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武松走了,盧俊義笑道:
“二郎是個風流種子,處處留情?!?/p>
林沖說道:
“二郎是大宋狀元,又是猛將,如此年輕便身居高位,哪個女子不愛他?!?/p>
盧俊義感慨道:
“是啊,二郎這等人,自古未有?!?/p>
二十多歲出頭、狀元出身、武藝高強、身材魁梧、身居高位、權傾朝野,還有滅國之功。
這樣的男人,天底下哪個女子不喜歡。
武松現(xiàn)在身邊的女人算少了,若是放開手腳,不說三千佳麗,三百總是要的。
魯智深倒了幾碗酒,笑道:
“那是二郎的風流債,我等不管他,且暢快吃酒肉?!?/p>
林沖笑道:
“說的是?!?/p>
三人暢快吃酒肉時,武松和張青幾人進了大相國寺。
這里的集市,武松已經來過一回。
那時候高衙內調戲扈三娘,被武松一頓好打,連同高俅一起暴打,轟動京師。
這次再來,集市依舊熱鬧非凡。
孫二娘幾個女的到金銀首飾的攤子去逛,武松和張青兩人跟著看雜技。
男人和女人喜歡的東西大不相同。
孫二娘在中間,扈三娘、趙惜月在兩邊。
到了一處銀飾品鋪子前,扈三娘拿起一只香囊,問道:
“主人家,這香囊多少錢?”
“須得十貫錢?!?/p>
孫二娘立即說道:
“甚么香囊值十貫錢?莫看三娘年歲小,你便胡亂開價?!?/p>
老板呵呵笑道:
“不敢胡說,您看這香囊的金線,還有這繡工,十貫錢已是少了?!?/p>
孫二娘接過,拿在手里仔細看時,確實繡工精致,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出來的。
孫二娘問道:
“少些錢便買了去。”
“娘子莫怪,少不得一文?!?/p>
扈三娘拿出十兩銀子,遞給老板。
此時一貫錢等于一兩銀子,老板要價十貫錢,那就是十兩銀子。
收了銀子,老板笑呵呵說道:
“娘子好眼力,這香囊我本想帶回去給我老婆的,卻被你相中了?!?/p>
扈三娘收了香囊,掛在腰間。
武松正在看雜技,三人也走過去。
卻見是一個耍棒賣藥的,那棍棒倒使得不錯。
“賢侄女,你也在此?”
聽得身后有人喊,扈三娘急轉頭時,卻見一個熟人。
武松、張青同時轉頭看去,是一個中年漢子。
扈三娘見了,連忙行禮道:
“原來是伯伯,你也跟著宋江投靠了高俅么?”
這話一說,中年漢子十分尷尬。
其他人不認得,扈三娘說道:
“這是我世伯伯,李家莊的莊主,喚作撲天雕李應的便是?!?/p>
這么一說,武松馬上知道了。
這李應是鄆州人氏,是李家莊的莊主,他的莊子也在獨龍崗上,和扈家莊、祝家莊曾經結下同盟,互相防守。
后來,李應為了梁山和祝家莊反目,自已也投入梁山入伙。
李應此人善使渾鐵點鋼槍,背藏五把飛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沒,世人喚他:撲天雕。
得知名號,張青、孫二娘行了一禮。
李應看向武松,問道:
“這位便是江陵侯么?”
“晚輩武松,見過世伯伯。”
這個李應也算是不錯,人品、武藝都還行,又和扈家莊有交情。
看在扈三娘面子上,武松稱呼李應一聲伯伯。
聽了這話,李應有些慌張,說道:
“不敢、不敢?!?/p>
扈三娘問道:
“世伯伯怎到了這里?”
“剛到京師,聽聞大相國寺的集市熱鬧,便來瞧瞧,不曾想遇見賢侄女?!?/p>
武松對扈三娘說道:
“既然是長輩,且到外頭酒樓吃杯酒?!?/p>
宋江和武松成了對頭,李應本不愿去,奈何扈三娘邀請,武松又客氣,李應不好推辭,便跟著到了大相國寺外面的酒樓坐地。
上了酒菜,扈三娘給李應倒了一杯。
“聽聞你哥扈成年后隨你到了京師,怎的不見?”
