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泱泱看著那只得了一小瓶的藥液,緊張的咽口水。
他們這次配藥的方式與往常不同,并非是普通的藥方疊加,而是每一種藥材都經(jīng)過了特殊處理后按照比例融合,最終才得出這么一小瓶濃縮出來的藥液。
陸泱泱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喝下去,被聞遇攔住。
“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么這會兒開始犯糊涂了,一點一點試,你這么一口悶了,就算有問題你也察覺不出來?!?/p>
聞遇沒好氣的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陸泱泱猛然回神,嘀咕道:“我緊張嘛?!?/p>
這幾年她都在鉆研怎么治好宗榷的腿,本來是想找個更為穩(wěn)妥的法子,但是去年那會兒,情勢緊急,容不得她再循序漸進了。
后來為了找藥材,也是廢了不少功夫,還是湊齊了天時地利,還算幸運。
若是成功,便能將宗榷的腿給治好,讓他再也不用忍受刺骨錐心之痛。
她怎么可能不緊張呢?
但好在她還算冷靜,用特制的琉璃管將藥液分開,然后才開始試第一次。
結(jié)果就是,她整整跑了兩個時辰的茅房,整個人都快要拉虛脫了。
到第二次,渾身起滿紅疹,差一點就要毀容。
然后是第三次,上吐下瀉。
如此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也就一日的功夫,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大圈。
好在是有了這次的經(jīng)驗之后,第二次配藥的速度快了許多。
試藥到第三日,陸泱泱幾乎爬都要爬不起來了。
恰好趕上盛君意過來看她,見到她那副鬼樣子,結(jié)結(jié)實實被嚇了一大跳:“你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看上去跟被吸干了一樣?”
陸泱泱本來已經(jīng)都徹底沒力氣了,聽到他這話,翻了個大白眼,骷髏一樣的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扶我起來!”
盛君意不明所以,干脆將她給抱起來放到了椅子上,渡了些真氣給她。
陸泱泱這才能勉強坐穩(wěn),又配了一次藥。
等藥配好試藥的時候,她忍不住問盛君意:“你這真氣是什么玩意兒,怎么有點像是大補丸似的?”
盛君意眉心突突直跳,他捏了捏眉骨:“合著我教你的內(nèi)功心法,就白教了?”
陸泱泱:“原理 還是不清楚?!?/p>
“放棄吧,天分有限。”盛君意將她直接拎起來,丟到軟榻上。
陸泱泱灌下重新配好的藥,面如菜色的讓明岫幫她把盆端過來,她怕等下把膽汁給吐出來。
明岫心疼的給她擦了擦臉,陸泱泱卻一下子亢奮的爬起來,“我想到了!”
幾人同時朝她看過來。
“最后兩次,我已經(jīng)想不出還有什么差別了,但我還是覺得差了點,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用法還差了點火候?”陸泱泱激動的說:“打個比方,針灸的效果之所以好,就是直接作用到了筋脈,如果藥已經(jīng)沒有問題,那想要達到我想要的效果,以氣入針,刺激筋脈跟藥力的融合,是不是就可以了!我們光想著在藥方的配比上找問題了,豈不是鉆了牛角尖?”
“對??!我怎么沒想到呢!”聞遇恍然,“果然是一葉障目?,F(xiàn)在這里只我們?nèi)齻€人會醫(yī)術,但用針上,又各有差別。泱泱力道極其精準,無人能出其左右,而我雖熟練,但在精準上卻欠了火候,清清也一樣,自幼拿針,但無心此道,因此也有欠缺,我們?nèi)齻€人下針,結(jié)果并無太大差別。但若以氣力入針,便是另外一種境界了。”
三人同時朝著盛君意看去。
盛君意:“我?”
三人齊刷刷點頭。
盛君意無語至極:“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么,我并不會用針?!?/p>
“沒關系,練一練就會了?!标戙筱蟛挥煞终f的按住他,讓聞清清去拿針,然后擼起了自已的褲腿,想了想又放下了。
“師父,不然你來吧,我有點太餓了,我怕他把我扎暈過去?!标戙筱笥袣鉄o力的說道。
她這會兒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偏偏還不能吃東西,再給她扎兩針下來,她怕是要直接上天了。
聞遇:“你可真是個大孝子,你不怕他給我扎廢了!”
話雖這么說,但聞遇還是沒有半點猶豫就坐了過來,視死如歸。
而莫名其妙被趕鴨子上架的盛君意此時此刻莫名其妙的捏著針,不確定的問:“你們確定?”
“確定。”三人異口同聲。
盛君意一陣沉默。
他怎么有種渾身冒雞皮疙瘩的錯覺。
好在聞遇的指導極其精準,雖然幾次被扎的臉綠,但是好在沒有出大岔子,事實證明,陸泱泱的想法是對的,他們的藥方配比已經(jīng)足夠精準,最后欠缺的便是如何發(fā)揮到極致,在有了盛君意的真氣輔助之后,便達到了另外一個境界。
折騰了差不多快兩個時辰,在盛君意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下針之后,幾人總算是放過了他,陸泱泱興奮的吩咐明岫:“去給我二哥做一碗十全大補湯,明天有他出力的時候。”
明岫愉快的應下:“好!”
盛君意抬腿就跑:“大可不必,我好的很!”
陸泱泱眨眨眼:“他跑什么?”
聞遇被扎的滿腿血包,一瘸一拐的走到椅子坐下,沒好氣的說道:“你倒是出去問問,有幾個男人想喝十全大補湯的?”
陸泱泱:“……此補非彼補啊!”
聞清清給她端來一碗藥:“你自已先補補吧,不然明日阿卻見了你那黑眼圈,保不準要心疼成什么樣子呢!”
陸泱泱老老實實的接過藥碗一口悶了,頓時心虛不已。
這幾日忙著試藥,確實忘記了,要是讓阿卻看到她如今這幅模樣,怕是少不了的得問她怎么回事。
這可怎么解釋?
陸泱泱扯著聞清清的袖子問:“那我現(xiàn)在去喝點十全大補湯,還來得及嗎?”
聞清清捏了一把她捏不出肉的臉:“來不及了,我怕你補死。”
陸泱泱:“……”
她現(xiàn)在只是虛了點,純粹是餓的啊,她試藥不能吃飯,這幾日喝都是水,她也很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