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行。”江塵略思索了一陣,點頭說道。
他本來還想了些設計圖了。
只要將柴刀改成長直刀,配上加粗的長柄哨棍,那就是真正的戰(zhàn)場長兵了。
可童鐵匠,明顯不愿冒一點風險。
如今世道紛亂,江塵多買些柴刀,防備村中流匪他能理解。
但要改動柴刀形制,甚至接近于真正的兵器,他是萬萬不肯的,于是給出了個折中的選擇。
江塵也沒提其他的要求,直接問道:“大概多少時間能好?”
江塵還等著拿回去操練呢,等不起太久。
童鐵匠掃了一眼屋內(nèi)擺著的鐵胚,說道:“十五日吧,這段時間我忙得很?!?/p>
江塵還是覺得慢了些:“能否再快些?”說話時,又放下一錠銀子。
前后兩次,約莫十二三兩。
莫說定金,他買的所有東西,全款都夠了:“等打好了,我請童叔喝酒?!?/p>
見到擺在桌面上的兩錠銀子,
童鐵匠也不由咧嘴:“那我把手上的活往后推推,十日之內(nèi)、鐵籬、柴刀全給你做好。”
江塵也知道,這該是最快了。
也不再多說,道了聲謝,轉(zhuǎn)頭離了鐵匠鋪。
店內(nèi)的學徒看著江塵離開,也不急著收銀子,說了一句:“沒想到江二郎還真張大跟戲里差不多,我還以為能獵狼的,應該長得跟我們一樣勒?!?/p>
他生的膀大腰圓,確實更像是能獵虎狼的。
“憨貨,江二郎還能長得跟一樣?做夢呢?!?/p>
童鐵匠罵了一句:“趕緊把銀子收了干活,十日內(nèi),剛說的活全得弄完?!?/p>
學徒連忙應聲,收起銀子后,就轉(zhuǎn)頭去鼓風吹火。
江塵帶著顧二河和胡達走出鐵匠鋪。
身旁的胡達仍難掩興奮:“現(xiàn)在永年縣怕是沒人不知道塵哥的名號了吧?剛剛那學徒,真是看到眼睛都直了哈哈!”
江塵也沒想到,這名聲這么好用。
剛剛,他也看出來童鐵匠眼中的猶豫警覺。
要不是江二郎的名頭,他想一次打四十把柴刀,恐怕還得去官府走一遭。
永年縣就這一家像樣的鐵匠鋪,他想分幾家店買都難。
看來還真是亂世盼英雄。
普通人都戲中的‘江二郎’有天生好感,連帶讓江塵占了便宜。
沒想太多,離了鐵匠鋪,江塵對兩人吩咐道:“今日要買的東西不少,我們先各忙各的吧?!?/p>
“胡達,買三十把長弓,最好到不同的鋪子去買,免得麻煩。”
普通長弓,成年人也就射個三十到五十步遠,還未必準,官府本就沒有管制。
但為了避免太引人注意,江塵還是選擇多分幾個地方買。
制弓雖然也麻煩,但永年縣還是有幾家鋪子的。
“二河。你幫我去找個木匠鋪,定制十幾個鍋蓋,用最結實木料做,價錢勿論。”
“鍋蓋?”顧二河愣住,完全不知道江塵要這么多鍋蓋干什么。還要最硬的木材,鍋蓋要那么硬做什么。
“嗯?!苯瓑m點頭:“做的盡量大些就好,其他的不用問。”
顧二河一肚子問號,最終只能咽下。
“正午到碧樹酒樓集合?!?/p>
“到時,把包憲成爺孫三個也叫過來。”
上次給包憲成安排了事后,江塵就沒見過這爺孫三人了。
正好趁此機會問問,城中這些天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安排下去后,胡達顧二河各自分頭行動。
江塵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路后,找了個街邊茶館坐下。
取出龜甲,開始今日占卜。
【當前命星:鄉(xiāng)吏】
【平:永年縣內(nèi)人心惶惶,似有異動,尋幾個當?shù)厝舜蛱揭环?,能有所獲?!?/p>
【小吉:城南有三兄弟正在謀求出路,收為已用,或可為家丁?!?/p>
【小兇:有人正于暗巷售賣官府流出的兵刃,可前往購買,但事后可能引禍上身。】
選在今日進城,另一個原因就是鄉(xiāng)吏占卜了。
江塵看著三枚卦簽。
第一個,城中人心惶惶。
縣城里來了這么多流民,治安下降,外邊還有流匪。
人心惶惶,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至于尋人打聽消息,還不如找包憲成呢。
跳過。
江塵的目光落在第二簽上。
又是人才簽,倒是意外之喜。
三個人尋找出路,小吉,估計是有些武力在身,能充作家丁,值得收編。
雖說,他本沒打算再擴充手下藤甲兵。
但陳炳一紙把江有林調(diào)到城中,反倒激起了他的危機感。
也懶得考慮那么多了,先多收攏些人手在身邊再說。
至于第三卦則是兇簽,看得他心頭一凜。
私售官府兵器?看來永年縣的縣衙武庫,也是到處透風啊。
估計平日有不少兵器被人偷偷拿出來倒賣,說不定就流到山匪手中。
要是沒有后患,他也不介意買來用。
但官府兵器,形制銘文的極其明顯,拿到手中也是燙手山芋。
他又不準備落草為寇,買不得,買不得。
更別說,這還是個兇卦了。
沒再猶豫,江塵取走第二枚卦簽。
卦簽化作流光,江塵眼前,也同時顯現(xiàn)出虛景。
三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湊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么,看模樣還是三兄弟,身體頗為壯碩
江塵看著三人模樣,不由摸了摸下巴。
心中暗道:“這三個人,加起來才是小吉,方土生一人可就是中吉了啊......”
“看來這方土生還有不少潛力沒發(fā)掘出來啊......看來還得給他多加加擔子?!?/p>
江塵也沒有急著去找這三人,揮手散去虛景,起身往坊市走去。
不多時,停到了此前來過幾次的李家皮貨鋪門前。
到底是入了春,皮貨鋪內(nèi)還有三三兩兩的獵戶。
李樂天年紀該是不到五十,頭發(fā)有些花白,但攏的極為齊整。
此刻眼角堆著笑紋,正拿著張狍皮,和對面的獵戶拉扯價格呢。
江塵進來后,先喊了一聲:“李叔?!?/p>
李樂天一扭頭見到江塵,眼中驚喜:“二郎,你怎么來了!”
說著,也不管面前的獵戶,徑直朝著江塵走來。
那獵戶面色不快,嘟囔了句:“李掌柜,哪有你這般做生意的!”
李樂天哪里管他,過來就摟住江塵的肩膀,對著店中獵戶高聲喊道:“這位就是江二郎,我大侄兒!”
“你們打獵的,應該都聽過其名聲吧!”
剛剛那略有不滿的獵戶,表情霎時一變:“真是江二郎?”
“李掌柜,你以為你平日都是吹的呢!”
李樂天抬手驅(qū)趕:“去去去,全都一邊去,別妨礙我接待侄兒?!?/p>
“老孫,你那狍皮先放放,考慮我給的價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