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噠見林沖殺來,手中長槍不緊不慢招架。
盧俊義起身走到前面,看著林沖和蕭噠廝殺。
關(guān)勝、秦明和呼延灼三人也到了擂臺前觀戰(zhàn)。
石寶、方金芝兩人起身,看著臺上的廝殺。
林沖的槍法既有家門傳承,又有周侗的指點(diǎn),長槍舞動,連綿不絕,吞吐之間,好似龍蛇。
蕭噠手中長槍也不弱,有一股子莽撞的勁頭。
兩人殺了十幾個回合,不見勝負(fù)。
方金芝低聲道:
“原來遼國也有高手。”
石寶低聲道:
“遼國占據(jù)北方草原,壓著朝廷,自然有好漢鎮(zhèn)守?!?/p>
臺下百姓高聲吶喊,為林沖助威。
徽宗坐在幔帳內(nèi),臉色嚴(yán)肅,王貴妃、劉貴妃都不敢說話。
趙福金知道林沖是武松的人,只希望林沖贏了這場。
只有高俅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林沖被蕭噠戳死。
當(dāng)然,最好蕭噠也被林沖戳死。
兩個人都死了,他方才清凈。
林沖舞動長槍,右手抓住槍托,左手托住長槍,身體下沉,不斷抽送手里長槍,槍尖突刺,綿綿不絕,那一朵紅纓在臺上炸開,煞是好看。
蕭噠后退幾步,奮力舞出幾道槍花,將林沖的長槍蕩開,身體往前貼向林沖,抬腳踢向林沖心窩。
林沖回身后撤,卻將長槍刺向蕭噠左腿。
蕭噠見長槍刺來,連忙躲避,林沖卻又再次刺向蕭噠左腿。
蕭噠心中暗暗驚訝:
這廝如何發(fā)現(xiàn)我左腿有傷的?
避開林沖攻擊,蕭噠右腿在前,繼續(xù)廝殺。
兩人又殺了幾十個回合,林沖得空便刺向蕭噠左腿,蕭噠逐漸亂了章法,被林沖一槍刺中肩膀,蕭噠也一槍刺中林沖面頰。
魯智深大叫:
“提防!”
林沖側(cè)頭,臉上只被劃開一道口子,卻并未刺穿。
蕭噠卻被林沖一槍刺穿了肩膀,身體后撤,不能再戰(zhàn)。
“好槍法!”
蕭噠停下來,林沖擦了擦臉上的血,心中暗道:
這廝好槍法,若非他左腿帶傷,我恐怕難贏了他。
武松起身,問道:
“還要再戰(zhàn)么?”
蕭噠說道:
“算平手,不打了?!?/p>
說罷,也不等林沖說話,蕭噠自跳下擂臺,擠開人群走了。
蕭噠受傷更嚴(yán)重,這擂臺便是林沖贏了。
臺下百姓爆出一陣歡呼,聲音雷動。
林沖對著臺下百姓拱拱手,又轉(zhuǎn)身對著徽宗行禮。
徽宗見林沖贏了蕭噠,長舒一口氣,說道:
“林沖,你到這里來。”
林沖跳下擂臺,到了徽宗御前。
徽宗說道:
“你武藝很好,當(dāng)初之事,朕不知曉?!?/p>
“今日朕賜你禁軍總教頭,再賜你一座宅邸。”
林沖心中激動,拜道:
“謝圣上垂憐?!?/p>
多年壓抑在心里的憋屈、憤怒,此時終于 發(fā)泄了一些。
林沖也知道徽宗不是明君圣主,這個禁軍總教頭也不是非做不可。
只是今日做了,可以揚(yáng)眉吐氣,再不用受高俅的欺壓。
徽宗看了一眼高俅,對林沖說道:
“好生努力,朕不會慢待你。”
“微臣領(lǐng)旨,謝圣上?!?/p>
林沖退下。
高俅臉色越發(fā)難看...
宋江在底下,聽聞林沖做了禁軍總教頭,心中暗暗計(jì)較:
我等兄弟贏了,只做些軍中小官。
林沖贏了,卻做了禁軍總教頭這等大官。
終究是武松那廝得寵,高俅不是他對手。
趙福金瞥了一眼高俅,心中暗喜。
林沖是武松的人,林沖得了好處,便是武松得了好處。
林沖回到擂臺后面,孫邈馬上拿出金瘡藥敷上。
擂臺上。
武松對著眾人叫道:
“還有甚么人要上臺?”
話音落下,一個身高一丈有余的高大漢子登臺。
眾人見了,都發(fā)出驚呼:
“這漢子好生長大。”
“此人便是那個天下無敵的撲手么?”