扈三娘說道:
“世伯伯有所不知,我哥跟隨二郎平定江陵府的叛亂,如今做了江陵府的兵馬都監(jiān)。”
李應聽了,頓時驚訝地看向武松,問道:
“就做了兵馬都監(jiān)么?”
武松笑道:
“扈大哥立了功勞,我便保舉他做江陵府的兵馬都監(jiān)?!?/p>
“我如今是樞密使,此事容易。”
李應聽了,心中未免不爽利。
扈成是個小輩,武藝也稀松平常 。
出來才不到一年,就做了江陵府的兵馬都監(jiān),那可是肥差啊。
“平定江陵府的時候,我需要許多人手,奈何沒有合適的。”
“世伯伯當時若在,我可保舉做個兵馬都監(jiān),知軍也是可以的?!?/p>
李應聽了,臉色有些驚愕。
兵馬都監(jiān)、知軍,這都是地方實權,而且掌控的是兵權,武松說給就給了。
再看看宋江那邊...幾十個人跟著來,都在驛館住著沒事干。
“晚輩敬世伯伯一杯。”
武松舉杯,李應連忙舉杯。
眾人吃了一回酒,扈三娘看出武松有招攬的意思,便說道:
“世伯伯與我家世代交好,如今我兄妹在跟著二郎,世伯伯可愿意過來?”
李應聽了,面露難色,說道:
“我跟隨宋公明下山,才到了京師,便另投門戶,只怕不義氣?!?/p>
“再則...我未有寸功,怎敢勞煩江陵侯?!?/p>
武松給李應倒了一杯酒,說道:
“世伯伯不必如此客氣,喚我二郎便是?!?/p>
李應接了酒,武松繼續(xù)說道:
“并非晚輩挑撥,那宋江若是個講義氣的,便不該投入高俅、蔡京門下?!?/p>
“世人哪個不知蔡京、高俅是奸臣,他為了做官,不辨忠奸,還有甚么義氣可說?”
“便如我那師兄林沖,被高俅逼死老婆、丈人,他何曾顧及過我?guī)熜值募页???/p>
林沖和高俅的仇怨,李應很清楚。
但是,林沖和武松居然是師兄弟,著實讓李應驚訝。
武松回頭叫了小廝,讓他去大相國寺請林沖過來。
小廝當即去了。
武松繼續(xù)說道:
“三娘和扈大哥在我這里,便是自家人?!?/p>
“再如我?guī)熜直R俊義、魯智深、楊志他們,都是兄弟般相待。”
“楊志去年做了興慶府留守,其他人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做官?!?/p>
“再看看宋江,只為了自已,何曾為了兄弟?”
“便是做了官,也是受蔡京、高俅擺布,到時候死在沙場也未可知?!?/p>
“我等都是好漢,不怕那一刀一槍,只怕為奸臣做嫁衣,死了自家性命,卻讓高俅、蔡京拜將封侯?!?/p>
一席話說得李應沉默不語。
武松見李應心動了,也不再勸,只是倒酒。
很快,林沖上了酒樓,見到李應,行禮道:
“李莊主。”
“林教頭。”
林沖坐地,趙惜月給林沖倒酒。
“眾位兄弟入城,早想來廝見,又怕宋江那廝猜忌?!?/p>
林沖對宋江的稱呼已經改了,變得不屑一顧。
李應略顯尷尬,說道:
“宋頭領如何,不干我等兄弟的事情,義氣還是在的?!?/p>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才來廝見?!?/p>
林沖喝了一碗酒,說道:
“我等都是耿直的漢子,不懂那拐彎抹角?!?/p>
“我勸李莊主,離開宋江那廝,跟著我和二郎,既是為民除害、為國盡忠,也有個好前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