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妤妍滿懷期待的進入客廳。
她一眼就看見了管家,還有旁邊的張嫂。
但她沒有將張嫂當回事。
“阿年呢,”付妤妍問管家,“還沒起床嗎?”
“是的,宗先生還在睡覺?!?/p>
“這都幾點了呀,奇怪,阿年從不賴床的?!备舵ュ戳丝磿r間,“我去叫他吧。”
她自顧自的往樓梯方向走去。
張嫂卻快步走來,攔住了她:“付小姐,二樓不允許陌生人隨意進出?!?/p>
“陌生人?”付妤妍指著自己,“你是說我嗎?”
“是的?!?/p>
付妤妍皺眉:“你是不是新來的,不認識我?!?/p>
“我認識你,付妤妍小姐?!?/p>
“那你還攔我?”
“為什么不能攔你?”張嫂反問道,“你是宗苑的女主人嗎?”
付妤妍自信滿滿的回答:“我很快就會是這里的女主人?!?/p>
宗太太的位置,非她莫屬。
張嫂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著,看得她極其不舒服。
“誰招你進來的,”付妤妍問,“這么沒規(guī)矩沒禮貌?!?/p>
她轉(zhuǎn)頭看向管家:“開除了吧。我不想再在宗苑見到她?!?/p>
這語氣,這態(tài)度,真是把自己當主人翁了。
管家沒接話,表情尷尬:“額……”
宗先生都趕不走張嫂啊,何況付妤妍。
這是老太太安排進來的人,誰敢動?
“怎么,我的話不管用嗎?”付妤妍挑了一下眉,“行,等會兒我親自跟阿年說一聲?!?/p>
她就不信了,她還奈何不了一個低賤的傭人。
她繞開張嫂,繼續(xù)往樓梯口走去。
張嫂見狀,再次擋在她面前。
“付小姐,看你這架勢,似乎不是第一次來啊,”張嫂問道,“你一直都是這么暢通無阻嗎?”
付妤妍抬起下巴,自信驕傲:“當然?!?/p>
“看來是太太心軟善良,太好說話了,”張嫂說,“得有個硬氣的人在太太旁邊才行。”
付妤妍一聽,好像明白什么:“你是黎半夢的人。”
她就知道,黎半夢不可能這么爽快的放棄宗太太的位置。
裝模作樣的離婚,搬走,卻又在宗苑安插心腹。
呵。
“你,”付妤妍指著張嫂,指尖都要戳到張嫂臉上去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從宗苑離開,一秒鐘都不許耽誤!”
張嫂一動不動:“你無權(quán)決定我的去留,付妤妍小姐?!?/p>
付妤妍看向管家:“杵著干什么?叫保安來啊,把她給我扔出去?!?/p>
管家一臉為難。
“怎么,黎半夢的人我不能動?”付妤妍說,“我今天還非得……”
“阿妍?!?/p>
宗邵年的聲音驟然響起。
二樓扶手旁,宗邵年一身襯衫西褲,身姿筆挺,慢慢悠悠的下著樓梯。
看見他,付妤妍揚起溫柔的笑容,和剛才頤指氣使的模樣,判若兩人。
“阿年,你來的正好。這人是誰啊,竟然阻止我上樓找你,”付妤妍舉起手里的保溫桶,“我給你做了早餐,特意送來,是你喜歡吃的?!?/p>
宗邵年淡淡道:“她是奶奶特意調(diào)來的傭人,張嫂?!?/p>
付妤妍一愣,錯愕不已。
更錯愕的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看見黎半夢出現(xiàn)在宗邵年的身后。
黎半夢低著頭,看著衣服下擺上的水漬,蹙著眉一臉怨氣:“宗邵年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刷牙的時候不要把水弄得洗漱臺上面到處都是,你怎么就教不會?”
她剛換的衣服,靠近洗漱臺就弄濕了,還沾染了牙膏沫。
一股薄荷清新味兒。
“喂宗邵年,”見他不回答,黎半夢追問,“我跟你說話你能不能聽……哎?”
她一抬頭,才看見樓下站著的付妤妍。
付妤妍的怨氣比她還重。
昨天晚上,黎半夢睡在宗苑!
還和阿年一張床!
這是怎么回事?
“阿年,”付妤妍眼里迅速的涌起一層霧氣,“這是怎么回事?”
她需要一個解釋。
宗邵年抿唇,依然不疾不徐的下著樓梯。
黎半夢撇撇嘴。
在這安靜的氛圍里,張嫂率先出聲了:“付小姐,宗先生和太太一起起床,一起下樓,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什么就怎么回事?難不成宗先生要和你一起起床下樓?”
張嫂一針見血:“那你不成小三了么?你想知三當三?”
付妤妍臉色發(fā)白,暗暗咬了咬牙,卻又沒辦法發(fā)作。
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得罪黎半夢,但是得罪不起宗老太太。
她能不能進門,還要老太太點頭才行。
宗邵年下了樓,看了張嫂一眼:“說話注意分寸。”
到底他才是主人,宗氏家主,張嫂就算有宗老太太撐腰,但也不能太造次。
張嫂默默的低下頭。
卻聽見黎半夢笑了笑:“張嫂這話,挺有分寸的啊,哪一句哪個詞哪個字說的不對了?”
黎半夢可不是軟柿子傻白甜,更不是隨意拿捏的。
宗邵年知道給付妤妍撐腰,她就不知道給張嫂撐腰了?
“付小姐確實越界了,有點倒貼那意思了,”黎半夢看向付妤妍手里的餐盒,“你要是閑得慌就去找個班上,有這時間,給別人老公做什么早餐啊……還親自送來?!?/p>
張嫂眼睛一亮。
這宗太太,壓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軟弱無能啊。
張嫂連忙附和:“就是,像舔狗似的。”
黎半夢是真沒忍住,撲哧一笑:“張嫂,你還知道舔狗這詞呢?!?/p>
“我也上網(wǎng)的,太太,知道不少年輕人的網(wǎng)絡(luò)用語?!?/p>
付妤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但又不好發(fā)作。
她滿眼委屈的看向宗邵年,眼睫輕顫,仿佛柔弱不能自理。
宗邵年緊皺著眉,正要出聲,臂彎忽然一緊。
黎半夢靠了過來,挽住他的手臂。
“老公,”她嬌滴滴的說道,“昨晚實在是累著你了,辛苦辛苦,我給你捏捏肩膀?!?/p>
宗邵年看向兩人交纏的臂彎。
她這是搞哪出。
突然就小鳥依人,成嬌妻了。
只聽見黎半夢又問張嫂:“你熬的湯呢?可以喝了吧,給我老公也盛一碗,他也得補補?!?/p>
“好的太太,”張嫂應著,“回頭……哦不,今天開始,我熬兩種湯,您的補氣血美容養(yǎng)顏,宗先生的加些鹿茸羊鞭的,強身健腎!”
黎半夢面露嬌羞:“老公腎可好了,再補我哪受得了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