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畫餅!
她腦子里瞬間就冒出了這兩個字!
她當(dāng)然知道梁美玲是在畫餅!這些話,跟當(dāng)初傅向陽的母親哄騙她時說的,何其相似!什么“委屈你了”、“以后再補(bǔ)償你”……全都是上位者為了安撫工具人而說出口的、一文不值的漂亮話!
她甚至能預(yù)見到,一旦真的有正經(jīng)夫人進(jìn)了門,憑借和趙家相匹配的娘家勢力,自己和兒子只怕會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低下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一言不發(fā)。
梁美玲看著她那副雖然順從、卻難掩不甘的神情,心中冷笑一聲。她知道,光畫餅還不夠,還必須加上一記響亮的“耳光”,才能讓這個小丫頭徹底認(rèn)清自己的位置。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忽然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像是在閑聊,又像是在敲打:
“小小啊,你也別覺得委屈。”
她伸出手,輕輕地幫楚小小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動作親昵,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
“你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趙家就算現(xiàn)在遇到了點小麻煩,但只要這塊金字招牌還在,想給宇軒生孩子的名媛、明星,能從我們家門口排到中環(huán)去?!?/p>
楚小小的身體,猛地一僵!
只聽梁美玲繼續(xù)用那種溫柔的、仿佛在分享什么人生經(jīng)驗的語氣說道:
“你的這個孩子,好就好在,他來得時機(jī)剛剛好,是我們趙家現(xiàn)在最需要的‘喜氣’。而且,他也是宇軒的第一個孩子,占了一個‘長’字,意義非凡。所以,我們看重他,也看重你這個當(dāng)媽的?!?/p>
她的聲音忽然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那雙保養(yǎng)得宜的眼睛里,透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冰冷的警告:
“可是,孩子可以有很多個。如果你自己不‘體面’,非要鬧得大家都不好看……那我們趙家,有的是辦法,讓你‘體面’?!?/p>
這句輕飄飄的“讓你體面”讓楚小小心里一震,
她猛地抬起頭,對上了梁美玲那雙含笑的、卻毫無溫度的眼睛。她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威脅,看到了警告,看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
她瞬間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如果她不聽話,她很可能就會像趙承熙一樣,因為某個“意外”而“病逝”,孩子自然也就落在他們手里,成為工具。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瞬間竄上了天靈蓋!
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她現(xiàn)在所有的依仗,都只有懷里這個剛剛出生的、皺巴巴的嬰兒。她沒有任何資本,去和梁美玲、去和整個趙家抗衡。
她抬起頭,臉上所有的不甘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徹底“點醒”了的、甚至帶著幾分感激的恭順。她擠出一個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真誠的笑容,眼中含著淚,聲音哽咽地說道:
“……媽,謝謝您。謝謝您點醒我。是我糊涂了,是我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沒為您和宇軒哥、為整個趙家著想?!?/p>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最鄭重的承諾:
“您放心,我明白了。為了宇軒哥,為了趙家,也為了孩子將來能有一個更好的前程,我……我愿意等。無論等多久,我都愿意?!?/p>
“這才乖嘛?!绷好懒峤K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個蠢女人以為自己可以母憑子貴,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然而她沒注意到楚小小低下頭,眼中的寒光。
自己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嗎?
不!
楚小小被逼入絕境后,在心底反而冒出狠厲。
她現(xiàn)在必須順從。她要用自己的“懂事”和“委屈”,來麻痹梁美玲,讓自己和兒子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這個“餅”,哪怕是毒藥,她也得含著笑,先吃下去。
只要趙宇軒只有這一個兒子,那她的兒子,就是趙家唯一的血脈!
就算將來有女人嫁了進(jìn)來又怎么樣?她能生下來嗎?
楚小小的眼中,產(chǎn)后虛弱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
到時候,自己有的是辦法,讓她生不下來!即便生下來,也別想養(yǎng)大!
只要自己的兒子是獨(dú)苗,那無論正室是誰,她這個親生母親,早晚都能熬成“皇太后”!
她梁美玲自己不就是這么上位的嗎?
想到這里,她壓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自己一定要忍。
梁美玲看著楚小小那副大徹大悟“想通了”的模樣,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楚小小的手,像是在安撫一只終于被馴服的寵物。
“這才乖嘛。”
她站起身,重新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豪門主母姿態(tài),對著一旁全程目睹了這一切、早已心領(lǐng)神會的趙宇宇軒說道:
“宇軒,既然小小這么懂事,我們也不能虧待了她和我們的長孫?!?/p>
“去!通知下去!下個月初八,我們趙家,要為我的寶貝孫子,舉辦一場全港最盛大、最奢華的滿月宴!”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趙家不僅沒有倒下,反而人丁興旺,喜事連連!我要讓那些看我們笑話的人,全都把嘴給我閉上!”
這既是對楚小小的安撫和獎賞,更是對外界的一次強(qiáng)硬宣告!
趙宇軒聞言大喜,立刻點頭哈腰地應(yīng)下:“是!媽!您放心,我一定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讓所有人都羨慕我們!”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在盛大的滿月宴上,自己抱著兒子,接受著全港名流的祝賀,那些股東和元老們再也不敢對他指手畫腳的場景。
——
就在趙宇軒沉浸在人生“狂喜”和事業(yè)可預(yù)測的“轉(zhuǎn)機(jī)”中時,港市的另一端,霍家的家族會議上,長長的紅木會議桌旁,座無虛席。
一位之前最支持與趙家聯(lián)姻的元老董事,將一份印著趙家“喜訊”的報紙重重地拍在桌上,花白的胡子氣得一抖一抖:
“荒唐!簡直是荒唐至極!那個趙宇軒,前腳剛來我們家,信誓旦旦地說要娶思晴,后腳就跟外面不清不楚的女人,搞出了一個私生子!他把我們霍家當(dāng)什么了?把我們思晴當(dāng)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