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夢一開始并沒有將宗邵年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她也管不了黎旭樺。
但是,宗邵年反復(fù)提起,她也覺得該重視了。
因為宗邵年不是一個會說廢話的人。
而且,他都為她花十億買品牌了,還謀劃著為她拿回黎氏公司……
他怎么可能會騙她害她。
“行,”黎半夢應(yīng)著,“我現(xiàn)在就給我哥打電話?!?/p>
當著宗邵年的面,黎半夢撥通了黎旭樺的號碼。
可是……
無人接聽。
響啊響,也沒等到黎旭樺接。
“他估計又喝酒玩去了,”黎半夢嘀咕著,“都沒看手機?;仡^我再當面跟他說吧?!?/p>
宗邵年沒有再出聲。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宗苑,黎半夢進入浴室,卸妝洗澡。
宗邵年站在主臥的陽臺,望著夜色,眉眼比這夜色還要深重幾分。
既然,他決定要為黎半夢拿回黎氏公司,那么他就要盡心盡力的做到。
首當其沖的,就是黎旭樺不能拖后腿。
黎半夢說,黎旭樺的那些合作和朋友,是裴淮聲和宗承澤介紹的。
那么……
是裴淮聲有問題,還是宗承澤有問題?
還是,這兩個人,都不清白!
宗邵年更懷疑裴淮聲。
他就是看不慣裴淮聲,完全帶著個人情緒。
但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裴淮聲沒有理由去害黎旭樺。
黎旭樺出事了,黎半夢知道是裴淮聲干的,那兩個人還怎么在一起。
那么,宗承澤問題更大了。
“宗承澤,”宗邵年薄唇里緩緩?fù)鲁鲞@個名字,“是他?”
對于這個弟弟,宗邵年并沒有怎么放在眼里。
對宗邵年來說,宗承澤對他構(gòu)成不了任何危險。
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宗家新任家主,宗氏集團掌權(quán)人。
偌大的宗氏家族,都要以他為首。
可最近這段時間,仔細想想,宗承澤的確有些可疑。
“喂,陳景?!?/p>
宗邵年撥了一通電話。
“宗總,在的,”特助陳景馬上應(yīng)道,“這么晚了,您有什么要緊的吩咐嗎?”
“密切監(jiān)視兩個人?!?/p>
“您說,哪兩位?!?/p>
“裴淮聲,”宗邵年說,“還有,宗承澤?!?/p>
“好的宗總,”陳景點點頭,“還有別的吩咐嗎?”
浴室的水聲,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宗邵年微微側(cè)身,往主臥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這兩個人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你都要第一時間直接向我匯報,不能拖延?!?/p>
“是。”
宗邵年剛掛電話,浴室的門打開,黎半夢走了出來。
她穿著睡裙,露出白皙修長的小腿,頭發(fā)濕噠噠的,到處找著吹風(fēng)機。
“咦,哪去了……”
“我記得明明在這里的?!?/p>
“難道傭人收拾房間的時候,收到別的地方去了?”
她正翻箱倒柜的尋找著,宗邵年已經(jīng)將吹風(fēng)機插上電源,聲音一揚:“過來?!?/p>
黎半夢直起身,看向他,還有他手中的吹風(fēng)機。
“過來?!弊谏勰暧终f了一遍。
黎半夢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給我吧。”
她想要自己吹頭發(fā),宗邵年卻拉過椅子,按著她的肩膀坐下,然后打開吹風(fēng)機的開關(guān)。
風(fēng)聲呼呼嗚嗚的響起。
宗邵年在給她吹頭發(fā)。
她很不自在。
“那個,”黎半夢好幾次都想要站起,“我自己來吧?!?/p>
但是,每次都被宗邵年按住了。
“我好像沒有為你吹過頭發(fā),”宗邵年說,“就從今天開始第一次吧?!?/p>
黎半夢不敢吱聲。
他這意思,以后還會有很多次?
宗邵年的動作很笨拙。
他的手指會勾到她糾纏在一起的頭發(fā),扯得她頭皮疼。
偶爾,吹風(fēng)機風(fēng)嘴會距離她的頭發(fā)過近,讓她感覺到燙。
黎半夢齜牙咧嘴的,但是沒有發(fā)出聲音。
她很是惶恐。
宗邵年這是怎么了啊……對她這么好,好到她都有點害怕了。
他到底想干嘛?
又是給她買買買,又是伺候她的。
正想著,宗邵年的聲音淡淡響起:“你好像很緊張?!?/p>
“有嗎?”黎半夢嘴硬得很,“沒有吧,我,我要緊張什么?!?/p>
“你的身體都是繃著的?!?/p>
“錯覺錯覺。”
“我又不會傷害你。”宗邵年說,“你可以防著任何人,但不必防我?!?/p>
黎半夢內(nèi)心:我可以不防任何人,但必須要防你才對吧!
宗邵年又說:“難道在你心里,裴淮聲就是完美無缺,沒有一點不對勁嗎?”
說不定,裴淮聲在策劃更大的陰謀。
所有的好,都只是表象。
“裴學(xué)長是很好很好的人,”黎半夢回答,“他幫了我很多,他沒有哪里不對勁?!?/p>
“他最好是這樣?!?/p>
沒關(guān)系,宗邵年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監(jiān)視了。
裴淮聲到底是戴著面具,還是本性善良,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還有,宗承澤。
這個弟弟,確實也值得去查一查了。
好不容易挨到吹完頭發(fā),黎半夢立刻站起,快速的往大床上走去。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p>
她倉促的說了一句,便躺下來,蓋好被子,下半張臉都藏在被子里面去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太可怕了。
溫柔的宗邵年,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她還是更習(xí)慣冷漠冷血的他。
生怕宗邵年還有別的想法,黎半夢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假裝睡熟了。
好在,宗邵年并沒有再做什么。
關(guān)掉燈,主臥陷入黑暗。
黎半夢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腰肢上卻多了一只大手。
隨后,大手稍微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抱進了懷里。
宗邵年的胸膛貼著黎半夢的后背。
他,要抱著她睡覺。
黎半夢很不習(xí)慣,但也只能忍著。
她要是掙扎反抗的話,以宗邵年的性格……估計會做出更過分更親密的舉動。
“以后,不許睡在邊緣?!?/p>
宗邵年在她耳邊,說了這么一句。
黎半夢眼睫輕顫,強迫著自己閉緊眼睛,不要睜開。
宗邵年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而宗邵年的反常,其實,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一早,“宗氏集團總裁為妻子豪擲千金買下品牌”的新聞,席卷全網(wǎng)。
宗邵年又撒了一波狗糧。
并且,他開始著手安排品牌交接,成立了“尋夢”公司。
看一個男人,不要看他說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