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旗幟鮮明地倒向“凝悅”的消息,很快就通過蘇文赫的情報網,傳回了安全屋。
別墅里,一掃連日來的緊張凝重,氣氛難得地輕松起來。
“太好了!”陳慕白看著情報,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霍家這步棋走得聰明?;粜〗愠兄Z在簽約發(fā)布會上,將‘鸞鳳佩’作為謝禮。這份誠意,足夠了。有了他們的渠道和人脈,‘凝悅’在港市和海外的市場,算是徹底打開了!”
對陳慕白來說,這標志著商業(yè)布局的大獲全勝。
趙承熙也松了一口氣。他與霍家的聯姻雖是家族之命,但對霍思晴本人,他除了欣賞,還有一份深埋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霍家被趙宇軒那個蠢貨拖下水?,F在霍思晴能穩(wěn)住局面,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比誰都感到欣慰。
而白凝凝,則是發(fā)自內心地感到喜悅。她輕撫著小腹,感受著腹中胎兒平穩(wěn)的律動?;艏以敢赓浻琛胞[鳳佩”,意味著她終于可以不再受靈力不濟的困擾,她和孩子的安全,有了最堅實的保障。這是關乎性命的頭等大事。
就在所有人都歡欣的時候,蘇文赫拿著幾份制作精美的燙金請柬,臉色古怪地走了進來。
“看看,我們這位‘趙太后’,又在唱哪一出?”他將手中的請柬扔在桌上,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眾人拿起請柬,只見封面上赫然印著“趙府麒麟兒滿月之喜”的字樣。內頁更是極盡奢華,宣布將于下月初八,在君悅酒店舉辦全港最盛大的滿月宴,并邀請?zhí)K家及港市各界名流蒞臨。
“滿月宴?”蘇文赫拿起請柬,只覺得荒謬又可笑,“都到這種時候了,不想著怎么填補虧空,安撫股東,還有心情辦滿月宴?梁美玲這是瘋了嗎?”
“她沒瘋?!币恢背聊内w承熙,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了然,“她這是在用一場虛假的繁榮,來粉飾太平,穩(wěn)定軍心。更是想用一個所謂的‘第四代繼承人’,來鞏固趙宇軒那岌岌可危的地位?!?/p>
“這女人,倒是有點手段?!卑啄膊坏貌怀姓J,梁美玲這一招雖然無恥,卻也精準地抓住了資本市場和人心浮動的弱點。
眾人正議論著梁美玲此舉的意圖,只有傅清寒,從拿起那張請柬開始,就一言不發(fā)。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請柬上那只燙金的“麒麟”圖案,深邃的黑眸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靜。
他的目光,落在了“滿月之喜”和“第四代繼承人”這兩個詞上。
忽然,他那敲擊著桌面的手指,停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我們之前的計劃,太麻煩了?!?/p>
此言一出,房間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麻煩?”陳慕白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清寒,你的意思是……?”
傅清寒看著眾人那一臉茫然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走到凝凝身邊,極其自然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用一種閑聊般的語氣,緩緩地剖析著:
“我們之前的計劃,是派人潛入,或者讓瑤瑤冒險去拿樣本,我們自己送去鑒定。這個辦法,可行,但不夠完美?!?/p>
“為什么?”趙承熙立刻追問,他現在復仇心切,任何能加快進程的辦法他都想嘗試。
傅清寒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靜而又充滿了洞察力,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在滿月宴上,你拿著一份我們自己做的鑒定報告,沖上臺去指證趙宇軒的身世,梁美玲會怎么做?”
眾人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
陳慕白最先反應過來,他推了推眼鏡,一針見血地說道:“她會立刻反咬一口,說我們?yōu)榱藠Z權而‘偽造證據’。然后,她會攻擊我們樣本來源的‘非法性’,甚至質疑我們找的鑒定機構的‘公正性’。她會用盡一切辦法,把水攪渾,將一場事實的審判,變成一場無法辨別真?zhèn)蔚目谒畱?zhàn)?!?/p>
“沒錯?!备登搴澰S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引導著眾人的思路,“那樣雖然也能贏,但贏得不夠干脆,不夠徹底。它給了敵人太多狡辯和掙扎的空間。而真正的勝利,是要讓敵人無話可說,死得明明白白?!?/p>
他將那張滿月宴的請柬,重新拿在手中,隨意把玩著:
“梁美玲想用這場滿月宴來粉飾太平,證明她趙家‘血脈純正,后繼有人’。她既然要演這場戲,那我們就幫她,把這場戲……演得更逼真一點?!?/p>
“我們不需要陳瑤再冒險了。她現在在醫(yī)院里,是受害者,也是梁美玲不敢輕易得罪的人質,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傅清寒的聲音變得冰冷,“我們要用的是,讓梁美玲親手拿出趙趙宇軒和趙建邦的親子鑒定。”
所有人一楞,親手?這就是梁美玲最大的軟肋和秘密,這怎么可能?
傅清寒卻只是一笑,目光轉向蘇文赫,“文赫,從現在開始,我們分兩步走?!?/p>
蘇文赫立刻正襟危坐,神情專注。
“第一步,”傅清寒伸出一根手指,“我要讓那家全港最權威、銷量最高的財經雜志,刊登一篇關于展銷會的深度調查報道。詳細‘披露’趙家是如何通過商業(yè)間諜手段,竊取‘凝悅’的商業(yè)機密,最終卻因為技術不過關而自食惡果的‘真相’。我要先在商業(yè)道德的層面上,把他們‘小偷’的身份給我坐實了!”
陳慕白聞言,眼睛一亮。這招高明!先用最權威的媒體,給趙家的失敗定性——不是能力不行,而是人品不行,是小偷!這比任何單純的商業(yè)打擊都更能摧毀一個百年家族的根基。
“第二步,”傅清寒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在這篇報道鬧得最兇的時候,讓你手下的八卦周刊立刻跟上!稿子的角度要刁鉆,要能挑動所有人的八卦神經!”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那個誅心的標題:
“就叫——《從竊取配方到“竊取”血脈?趙家豪門驚天騙局大起底!》”
“你是要……”陳慕白驚呼,“直接掀桌子嗎?辦法是好,但梁美玲心里有鬼,她不接招怎么辦?我們也不能強迫他們去做親子鑒定?!?/p>
傅清寒搖頭,“文章內容,說的不是找建邦和趙宇軒,而是要深扒楚小小在京城的‘黑歷史’,把她如何挖空心思接近傅向陽的事跡添油加醋地寫出來。我們要讓大家覺得一個連商業(yè)配方都敢偷的家族,一個為了嫁入豪門有諸多‘前科’的母親,一個在家族最大危機時刻‘恰好’早產的嬰兒……這個所謂的‘長孫’,會不會是趙家為了挽救股價,繼‘竊取配方’之后,上演的又一出‘貍貓換太子’的驚天騙局?”
“可是楚小小的孩子就是趙宇軒的怎么辦?”蘇文赫驚呼。
然而此時陳慕白已經反應過來,“文赫,你別急,聽清寒把話說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