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鷙年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冷,他臉色本來還有一點泛紅。
可因為眼神里的冷意,看起來完全正常了。
但除了冷意,這抹眼神似乎還有其他邵玥看不懂的東西,反正非常的復雜,真想要深究的話,會讓人覺得很危險。
邵玥準備把鈴聲關(guān)掉,但商鷙年不準。
鈴聲依舊響個不停,它在宣布邵玥跟江沉寒的過往。
商鷙年此刻卻想著可能會有的未來,虛無縹緲的,抓不住的,甚至是不確定的。
但他還是道:“邵玥,我等你離婚。”
余臨周收到商鷙年的通知,開快艇來接人。
郵輪上發(fā)生的一切,余臨周已經(jīng)都知道了。
等回到酒店,余臨周跟商鷙年聊了一會兒,來找邵玥。
邵玥以為余臨周會說點什么,結(jié)果只是來八卦的:“你發(fā)現(xiàn)了吧,商總真的很護短?!?/p>
“我發(fā)現(xiàn)了?!?/p>
余臨周吐槽:“要是陸漸臣在這里,就要調(diào)侃商總要娶你了?!?/p>
邵玥也無語:“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p>
余臨周忍不住看了邵玥一眼:“你也很有定力的,要是有一個女人對我這么好,我可能會感動,感動之余忍不住心生好感,稍微不注意就心動了,總之會各種亂想?!?/p>
“人之常情,但商總他對女人不感興趣。”
商鷙年維護她時說出來的話是有一點曖昧,但那個節(jié)骨眼,陳翎挑釁,商鷙年順著話往下說,無可厚非。
至于在休息室,他中藥了,腦子肯定沒有平時那么理智,所以他說等她離婚,就商鷙年對江沉寒惡心的態(tài)度,他也不想他的秘書跟江沉寒還有鏈接沒有斬斷,所以要催啊。
況且商鷙年也說了,只有她徹底跟江沉寒離婚了,他才相信江沉寒成了她的過去。
所以今晚是總的來說,商鷙年沒有任何反常。
余臨周深有感觸:“確實啊,商總就是這種人,對誰也不上心?!?/p>
邵玥也點頭:“這才顯得商總與眾不同啊?!?/p>
“你這話說得,你挺欣賞商總的?”
“商總有魅力,欣賞他的人太多了,我只是其中一個?!?/p>
余臨周表示他跟她一樣,也非常欣賞崇拜商總,然后又聊到了陳翎的上頭條,“邵玥,你也讓我非常的驚訝,不,應該是驚喜,怪不得顏佑說她這輩子最愛你了,因為你太厲害了?!?/p>
……
蔣鈞晟提醒了要保密,但八卦還是飛了出去,江沉寒會關(guān)注商鷙年的動靜,所以凌晨兩點,就知道了這一切。
商鷙年維護邵玥是出于對自已人的保護,江沉寒不會多想商鷙年對邵玥有什么想法。
只是他不喜歡邵玥跟商鷙年扯上關(guān)系,更不喜歡他們一起經(jīng)歷這么多的事情。
更讓他不高興的是——今天是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
如果是以前,他也許記不住,但一周前提醒過邵玥,結(jié)婚紀念日這一天,是最后跟他道歉的期限。
邵玥不但沒有回家,過去的一周竟然都跟商鷙年在一起出差。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道歉這回事,反而對著他干!
江沉寒很不高興。
甚至不僅僅是不高興,還有憤怒。
對,憤怒!
所以幾個小時后,江沉寒坐私人飛機落地港市。
他就坐在邵玥酒店的樓下的大廳,給她打電話。
邵玥忙完一周放假了,難得睡了一個懶覺,手機響了,也沒有看是誰,接通了電話:“喂?!?/p>
“是我。”
邵玥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睡意。
江沉寒:“下來?!?/p>
邵玥立馬坐了起來,跑到了落地窗邊看著樓下,什么也沒有看到:“你來港市了?”
江沉寒冷笑:“是啊,我來陪你過結(jié)婚紀念日?!?/p>
“哦,原來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紀念日,江沉寒,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邵玥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江沉寒心中怒火翻騰,“你不記得了?不是說好了很期待這一天嗎?!?/p>
“對啊,整整四周過去了。”
江沉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四周?”
邵玥突然就明白這一個月江沉寒為什么完全聽不進去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感情是沒有把離婚放在心上,還以為她會像過去那樣,把他口頭的離婚當成他的氣話,完全沒有想過她是下定決心要離婚。
邵玥想明白過后,咬緊了牙。
“二十八天過去了,還有兩天,也就是下周一?!?/p>
江沉寒順著思考,電光火石之間,他驟然明白了四周的含義。
他猛地捏緊了手機,臉色也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大廳還有其他人,因為江沉寒變臉,而下意識地躲遠了。
“我們?nèi)ッ裾?,領離婚證?!鄙郢h一字一句,聲音冰冷:“到時候,你要記得來!”
