憮同時夏星敏銳的察覺出,眼前女人對自己似乎有些許的不喜。
一旁的葉恒和景煥見狀,臉色微變。
夏星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風(fēng)浪,自然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覺得沒有面子。
她淡笑著收回自己的手,臉上并沒有狼狽和窘態(tài)。
女人不著痕跡的審視著夏星的表情,眼底掠過一道異芒。
還不錯,能沉得住氣。
夏星詢問道:“秦小姐,我能問問,阿燼從前得了什么病嗎?”
夏星以為,以這個女人對她的態(tài)度,或許未必愿意告訴她。
沒想到,女人竟然回答了。
她的回答卻是一如既往的簡潔明快。
“失眠癥引發(fā)的一些精神方面的障礙,發(fā)病時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p>
說到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想,夏小姐應(yīng)該看到過。
不過,夏小姐很幸運,你看到的,已經(jīng)是治療之后的最好效果?!?/p>
最好效果?
夏星心口一窒。
最好效果,容燼都會如此。
那么,他最嚴(yán)重的時候,又該是什么樣子?
女人說完,便轉(zhuǎn)頭對葉恒和景煥道:“既然容燼已無生命危險,那我就回去了。
你們好好照顧他,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p>
說完,她朝夏星客氣的點了點頭,便緩緩離開了病房。
夏星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忍不住問道:“她是容燼從前的心理醫(yī)生嗎?”
葉恒道:“算是,也不算是……容燼從前打打殺殺,經(jīng)常受傷,都是她為容燼治療包扎。”
景煥解釋道:“那個……她的醫(yī)術(shù)很高,性格比較孤僻,脾氣也有些古怪,希望夏小姐不要介意她的失禮。”
夏星搖搖頭。
她剛認(rèn)識唐老爺子的時候,唐老爺子更加古怪,夏星自然不會在意這種事。
更何況,她身邊奇怪的人不少,倒是將這位秦小姐,襯得很是正常。
葉恒和景煥見夏星的臉上沒什么異色,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葉恒的視線,落在夏星的手提袋子上。
“夏小姐是買了這么多繪畫工具,是準(zhǔn)備繪畫嗎?”
夏星輕輕點了點頭,“嗯,最近正好不忙,有朋友委托我畫幾幅畫。”
葉恒和景煥又與夏星聊了幾句,便離開了病房。
夏星準(zhǔn)備送那位買家三幅畫。
她家里有一幅不久前畫過的存畫,剩余兩幅,她要近期畫出來。
夏星正思索著畫什么時候,忽然看到窗外的夕陽,將天邊染紅,灑下一片落日的余暉。
夏星決定,就畫這片夕陽。
夏星支起了畫板,調(diào)好了顏色后,便開始進(jìn)行繪畫。
此刻,夕陽已經(jīng)漸漸落下,窗外的場景,已經(jīng)和她之前大有不同。
但不久前那一幕,早已深深印刻進(jìn)夏星的腦海。
重新還原,不成問題。
夏星沉浸在繪畫之中,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了下來。
夏星看了一下時間,自己居然畫了三個多小時,就連晚餐都忘記吃了。
就在夏星想起身活動一下的時候,她想起了還躺在病床上的容燼。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卻對上一雙純澈漆黑的眸子。
夏星微微一怔,有幾秒鐘的不敢置信。
她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屏住了呼吸,試探般的叫了一聲,生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阿燼?”
男人的薄唇緩緩勾起,“你剛剛畫的這幅畫,很美?!?/p>
直到這個時候,夏星終于可以確定,容燼是真的醒了。
她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容燼的身邊。
“阿燼,你什么時候醒的?”
容燼的目光,落在了女人隱隱帶著幾分激動和驚喜的臉上。
他說:“你剛畫太陽的時候,我就醒了?!?/p>
夏星眉宇浮現(xiàn)出淺淺的自責(zé),“抱歉,都怪我畫的太出神了?!?/p>
容燼說:“沒有,是我想看到你作畫,所以沒有出聲叫你。”
夏星按了一下床邊的鈴,“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喝水嗎?”
容燼道:“還好,幫我倒杯水吧?!?/p>
夏星剛喂容燼喝下水,病房的門便被人敲開。
唐老爺子帶人走了進(jìn)來,“阿燼這小子醒了?”
夏星意外道:“唐老,您是怎么知道的?”
唐老爺子笑著道:“這些天,從沒見你們按過鈴。這次鈴聲突然響了,我猜肯定是這小子醒了?!?/p>
說著,唐老爺子上前為容燼檢查了一番。
“嗯,精神狀態(tài)不錯,看樣子也沒什么奇奇怪怪的并發(fā)癥。
內(nèi)傷方面,只能調(diào)理,既然他已經(jīng)醒了,之后按照我開的方子來,一個月后,就能出院了。
不過,這一個月中依舊不能松懈?!?/p>
唐老爺子看著容燼,意味深長道:“小子,若不是看在星兒的面子上,我是不會為你這種糟蹋自己身體的人醫(yī)治的?!?/p>
容燼長睫輕垂,斂去眸中的思緒。
“……抱歉,讓您費心了?!?/p>
唐老爺子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最難受的是在意你的人。
你昏迷這段期間,星丫頭幾乎沒睡過一宿好覺。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跟你一樣,患上失眠癥了。
你可不能讓星丫頭再這么擔(dān)心你了……”
聽到唐老的話,容燼倏然看向夏星。
那雙純黑色的瞳孔,宛若月夜下灑落一池星光的幽潭。
夏星被這樣的目光,看得一陣心悸,心跳都莫名快了幾拍。
她避開了男人的目光,看向唐老爺子。
“唐老,既然阿燼醒了,平時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唐老爺子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夏星跟唐老爺子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很多東西不需要唐老爺子操心太多。
交代完后,唐老爺子道:“阿燼出院之前,我不會離開M國,倘若阿燼有什么情況,隨時聯(lián)系我?!?/p>
夏星心下十分感動,“唐老,謝謝您。”
唐老很快便離開了。
容燼剛剛醒來,精力還有些不濟(jì),卻還在莫名強(qiáng)撐。
夏星看出他的倦怠,說道:“阿燼,你再睡一會吧?!?/p>
容燼看向她,“你會離開嗎?”
夏星說:“不會?!?/p>
容燼沖她笑了笑,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望著男人沉靜的睡顏,夏星想起了不久前的司凜。
她走到窗邊,給衛(wèi)凌撥了個電話。
“云楚最近太閑了,把我發(fā)給你的資料,全部公布出去,給他找點事情做?!?/p>
衛(wèi)凌驚了驚,很快便應(yīng)道:“我馬上去辦。”
……
衛(wèi)凌剛按照指示,將消息公布出去,司凜便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助理詢問道:“司先生,您看,要幫忙壓下去嗎?”
司凜看著窗外無邊的夜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她那個哥哥,欺負(fù)她那么久,也不見她主動出手。
知道云楚向我通風(fēng)報信,竟是一天都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