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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泱泱在前往西南錦州府的路上,迎來了自已的十六歲生辰。
從自已離開青州去京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而從自已離開京城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年。
三年前的她一定不會想到現(xiàn)在的自已在做什么,但無論是三年前還在青州的她,還是后來去了京城,再離開京城走到現(xiàn)在的她,始終沒變的都是,她一直都在路上。
在慢慢成長的路上。
南方的春天來的比京城要早的多,二月的天氣已經(jīng)很暖和,不過小半個月的功夫,路邊的花都陸陸續(xù)續(xù)開了。
天黑之前,她們總算是趕到了府城落腳,坐在馬上,陸泱泱遙遙看向城門上的名字,
“花州城?”
“姐姐,花州城里是有很多花嗎?”明岫有些好奇的看著遠處的城門。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但是過了花州就是錦州的地界了,再有個兩三日就能到錦州城了?!标戙筱笠彩桥R走之前才想起來找凌大人找了輿圖,才頭一次看到南邊跟西南地區(qū)幾個州的分布,花州雖然挨著錦州,但是花州偏南且靠海,過了花州以后,才會進入西南的地界。
“看名字的話,應(yīng)該是有很多花吧?”陸泱泱猜測。
“問我呀,我知道!”聞清清挑眉梢,看向兩人。
兩人都轉(zhuǎn)頭朝她看過去。
聞清清神秘的沖著她們眨了下眼睛:“我當(dāng)初離開藥神谷以后呢,是坐著我們家的商船走的,我一直就想去苗疆嘛,所以就坐船到花州城,再穿過花州進入西南的地界,別的不說,花州城的鮮花餅是真的好吃??!還有百花釀,花果子,糖漬百花糕……”
“打住,不然我們先去吃飯?”陸泱泱已經(jīng)聽見自已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為了方便,她們這一路都是騎馬來的,除了明岫一開始不熟練,跟著陸泱泱一起,到后來已經(jīng)能完全自已駕馭一匹馬了。在外趕路,風(fēng)餐露宿是難免的,只有路過城鎮(zhèn)的時候,才能短暫休息下吃頓好的,其余的時間,哪怕明岫手巧,她們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不提還好,這會兒不光陸泱泱餓了,明岫跟聞清清也早就餓了。
三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直接朝著城門口奔去。
到了城門口,三人翻身下馬,瞧見城門口進城的只有零星幾人,還在被守衛(wèi)嚴格的盤查,陸泱泱輕擺了下手,讓兩人走到她后邊,自已先走了過去。
陸泱泱先把路引遞給了守衛(wèi),守衛(wèi)接過去看了一眼,立刻警惕的看向陸泱泱:“從玉州來的?這么遠,你們?nèi)齻€姑娘來花州城做什么?”
陸泱泱趕忙開口:“我們姐妹是來花州城尋親的,我有個遠房表叔在花州城開藥鋪,我們姐妹在家中已無依靠,就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尋到親人?!?/p>
陸泱泱說完,試探著問:“大哥,是城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她們先前路過別的地方,雖然也會盤查,但是明顯沒有花州城這么嚴格。
陸泱泱悄悄將一粒碎銀子塞給守衛(wèi)。
守衛(wèi)看了眼,雖然收下了碎銀子,但是卻并沒有對陸泱泱她們放松警惕:“尋親可以,但是要留下對方的名諱和住址,以及你們即將落腳的地方,否則一律不得進城?!?/p>
陸泱泱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么嚴格,她就是隨口編的,她去哪兒找遠房表叔?正想著是不是要再想別的辦法時,忽然一隊人馬從遠處奔馳而來。
守護急忙喊道,“都讓一讓!”
門口等候的人讓開,陸泱泱不打算惹事,也拉著馬往邊上讓了讓,等著那隊人馬過去。
就在這時,陸泱泱瞧見了領(lǐng)頭的那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隨即反應(yīng)過來,急忙沖著領(lǐng)頭那人揮了揮手,大喊:“二叔!”
領(lǐng)頭人聽到聲音,拉住了馬,看向陸泱泱,忍不住微微蹙眉。守衛(wèi)也震驚的扭頭看向陸泱泱,低聲提醒,“那是我們知府大人!”
陸泱泱趕緊沖著領(lǐng)頭那人,也就是盛二爺揮手喊道:“二叔,是我,泱泱!”
盛二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也瞬間從陸泱泱那雙熟悉的眉眼中反應(yīng)了過來,翻身下了馬,朝著陸泱泱走了過來,“你怎么會在這兒?”
陸泱泱眨巴眨巴眼睛:“我來投奔二叔??!”
盛二爺立刻心領(lǐng)神會,打手一揮:“走走走,先回家,你二嬸在家等著呢!”
陸泱泱趕緊招呼聞清清和明岫跟上。
一旁的守衛(wèi)捏著手里的碎銀子徹底傻了眼,不是,你也沒說你二叔是這花州城的知府大人啊!
他這銀子真是,好燙手啊!
陸泱泱跟著盛二爺進了城。
她也是真的沒想到,當(dāng)初離京之前,盛二爺跟二夫人帶著盛云嬌去赴任,竟然是來的千里之外的花州城,她當(dāng)時跟嬌嬌約定了等嬌嬌穩(wěn)定下來,就給她寫信,可嬌嬌離開之后,京城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可謂是一夜巨變,嬌嬌的信大概都沒來得及到京城,她就已經(jīng)不得已離開了。
如今快一年過去,她在外也無法打聽二叔任職的地方,自然也沒有辦法跟嬌嬌通信。
但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能在這種地方遇到。
才一進城,陸泱泱就忍不住湊近盛二爺,“二叔,嬌嬌呢?嬌嬌在哪里?”
盛二爺轉(zhuǎn)頭看她一眼,嘆了口氣,然后有些一言難盡的轉(zhuǎn)移話題:“你這丫頭離了京城這段時間,怎么大變樣了,這我還真差點就沒認出來!怎么黑了這么多?吃了不少苦吧?”
陸泱泱:“……”
陸泱泱十分無奈的看看盛二爺:“二叔,我出門在外,總得做點偽裝吧?”
盛二爺震驚不已:“這么逼真?你這……”
他打量著陸泱泱:“你這連脖子都偽裝到了?這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又掃了眼跟在后面的兩個姑娘,小聲問:“你這帶著倆姑娘,怎么跑出來的?當(dāng)初殿下……消息傳來以后,嬌嬌嗓子都哭啞了,然后突然一拍腦門說,你絕對不會有事的,可把我們都給嚇一跳!還是她了解你!那,那個,那個,嗯……”
陸泱泱:“……”
她突然想起嬌嬌說的,她那點兒八卦功夫,不及她爹一二,嘖,果然如此。
陸泱泱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二叔,你還沒跟我說,嬌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