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紅鸞見陳梁進屋,立即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笑瞇瞇道:
“哎呀我的好大兒回來了,盼盼來找你,咱們一起吃飯。”
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給他,拽到身邊就給夾菜:
“上學累不累呀,夫子有沒有難為你?”
莫清霜瞅她那樣就來氣,就好像梁兒只是她一人的兒子似的,也往陳梁碗里夾菜:
“別聽你三娘胡說,上學哪有不累的,多吃些補補身體。”
兩位干娘把陳梁當寶似的護起來,一旁白休盼都看愣了。
他上學還累?
不過想想后,確實挺累的。
第一天就把算術夫子逼著下跪道歉,第二天又寫詩贏了方庭一萬兩銀子。
白姑推薦他代表學院,參加州府文會,現(xiàn)在那兩首詩還在學院門口掛著呢。
這書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教書夫子呢。
小妮子心里有話說不出,那邊陳梁被兩位干娘噓寒問暖的難受,找準時機看向白休盼:
“你咋來了?”
此言一出,兩位干娘也是一愣,剛才都被打斷了,她們也不知道白休盼為啥來的。
紛紛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白休盼瞅瞅,鼓足勇氣把想法說出來:
“我想......我想推薦陳梁......給父親做弟子?!?/p>
小妮子說完,兩位干娘又是一愣。
你爹身邊缺打手了?
這小子干別的不行,闖禍一等一的。
收他當?shù)茏樱?/p>
莫紅鸞嘴快:
“盼盼姑娘,您父親為縣內主簿大人,咱家梁兒......”
看一眼陳梁,心里實在沒底氣:
“您父親確定能看上咱家梁兒?”
莫清霜也正納悶呢,梁兒剛到云安城兩天,主簿大人難道看上他武藝了,想招個護衛(wèi)?
不行,梁兒正是讀書用功時候,萬萬不可分心。
剛想拒絕時,白休盼連忙解釋著:
“三姑誤會了,我父親平日公務繁忙,恰巧陳梁在算術一道極有天賦,父親大人見了肯定喜歡的。”
“還有,科舉不是三科嘛,我父親還能教他策論,以后到州府任職,也能帶著陳梁一起?!?/p>
她沒敢說詩賦,以陳梁那兩首詩的水準,父親真未必教得了他。
莫清霜聽完,覺得這是好事。
白主簿乃進士出身,大家都知道,他在小小云安城做主簿只是過渡。
早晚要往上走的。
剛想答應,話頭又被莫紅鸞搶了去。
只見莫紅鸞,腰桿子挺硬硬的,略顯得意:
“咱家梁兒算術,不是當娘的吹,在塞外是出了名的?!?/p>
“在塞外,梁兒給商隊做向導,每日多少工錢算的可準了,到日子一分都不差的?!?/p>
陳梁嘴角一抽。
算不來自己工錢,這和250有什么分別,三娘提這個也不露臉啊。
白休盼接話道:
“陳梁確實在算術一道很有天賦,推薦給父親,他一定很喜歡的?!?/p>
兩位干娘一對眼神,都沒問陳梁意見,直接將這事定了下來。
“那便有勞盼盼姑娘了,咱家梁兒若是能拜主簿大人為師,真是修來的好福氣?!?/p>
陳梁真的不想拜師,可兩位干娘已經答應,他還能說什么?
一頓飯吃完散場,白休盼興高采烈回去告訴父親。
陳梁以回屋看書為由,又偷偷溜了出去。
方庭那一萬兩銀子,必須收回來。
來到一處小巷,馬伢子帶著一票人,立即現(xiàn)出身來:
“嘿嘿大哥,今晚咱怎么干?”
