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宇掐著時間過來收卷,一進班,愣了。
帶了賀西洲一年多,這小子提前完卷是常事,檢查完就往桌上一趴。
模擬考睡,正式考也睡。
去年省考,滿考場就他一個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數(shù)競本就壓力大,一看他這樣其他考生更是急得滿頭大汗。
監(jiān)考老師以為故意裝逼呢,給人叫起來多檢查幾遍。
不到半分鐘又趴下去。
競賽題費腦細胞。
不是裝。
是真困。
高天宇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走神。
挺稀奇。
高天宇走過去,站窗邊往相同的方向望。
逸夫樓正對運動場。
跑道上有學(xué)生在過障礙物訓(xùn)練。
隔得挺遠,戴了眼鏡也看不太清楚。
只能從馬尾依稀辨認出來是個女生,一直坐在高墻上。
倒是旁邊幾個男生有點眼熟,像是他班上的。
高天宇壓根沒往賀西洲會看女孩兒那方面想,只當這小子睡不著在看風(fēng)景。
完全沒注意賀西洲嘴角揚起的那點弧度沒了,薄唇繃成一條直線,眼神冰涼。
高天宇走上講臺,敲敲桌子,“時間到了,試卷依次往前傳,第一排收齊交上來?!?/p>
交完卷,賀西洲拿起手機點開相機,鏡頭放大,再放大。
什么破手機。
5000萬像素人臉都拍不清。
手機:活爹,你也不看看離多遠,當我八倍鏡呢?
其他人收拾東西陸續(xù)離開,高天宇點好試卷,抬頭發(fā)現(xiàn)賀西洲還沒走。
“有事?”
賀西洲借口找得完美無缺,“軍訓(xùn)要拍合照留念,班長想借相機用。”
班長是況野。
去辦公室的路上,高天宇問:“我聽說你昨天被崔老師的課代表摔了?沒什么事吧?”
“沒事。”不知道是夏知意手法好還是徐阿姨的藥酒效果好,今早起床后背的淤青已經(jīng)消完了。
賀西洲反問:“你哪聽說的?”
“校園墻視頻滿天飛,你被——”高天宇突然停了。
賀西洲嗤笑:“你可夠無聊?!蹦峭嬉鈨核疾幌『奔?。
“都是人脈。”
不光校園墻,學(xué)生私下建的年級群高天宇也偷偷混進去潛水了,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好在班上學(xué)生皮是皮了點,還算老實,目前沒發(fā)現(xiàn)誰有早戀傾向。
至于高老師為什么這么輕車熟路,因為當年他的高中班主任就是這么抓到他和崔老師拉小手的。
高天宇感嘆:“那姑娘還怪有勁兒。”不愧是他老婆看上的人。
賀西洲沒吭聲。
能不有勁兒嗎。
一家子警察。
進了辦公室,高天宇打開柜子拿出相機,叮囑:“崔老師的,用的時候小心點別搞壞了?!?/p>
他還不想挨小皮鞭。
“明白。”
數(shù)競辦公室離運動場更近,賀西洲接過相機,隨手對著窗外拍了一張。
高天宇以為他在調(diào)參數(shù)。
拍完照,賀西洲站那沒動。
“還有事?”
“我想向崔老師請教作文?!?/p>
“你小子開竅了啊,”高天宇欣慰點頭,“我把她微信推給你?!?/p>
“沒帶手機?!辟R西洲張口就來。
“……”高天宇見他一臉坦蕩不像說謊,只好又將自己的手機借給他。
可是為什么感覺哪里怪怪的?
賀西洲淡定地點開微信。
教官和學(xué)生之間不允許私聯(lián)。
但會加各班班主任的聯(lián)系方式,萬一遇上學(xué)生突發(fā)情況方便及時溝通。
高天宇唯一的置頂是老婆寶寶,下面是各種教師群聊,賀西洲往下滑了挺久才看到備注為“孫教官”的聊天框。
點開頭像掃了一眼微信號,記下。
其實推薦名片會更快。
但申請好友會顯示對方通過高天宇分享的名片添加。
一人做事一人當,萬一追查起來,他不能連累高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