邵玥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江沉寒一大清早來破壞心情,邵玥掛了電話,氣得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去洗漱換衣服,然后讓酒店送早餐。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江沉寒。
江沉寒穿著簡單的休閑服,可能是沒有休息好,他臉色蒼白,眼底有點發(fā)青,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陰郁狠戾。
也代表著危險。
他反手甩上了房門,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
江沉寒沒有做什么,而是看著一周未見的邵玥,她一身黑色的職業(yè)裝,皮膚白皙,一雙清冷眼加上她毫無表情的臉色,顯得她干練,清冷,銳利。
跟記憶中溫柔低順的樣子好不一樣。
江沉寒也終于明白短短一個月邵玥變化為什么這么大,原來是早就打算離婚了啊。
不過他記得最開始,邵玥還挺低落的,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知道現(xiàn)在,在她臉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任何對婚姻的留戀。
邵玥的確,完全做好了離婚的準備。
讓江沉寒一下子接受舔狗變清醒,他不太適應。
所以江沉寒目光從頭到腳掃過女人,最后落在邵玥的眼睛上,嗤笑一聲:“你走出來還挺快的。”
邵玥:“快嗎?我覺得慢了,恨自已沒有早點清醒過來。江沉寒,我現(xiàn)在想起你,想起過去,只剩下惡心?!?/p>
“是不是因為商鷙年,他一回國,你就變了,不然你這么愛我,怎么突然就不愛了?邵玥,商鷙年就那么好嗎,你竟然也喜歡他?”
邵玥冷笑:“我不愛你跟商鷙年沒有任何關(guān)系,純粹是因為你這個人根本不值得我愛下去!所以,少拿商鷙年當借口,掩飾你自身的問題,因為就算沒有商鷙年,我也會跟你離婚!”
江沉寒慢慢地捏緊拳頭,邵玥眼里的憤怒讓他想起了那天在車上她發(fā)瘋的樣子,她當時肯定是痛苦的,所以現(xiàn)在也應該是痛苦的,既然離開他覺得痛苦,那不就不好離開了啊。
“不值得你愛,你不也愛了我三年嗎?怎么突然就不愛了!”
邵玥只覺得好笑:“我是愛了你三年,但我也積累了三年的失望,懂嗎!不是突然不愛了,是我看明白了,你不值得我愛,我也不想再糟踐自已,繼續(xù)賤下去。江沉寒,沒有你,我的人生會更好?!?/p>
江沉寒不是傻子,他能聽懂邵玥說的每一句話,以前不在乎,所以他壓根記不住她說過什么,或者她的想法是什么。
也許聽到了,但因為不在乎,完全沒有往心里去,忽略了就是忽略了。
現(xiàn)在他當然可以繼續(xù)忽略下去,但是江沉寒就是做不到。
因為邵玥,徹徹底底激怒他了。
這一股情緒是這么的真實,江沉寒想要感受不到都不可能。
江沉寒憤怒到極致時,他是表現(xiàn)是冷靜,并沒有外露些什么情緒來,他在邵玥冷漠的目光下,來到了餐廳上,拉開椅子,坐下。
邵玥覺得江沉寒在發(fā)瘋:“滾出去?!?/p>
江沉寒將手搭在餐桌上,目光冷沉陰郁。
邵玥雖然說清楚了,但他還是覺得她的轉(zhuǎn)變跟商鷙年一定脫不開關(guān)系。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了。”
“所以呢?”
江沉寒冷笑:“所以你是喜歡商鷙年的吧,他英雄救美,你不感動?”
邵玥在江沉寒眼里看見了偏執(zhí)。
江沉寒挑眉,又問:“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爬上他的床?”
他環(huán)顧四周:“這是總統(tǒng)套房,你只是他的小秘書,你出差,有資格住這么好的房間嗎?”
邵玥聽著這一連串的質(zhì)問,又看著江沉寒眼底的輕蔑,她突然覺得太可笑了,她問:“江沉寒,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給你戴綠帽子?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綠帽癖啊。”
江沉寒臉色沉了下去。
“你要是真的想,我可以滿足你,所以,你想嗎?”
江沉寒:“邵玥,你……”
“你一大早坐飛機跑過來,來我這里就只是問我跟商鷙年有沒有搞在一起,你不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嗎?”邵玥冷冷笑道:“江沉寒,你究竟有沒有了解過,你過去對我是怎么態(tài)度?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追到港市來的行為很可笑嗎?”
江沉寒不再說話。
“我要跟你離婚了,你又在乎了?”
邵玥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只有冷:“真要是這樣,江沉寒,你比我還賤!”
江沉寒一點一點攥緊了手。
一周前,當他不受控制地走進了邵玥住了三年的客房時,他最后的情緒是憤怒,這個憤怒源自他失控的舉動,所以他憤怒地離開了家,約夏云舒出來喝酒,當恢復到往常的習慣后,他又一點點冷靜了下來。
所以江沉寒確定自已跟往常一樣,失控只是邵玥在車上發(fā)瘋的行為讓他印象深刻罷了,才會走進她的房間。
但他始料未及,當他還沒有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他人已經(jīng)在港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邵玥的房間里。
他迎接了第二次、巨大的失控。
江沉寒突然冷靜了下來,陰郁的目光注視著邵玥,沒有感情,只有冷:“邵玥,你真會給你臉上貼金,說了這么多,不還是在乎我愛不愛你,怎么,看著我飛來港市找你,你就開心了?”
“邵玥,我再跟你說一遍,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你,不管你怎么折騰,你都白高興了?!?/p>
隨后,他扯唇冷笑,雖然坐著,但他仍舊高高在上,是那么的看不起邵玥,江沉寒臉上甚至是有明顯的笑意的:“既然還有兩天扯離婚證,那今天一起過紀念日,過了,我就跟你離婚!”
“因為,我比你更厭惡這場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