陳梁這次沒將田亂喊來,上次賭坊他已露了面,許多官兵都知道他特征。
給馬伢子仔細說完今晚計劃,對方咧嘴一笑:
“放心吧大哥,這事交給我?!?/p>
昨日搶了賭坊回去一算賬,足足4萬多兩銀子,第一票便進賬如此豐厚,他們已經愛上這種感覺了。
不愧為中原地界,就是比塞外富庶。
商議完,馬伢子帶著人就走。
城內一座豪華府邸外,馬伢子一馬當先,咔嚓一聲踹開方府大門。
門房都驚呆了,當即將護院武夫喊出來:
“什么人,敢到方府撒野,不要命了么?”
胡伢子身高近2米,魁梧的不像話,身后跟著幾個同樣兇神惡煞的壯漢,進院只說兩個字:
“要賬!”
他氣勢鎮(zhèn)住了門房與一眾護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清楚對方什么意思?
要賬?
咱方府,啥時候欠人錢了?
有人去報告老爺,門房管事的上前拱手:
“不知咱們方府,何時欠你錢了?”
馬伢子咧嘴:
“你家少爺,欠了別人一萬兩銀子,現(xiàn)在賬目轉交給我,我來收取。”
一聽是少爺欠的,門房更加納悶了。
方府只有一位少爺,那便是方庭。
少爺平時上學讀書,咋可能欠了人一萬兩銀子?
疑惑間,方萬山身穿一襲員外氅,身后跟著方庭以及府里幾個精銳打手,來到前院。
見到馬伢子等人,目光微微一凝,抱拳拱手:
“不知哪路弟兄,到我方府做客???”
這句話很客氣,人家踹門進來的,他說是做客。
見對方裝束,顯然江湖人士,他作為云安城首富,并不想得罪這群人。
馬伢子不忘陳梁囑咐,抱拳回禮:
“你家少爺欠了人一萬兩銀子,正好醉安樓也欠了大爺錢,對方轉移賬目,讓我管你要。”
聽完對方來意,方萬山扭頭看向方庭,后者直接嚇軟了。
白天打賭的事,他沒敢和父親說。
只想著,伏牛寨殺了陳梁以后,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萬萬沒想到,陳梁竟將賭注的一萬兩銀子,轉給了這群壯漢。
“爹......那個......那個是這樣的......”
如今情勢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承認的話,方萬山能揍死他。
他磕磕巴巴的,將今日學堂打賭一事跟方萬山說了。
其中,他只說遭到陳梁算計,人家用花錢買的詩,贏了自己。
方萬山聽完,心里已經大概有數(shù)。
看向馬伢子客氣道:
“不知這位兄弟,醉安樓怎么欠你錢了?”
馬伢子眼珠一瞪:
“怎么欠的老子錢,還要與你說說不成?”
“哦哦哦兄弟誤會了,犬子欠的一萬兩銀子好說,只是我見兄弟眼生,不知您從何處來......”
說白了,方萬山并不在乎那一萬兩銀子。
昨日賭坊被洗劫一空,顯然自己得罪人了。
一邊催著官府查案,一邊還在江湖中打聽消息。
黑白兩道齊動,誓要調查清楚。
見眼前這群人眼生,不知屬于哪方勢力,看來還與醉安樓有過節(jié)。
能否利用一下呢?
馬伢子嘿嘿一笑,大哥猜的一點沒錯,對方果然這個路數(shù)。
“你聽好了,老子漠北來的,之前給醉安樓送了幾個姑娘,欠了老子一萬兩沒給?!?/p>
“今日帶弟兄們要賬,對方說你欠了他一萬兩銀子,現(xiàn)在將賬目轉給我了?!?/p>
一聽對方漠北來的,方萬山心中大驚。
漠北那地方他清楚,遍地的響馬,連朝廷都不輕易招惹。
“哦哦哦,原來是漠北來的兄弟,恕老夫眼拙,快快里面請。”
方萬山腦筋很快。
對方既然漠北來的,目的只是求財。
這種亡命徒,他正好利用一番。
雖然與胡超達成交易,但對方還沒動手,不如利用眼前這群生面孔。
一來除掉醉安樓達成目的,二來增進關系,以備不時之需。
他雖是商人,可名下產業(yè),都離不開黑白兩道。
大家和氣生財,成與不成的。
權當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