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嚇得渾身一抖,但這一次,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哭。她從沙發(fā)后面站了出來,臉上掛著淚,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理直氣壯的反駁:
“我沒有!我拿回來的配方,你們不是自己找專家驗證過了嗎?!”
她迎著趙宇軒暴怒的目光,哭著喊道:“趙宇軒!你不是說你把市面上買的‘凝悅’拿去歐洲的實驗室化驗了嗎?不是說成分一模一樣嗎?!你們自己試用的時候,不是都說效果很好!怎么現(xiàn)在出了事,就全都怪到我頭上來了?!”
這番話,句句都是事實,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趙宇軒和林晚晴的臉上!
趙宇軒瞬間語塞!
是??!他們驗證過了!
先是凝悅料體的成分對比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百分百吻合。就在昨天弄到化妝水凝露的時候,他還專門和市面上買的凝悅配在一起試用,那細膩潤澤的膚感和修復(fù)的功效,確實是真的!
那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他無法反駁,這更凸顯了他的無能,讓他陷入了更深的暴怒和迷茫之中。
林晚晴也愣住了。她當時也在場,無論是修復(fù)膏本身和正品幾乎一模一樣,加上凝露后更是效果拔群。她再想甩鍋,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陳瑤看著他們那副理屈詞窮的模樣,心中冷笑,面上卻哭得更兇了,她將一個被冤枉的、無辜的“同伙”演繹到了極致:
“我為了幫你們,得罪了陸澤遠,背叛了我哥,現(xiàn)在有家不能回!我以為找到了依靠,可你們……你們現(xiàn)在出了事,就把我當垃圾一樣丟出來頂罪!你們……你們根本就不是人!”
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是梁美玲。她臉上滿是疲憊和陰鷙。她一進門就聽到了陳瑤這番“句句屬實”的哭訴,心中對自己的兒子和林晚晴這個成事不足的女人,更是失望透頂。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狼狽的林晚晴,又看了一眼那個還在“據(jù)理力爭”的陳瑤,思路卻比他們清晰得多。現(xiàn)在的重點不是糾結(jié)到底怎么回事,而是想下一步的對策!
“兩個沒用的東西?!彼浜咭宦暎仁菍α滞砬缯f道,“你還有臉提配方?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去找這么一個不靠譜的蠢貨,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隨即,她的目光又轉(zhuǎn)向陳瑤,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你也別哭了。事情既然出了,就不是哭能解決的。你該興慶你哥是陳慕白,你還算有點用?!?/p>
她轉(zhuǎn)向保鏢,下令道:“把林晚晴關(guān)到閣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出房門一步。飯,一天一頓?!?/p>
然后,她又對嚇得臉色發(fā)白的陳瑤說道:“至于你,就先在楚小小的房間旁邊住下。老老實實地待著,別想耍什么花樣。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比林晚晴更慘的滋味。”
一聲令下,林晚晴便被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她還在尖叫著“不關(guān)我的事!”,但已經(jīng)沒有人再理會她的辯解。
而陳瑤,則在保鏢的“監(jiān)視”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他們之所以現(xiàn)在不動自己,是因為想把自己當做人質(zhì)來要挾哥哥。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能留下來,總會辦法弄清楚梁美玲嘴里的什么大師,什么下蠱是怎么回事。
——
展銷會的慘敗,像一場八級地震,徹底震垮了趙家搖搖欲墜的根基。
第二天股市一開盤,趙氏集團的股價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瀉千里,短短一個上午就蒸發(fā)了近百億市值。各大財經(jīng)媒體更是用“世紀騙局”、“豪門之恥”這樣毫不留情的標題,將趙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趙氏集團的董事會,徹底炸了!
以李伯為首的一眾元老董事,聯(lián)合了所有對趙建邦不滿的股東,在集團總部召開了緊急董事會。會議室里,趙建邦被一群憤怒的股東圍在中間,質(zhì)問聲、怒罵聲此起彼伏。
“趙建邦!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比你大哥差遠了!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要被你這個敗家子給毀了!”
“還有那個趙宇軒!”李伯須發(fā)皆張,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指著趙建邦的鼻子,氣得渾身發(fā)抖,“那就是個外面養(yǎng)的、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他連給承熙提鞋都不配!你竟然還敢讓他當集團的副總裁?!”
“我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同意讓你暫代主席之位!”另一位與蘇家交好的董事也站了起來,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你看看現(xiàn)在集團成了什么樣子!聲譽掃地,股價暴跌!你對得起大哥的在天之靈嗎?!”
趙建邦被罵得狗血淋頭,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強撐著想解釋:“各位叔伯,這次只是個意外!是……是內(nèi)地那個‘凝悅’在背后搞鬼!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李伯冷笑一聲,打斷了他,“你還有臉說機會?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扶持趙宇軒那個廢物!他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他環(huán)視全場,聲音陡然拔高,拋出了一個讓趙建邦徹底無法下臺的提議:
“我提議,立刻罷免趙宇軒在集團內(nèi)的一切職務(wù)!并且,重新考慮集團繼承人的問題!我們趙家旁系里,也不是沒有優(yōu)秀的子弟!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那個只會惹是生非的敗家子強一百倍!與其讓集團毀在你們父子手里,不如我們這些老家伙們自己站出來,重整旗鼓,另外扶持一位新的領(lǐng)導(dǎo)者!”
“沒錯!李董說得對!”
“我們不能再把集團的未來,賭在趙宇軒身上了!”
“另立旁系!我們自己干!”
“單干”、“另立旁系”……這些詞語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進了趙建邦的心里!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質(zhì)問了,這是政變!是奪權(quán)!這些老家伙們,要將他和宇軒,徹底踢出局!
他想起了大哥在世時,自己在他面前的卑微和隱忍;想起了自己為了宇軒的未來,籌謀二十年的心血;又想起了今天這滿室的指責和背叛……
新仇舊恨,內(nèi)外交困,所有的屈辱、憤怒、不甘和恐慌,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fā)!
趙建邦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胸口如同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股腥甜的鐵銹味直沖喉頭。
“你們……你們敢……”
他指著李伯,想說些什么,卻再也支撐不住。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濺紅了身前昂貴的會議桌文件!他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當場暈厥!
現(xiàn)場立刻亂作一團,閃光燈瘋狂閃爍。趙建邦被抬上救護車的過程中,有眼尖的狗仔隊記者,敏銳地拍到了他脖頸和手腕上,那些因為衣領(lǐng)和袖口被掙開而暴露出來的大片、丑陋的紅色皮疹!
“趙氏集團主席急病入院,身上驚現(xiàn)神秘紅疹!”
“知情人士爆料:趙建邦私生活糜爛,或患有惡疾!”
各種惡意的猜測立刻將商業(yè)欺詐的丑聞,升級為掌門人私生活不檢點的桃色風暴。
趙家,這個百年世家,此時陷入了萬劫不復(fù)的風雨飄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