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傅老爺子冷笑一聲,目光掃向一旁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楚小小,“如果不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塊肉的份上,你以為,你們一家現(xiàn)在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這里?”他深吸一口氣,用拐杖指著大門,下達(dá)了最后的判決:
“從今天起,你周玉芬,不再是我傅家的兒媳婦!你和傅建軍,立刻離婚!然后,給我滾出這個家!永遠(yuǎn)不許再踏進(jìn)傅家大院半步!”
“不——!爸!你不能這么對我!”周玉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被趕出傅家,她就從一個人人羨慕的“主任夫人”,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棄婦!她后半輩子還怎么活?!
然而,傅老爺子心意已決。兩名警衛(wèi)員上前將還在哭喊掙扎的周玉芬,直接從傅家主宅里拖了出去!
“砰”的一聲,大門緊閉。
周玉芬被趕走,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死寂。楚小小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她看著周玉芬被拖走的背影,心中非但沒有一絲快意,反而被一種更深的恐懼所籠罩。
連周玉芬這個為傅家生兒育女幾十年的“功臣”都被說趕走就趕走了,那她呢?
就在這時,楚小小忽然發(fā)出一聲痛呼,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哎喲……我的肚子……好疼……”她臉色煞白,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來。
“小小!”一直沉默的傅向陽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前扶住她。
傅老爺子也是心中一緊!他再怎么厭惡楚小小,可她肚子里的,畢竟是傅家目前唯一的根!
“快!叫救護(hù)車!”
救護(hù)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醫(yī)院里,經(jīng)過一番緊張的檢查,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論是:“孕婦因為情緒過度緊張,導(dǎo)致了先兆性流產(chǎn)的跡象。問題不大,但必須臥床靜養(yǎng),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楚小小又一次,用她肚子里的那塊“免死金牌”,成功地躲過了一劫。
她被安排進(jìn)了高級病房,傅向陽衣不解帶地守在旁邊,臉上是說不清的疲憊和麻木。
病房里,楚小小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又可憐。她拉著傅向陽的手,眼淚汪汪地說道:“向陽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我們家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傅向陽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他恨她,恨她帶來了這一切災(zāi)難??伤植荒軟]有她,不能沒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這時,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中年女人,提著一個保溫桶,急匆匆地闖了進(jìn)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小小的親媽,李茹。
自從楚家倒臺后,她就回了老家避風(fēng)頭。這次聽聞女兒“出事”,又驚又怕,連夜就趕了過來。
“我的寶貝女兒??!”楚母一進(jìn)門就撲到床邊,抱著楚小小嚎啕大哭,“你怎么這么命苦??!嫁到他們傅家來,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受罪的!你看你現(xiàn)在都瘦成什么樣了!”
她一邊哭,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瞪著一旁的傅向陽。
哭訴了一陣,她擦干眼淚,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換上了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對傅向陽和聞訊趕來的傅老爺子說道:
“親家老爺子,向陽,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家小小現(xiàn)在身子弱,肚子里的可是你們傅家的金孫,精貴著呢!周玉芬那個沒福氣的被趕走了,現(xiàn)在家里沒人照顧孕婦怎么行?”
她將保溫桶往床頭柜上一放,理直氣壯地宣布:
“從今天起,我就搬到你們傅家主宅去??!我親自來照顧我女兒安胎!吃的、喝的、用的,都得是最好的!你們要是敢怠慢了我們母女倆,敢讓我外孫受一點委屈,我就……我就抱著小小回娘家!讓你們傅家徹底斷子絕孫!”
楚母這番撒潑耍賴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傅老爺子氣得嘴唇直哆嗦,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能怎么辦?趕走一個周玉芬,又來一個更難纏的李茹!為了那個“唯一的香火”,他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就這樣,楚母堂而皇之地,以“照顧孕婦”的名義,住進(jìn)了傅家主宅,開啟了她“挾外孫以令諸侯”的新生活。
——
然而李茹可不是省油的燈。
她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光一時的局長夫人,雖然如今丈夫失勢,家道中落,但那股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做派和身為“前官太太”的精明與刻薄,卻絲毫未減。她的段位,比周玉芬那個只懂得撒潑打滾的婦人,高了不止一個級別。
李茹一住進(jìn)傅家,便立刻反客為主,將自己當(dāng)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嫌棄保姆做的飯菜不夠精細(xì),嫌棄傅家的裝修老土過時。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那個“殘廢”的女婿傅向陽,和那個“沒了實權(quán)”的親家公傅建軍,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傅家大房的雞飛狗跳,自然瞞不過傅老爺子的眼睛。
李茹的刻薄和算計,傅建軍的消沉,傅向陽的頹廢……這一切,都像一根根針,扎在老爺子的心上。
他派去照顧的警衛(wèi)員,每天都會將餐桌上發(fā)生的那些“鬧劇”,原封不動地匯報給他。
傅老爺子聽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滿是失望和疲憊。
他揮了揮手,示意警衛(wèi)員下去,一個人坐在書房里,枯坐了許久。
他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前途無量的長子傅建軍;想起了那個雖然頑劣、但也曾是他驕傲的長孫傅向陽。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引狼入室,家宅不寧。
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家了。
眼看他的八十大壽越來越近,整個傅家主宅,卻依舊籠罩在一片死氣沉沉的壓抑之中,沒有半分喜慶的模樣。
這天,傅清寒和白凝凝一起來到老爺子的書房,商議壽宴的細(xì)節(jié)。
“爺爺,”傅清寒開門見山,“您的壽宴,我和凝凝商量了一下,想在京市飯店給您辦。地方和菜單我們都看好了,您過目一下。”
傅老爺子接過傅清寒遞來的計劃書,卻只是隨意地翻了翻,便放在了一邊,興致缺缺地嘆了口氣:“辦什么壽宴?家里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哪還有那個心情?!?/p>
他看著窗外大房的方向,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失望:“老大一家……算是徹底廢了?,F(xiàn)在又引了那么一頭狼進(jìn)門,我這把老骨頭,真是連看都懶得看了?!?/p>
白凝凝看著老爺子那落寞的神情,心中一軟。她走上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為老爺子續(xù)上熱茶,柔聲勸道:
“爺爺,正因為家里現(xiàn)在這樣,您的壽宴,才更要好好辦?!?/p>
老爺子不解地看向她。
白凝凝將茶杯遞到他手中,聲音溫和而又有力:“您是傅家的定海神針。您的壽宴,辦得越是風(fēng)光,就越是能向外面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證明,傅家,倒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