眾人議論時,那漢子對著徽宗拜道:
“小民太原府人氏,姓任名原,善會相撲之術(shù)?!?/p>
“今日到京師,特來與天下英雄撲一場。”
方才都是拳腳兵器,如今換了個相撲的,徽宗來了興致,問道:
“你有甚么本事?”
任原回道:
“小的無有其他本事,只會這相撲?!?/p>
“往常兩年在泰岳廟會上,不曾有敵手?!?/p>
徽宗笑道:
“能出如此大言,必有本事,誰敢與他撲一場,贏了有賞?!?/p>
底下的燕青見了任原,欣喜道:
“我今日便是等著他來?!?/p>
燕青正要上臺,卻見宋江后面走出一人,叫道:
“小弟上去與他撲一跤,待贏了他時,也給哥哥添彩?!?/p>
宋江見了,喜道:
“正要賢弟上去。”
只見這條大漢翻上擂臺,對著徽宗拜了一拜:
“小的焦挺,原是中山府人氏,祖?zhèn)魅鄵錇樯?。?/p>
“如今上臺與他撲一跤,請圣上看了?!?/p>
徽宗轉(zhuǎn)頭問高俅:
“這焦挺如何?”
高俅知道焦挺的底細(xì),說道:
“這焦挺祖孫都是相撲的,父子相傳,不教徒弟?!?/p>
“因他性子耿直,平生最無面目,到處投人不著,因此人們都稱呼他:沒面目?!?/p>
所謂沒面目,就是走到哪里,別人都不給面子。
徽宗聽了,笑道:
“且讓他撲一跤,若是贏了,我給他賞賜。”
高俅走到前面,對著焦挺叫道:
“圣上命你撲一跤,若是贏了,有賞賜與你?!?/p>
焦挺聽了大喜,對著徽宗唱個肥喏,再轉(zhuǎn)身對著任原。
“聽聞你說甚么‘相撲世間無對手’,俺來會會你?!?/p>
這焦挺身材壯碩,任原卻更高大,見焦挺挑戰(zhàn),心中暗道:
難得圣上在此擺下擂臺,我不趁此展露武藝,日后哪里去尋富貴。
且先贏了他,也好叫圣上見識我的本事。
想到此處,任原對著焦挺說道:
“我自出山以來,未曾遇見對手,你若有本事時,只管來便了?!?/p>
焦挺不多說,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只穿著一條短褲,露出一身的蠻肉,腳上的鞋子也脫了。
那任原也將上衣都脫了,也只穿一條短褲,赤著腳。
此時隆冬大雪的天氣,尋常人怕冷,這兩人卻渾然不顧。
徽宗好奇看去,贊嘆道:
“早聽聞?chuàng)涫侄际墙训臐h子,果然不假?!?/p>
任原、焦挺只穿著短褲,踩著臺上的積雪,做好了架勢。
焦挺先出手,大踏步往任原懷里鉆。
焦挺身材矮一些,想將任原掀起來摔下去。
任原見了,心中冷笑:
這等尋常伎倆,如何看不破。
焦挺鉆來時,任原順勢抓住焦挺胳膊,主動一個往前翻轉(zhuǎn),卻將焦挺掀起來,狠狠砸在地上。
李逵在臺下看著,叫道:
“哎呀,焦挺如何不是他敵手?”
焦挺這人沒有朋友,到梁山入伙,靠的是李逵引薦。
當(dāng)時李逵下山,在路上遇見焦挺,兩人打了一架,李逵不是敵手。
通報(bào)姓名后,焦挺拜李逵為哥哥,就此上了梁山。
因此,李逵知曉焦挺的厲害 。
只是今日再看時,焦挺居然不是任原的對手。
焦挺從地上翻身起來,更多了幾分仔細(xì)。
任原不愧是泰山廟會的魁首,這相撲的本事了得。
見焦挺不敢再主動進(jìn)攻,任原笑道:
“怎的,便怕了老爺么?”
焦挺大怒,罵道:
“你是誰的老爺!”
說罷,焦挺搶將入來,任原依舊抓住焦挺胳膊,還想把焦挺掀翻。
這焦挺雖然急躁,卻不是個蠢物,任原翻轉(zhuǎn)的時候,焦挺順勢發(fā)力,卻將任原掀到擂臺邊緣,險些落下擂臺。
任原爬起來,不敢再大意,小心和焦挺摔跤。
兩人在臺上扭打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fù)。
武松在一旁看著,心中暗道:
這相撲摔跤別有門道,與拳腳刀槍不同。
徽宗看得過癮,笑道:
“這相撲有趣,日后禁中安排相撲手,我要看看。”
楊戩馬上拜道:
“記住了,這就安排相撲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