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寒沒眨眼睛,眼神泛著冷光,如果不是他言語是在索吻,邵玥還以為江沉寒想要掐死她。
男人的那點(diǎn)自尊,真的很可笑,所以這就是江沉寒的弱點(diǎn),邵玥只要拒絕,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他無法接受。
所以她聽聞,只是冷笑一聲,就偏過頭,她的手腕還江沉寒的皮帶綁著,掙脫不開,如果沒有被束縛著,她這會兒已經(jīng)狠狠給江沉寒一巴掌了。
江沉寒看著她拒絕的側(cè)臉,他凌亂的心跳不斷地下沉,他強(qiáng)有力地掰回邵玥的臉,臉色隱隱有些猙獰:“你現(xiàn)在連看都不想看我了?”
邵玥:“我連話都懶得跟你多說!”
江沉寒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拒絕和冷漠,竟然會這么的傷人!
他只不過是想讓邵玥跟他服個軟,他就不會這么失態(tài)失控,更不會把她帶回來,可從始至終,邵玥一句軟話都不肯說,像是冷鐵一樣,強(qiáng)硬得讓人忍不住要抓狂。
江沉寒一腔怒火都沒有地方發(fā)泄,因?yàn)樯郢h不在乎,他肆意宣泄,就成了他單方面發(fā)瘋了,他不允許邵玥能給他帶來這么大的影響力,所以他并沒有特別失控。
但他好像體會到了什么叫心力交瘁。
為什么他想要的,偏偏得不到呢?
江沉寒想到這里,他突然感知到巨大的痛苦,不單單是因?yàn)樯郢h,而是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小時(shí)候他希望母親能對他溫柔一點(diǎn),父親能看見他也很棒,可從來都沒有,言語和眼神總是充斥著對他都失望和不滿意,他需要很努力,才能獲得一兩句夸獎,才能看見在母親維持一兩秒的笑容。
就這么僅有的幾個瞬間,都是有條件的,需要非常努力非常優(yōu)秀帶才可以獲得的。江沉寒一直都清楚,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真正地愛過他!
他沒有想到,邵玥竟然也這樣!
江沉寒以為邵玥會是個例外,是一個會無條件愛他的女人,可是她呢,偏要跟他離婚,而離婚這才多久,厭惡到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了。
江沉寒心中生出了一絲暴躁的戾氣,他好想不顧理智地做點(diǎn)什么,讓她臣服與他的震懾之下,讓她乖乖聽他的話,不敢再忤逆他!
可偏偏邵玥背脊挺得筆直。
江沉寒太了解這種性格了,因?yàn)樗彩沁@樣的,從來不肯認(rèn)輸,不肯低頭,所以威脅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是激將,會把她越推越遠(yuǎn)。
但江沉寒又做不到低頭去哄她。
在他眼里,低頭就等同于親口承認(rèn)自已輸了一樣,江沉寒從小到大就靠這口硬氣活著,如果就跟殺了他一樣,他絕對不會跟邵玥服軟!
況且邵玥現(xiàn)在對他這么差,他有什么理由去哄?應(yīng)該她來哄他才對??!
但邵玥沒有這么做。
江沉寒忍不住瞇了瞇眼睛,目光落在邵玥的唇上,她的唇線非常清晰,也很飽滿,他記得他親過她,但是什么滋味他早就忘記了。
江沉寒低頭就要親上去。
在碰到的那一刻,邵玥猛地推開了他,一腳踹在了他的腹肌上。
可惜了,要不是江沉寒反應(yīng)快,她就能給他重要部位造成痛擊!
江沉寒可能沒想到她會這么激烈,甚至敢踢他,臉色鐵青地吼:“邵玥!”
邵玥一臉冷漠地站起來,往后退了幾步,她看著江沉寒眼里的憤怒時(shí),心情很平靜,但聲音前所未有地冷:“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前夫,對你來說這么難嗎?”
江沉寒冷笑:“如果你聽我的話……”
邵玥并沒有順著他的話,眼神犀利,直擊要害:“還是你舍不得我?”
江沉寒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捏緊,沉默了兩秒,然后嗤笑:“我沒有!”
邵玥有點(diǎn)無法理解江沉寒了。
一個厭惡她的男人,對她避之不及冷漠無情的男人,居然還想要親她?
她可以理解為是因?yàn)樯铁v年而不高興了,但江沉寒對她的厭惡,就算是惹他不快了,他正常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跟以前一樣對她言語羞辱或冷嘲熱諷,看她眼神依舊如同看垃圾的蔑視,怎么可能會來索吻?
在邵玥看來,如果想要索吻,那就是對她有占有欲,可江沉寒又不愛她,他根本沒有想要占有什么啊?
邵玥覺得江沉寒有點(diǎn)不正常了,她也看不透他,不想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忍住心底的厭惡聲音極度冷漠道:“今天晚上你來找我,無非就是通知我去爺爺?shù)纳昭?,我已?jīng)知道了,我也會去。江沉寒,離婚了就給對方留一點(diǎn)體面吧?!?/p>
江沉寒已經(jīng)聽不得“離婚”這兩個字,因?yàn)樘潭?,他突然情緒激動,厲聲地吼:“憑什么都是你說了算!”
邵玥同樣毫無征兆地提高了音量:“就憑我現(xiàn)在恨你!恨你不知道離婚意味著什么!恨你像個瘋子一樣擰不清!恨你對我不尊重!恨你的糾纏!這些夠了嗎!”
邵玥因?yàn)榍榫w激動,她感覺自已的眼眶紅了,她花費(fèi)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生理性的眼淚掉下去:“我從來沒有后悔過愛上你,但是你……江沉寒,你不要讓我連想到愛上你這件事都覺得惡心!”
江沉寒捏緊拳頭手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被邵玥的怒吼驚到了,就如同在機(jī)場的車上那一通發(fā)泄一樣,又因?yàn)樗钪鴾I的眼睛,突然感受到了濃濃的悲傷,心臟襲來一陣沉沉的悶痛。
這里是他跟邵玥住了三年的家,他記得邵玥在這個房子里的身影,還記得邵玥深夜等他回家時(shí)眼里的溫柔,可是人還是那個人,家還是家,為什么什么都不一樣了?所以的一切的都變得面目全非了?
江沉寒嘴唇蠕動,想要說點(diǎn)什么,但他知道自已一開口只會說出更傷人的話,會讓邵玥更激動,說出更多他不想聽的話,江沉寒就突然就害怕開口,只是沉默著隱忍著。
邵玥見江沉寒沒再說什么,她激動的生理性的眼淚脫眶滑過臉頰,不過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她沒什么好悲傷難過的,這滴眼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冷著臉流了一淚,讓她看著特別的清冷無情。
江沉寒第一次看見邵玥落淚,她以為她哭的樣子是我見猶憐的,是脆弱的,可這滴淚就像是一把又冷又硬的刀,狠狠地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他感知不到情緒了,只剩下了疼。
邵玥沒什么好說的了,準(zhǔn)備去找李嬸幫忙解開綁著手腕的皮帶,然后離開這里,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
商鷙年身型挺拔地站在了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