么只讓你暫避?其他人呢?他們也不見得能應付得了吧?!?/p>
陸昭寧唇角輕扯。
“你不覺得,菊嬤嬤有些古怪嗎?”
阿蠻茫然:“啊?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