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家笑著恭敬點頭,“是,王爺。”
“奴才已經(jīng)備好了沐浴的熱水,還請王爺和娘娘移駕正院沐浴更衣,入宮赴宴?!?/p>
祁淵看向了祁昭,“昭兒,今夜你也要一同入宮赴宴,馮管家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院子,就在你母妃的秋蘭院附近。”
“會有婢女帶你下去沐浴更衣,等收拾妥當之后,本王會派人去接你隨我們一同入宮?!?/p>
祁昭聞言下意識看向沈枝意,見她對自已點頭。
她稍微松了一口氣,“好的,父王。”
很快,有婢女帶著祁昭去她的院子了,有綠梅隨時跟著,這里又是祁淵的地盤。
沈枝意倒是沒什么不放心的。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
淵王府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今夜,宮中邀請的是一家人。
因此,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平安也被乳娘抱著一塊去了。
一家四口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
沒多久,便已經(jīng)來到了此次的宮宴上。
一入內(nèi),瞬間引起了宴會眾人的視線。
畢竟這次宴會,就是帝王特意為淵王舉辦的接風宴,還邀請了滿朝文武及其家眷。
因此,放眼望去都是人,烏泱泱的一片。
“你們看,那就是淵王,沒想到竟然如此豐神俊朗,氣度不凡,這般容貌氣度恐怕整個燕都都找不出第二個?!?/p>
“還有他身邊的女子,倒是個難得的美人,應(yīng)該是淵王在外面娶的那個民女吧。”
“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此次宮宴,不僅是陛下為淵王舉辦的接風宴,還是淵王殿下和平王殿下的選妃宴?!?/p>
“真的?那豈不是……”
燕都的世家貴女,只知道先帝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遺腹子淵王,卻從未見過淵王長什么樣子,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祁淵的真容。
聽到是選妃宴,一時之間還真有不少貴女有些意動,但一想到祁淵尷尬的身份,她們又有些猶豫。
龍椅上的這位可不是淵王的父皇,而是他的皇叔。
比起另一位今夜也要選妃的帝王之子平王來說,她們更加想要當平王妃,說不定,日后還能當上大靖最尊貴的女人。
沈枝意有武功耳力好,不到片刻就把那些貴女小聲的議論聲,聽得一清二楚。
她不動聲色掃視了一下宴會上的所有人,隨后又看了眼身邊神色淡然的男人,那些聲音,她能聽見,那么他也能聽見。
淵王府的位置靠在最前面,對面的位置坐著的是一身玄衣的平王祁楓。
對方看了過來,朝這邊微微頷首,遠遠舉杯敬酒。
祁淵也朝對方舉杯敬了一下酒,但一口都沒有喝。
沈枝意一直注意著周圍的情況,自然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藏在暗處的波濤洶涌,相互過招。
如今大靖帝王病重。
在這個時候卻不在兩個皇子之中立儲,而是把祁淵這個先帝唯一的血脈叫回來,還舉辦了如此盛大的接風宴。
無論龍椅上的那位是什么想法,都改變不了他們堂兄弟三人站在了彼此的對面,不得不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時,太監(jiān)響亮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陛下駕到?!?/p>
身穿明黃色龍袍,年邁老態(tài)滿臉病容,周身的氣勢卻又叫人不敢直視的大靖帝王,在宮人的攙扶下過來了,坐在了最上方的龍椅上。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p>
一時之間,大殿內(nèi)的聲音回響了一遍又一遍。
“都平身吧。”蒼老而又平緩的聲音自高處響起。
沈枝意剛起身,便察覺到了一股來自龍椅上的打量目光。
對方只是停留了片刻,卻讓她的心下意識緊了又緊,不自覺渾身警惕打起十二分精力。
好在,龍椅上的帝王并未過多關(guān)注她,而是看向她身邊的祁淵,忽然感嘆道。
“時隔多年,你我叔侄未見,上次相見,你還一個清瘦的少年郎,沒想到此次再見,孩子都有了?!?/p>
“看來這些年,你的身子大好,過得不錯?!?/p>
“如此正好,朕打算今夜為你在大臣的女兒之中,挑選一個家世符合,性情不錯的姑娘,給你當王妃?!?/p>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祁淵身邊的沈枝意母子三人的身上,眼底神色各異。
有看熱鬧的,有暗自揣測帝王這話意思的,還有些意動的……
并未上了皇家玉牒的正妻,算不上皇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
哪怕這女子膝下有子又如何,淵王年紀不小了,大靖像他這般年紀的男人,有些孩子都有十多歲了。
更何況,這位淵王府小公子尚在襁褓之中,等王妃入府之中,大可以養(yǎng)在膝下,也造不成什么影響。
此時此刻,宴會上的眾人都在盤算著如何將此事利益最大化。
絲毫沒有考慮到坐在祁淵身邊的沈枝意,似乎在他們眼里,一個沒什么身份背景的女人,哪怕生下了王府長子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那些貴女之中,丞相府的表小姐秋濃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了祁淵身上好幾次了,當然,她目光隱晦,更多的時候放在了平王身上。
聽到帝王的話,祁淵不卑不亢,起身拱手道。
“回稟陛下,臣這些年身子雖大好,但依舊體弱難以碰女色,更別提有子嗣。如今年紀不小了,才得了璟兒這么一個孩子?!?/p>
“若是讓哪位貴女嫁進王府,豈不是害了人家一輩子?!?/p>
這話一出。
眾人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有些膽子大的,忍不住朝祁淵的下面看去。
那些原本被祁淵這張臉吸引的貴女們,臉色又羞又紅,紛紛低下頭不再看他。
就連平王和成王兩位皇子,都有些意外了。
什么害了人家一輩子,這話明擺著是在說他身子弱,很難碰女人嘛,跟承認了他廢了有什么區(qū)別。
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自說出這種有損男人尊嚴和面子的話,拒絕了帝王的賜婚。
看來,是真的不想要那個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