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軟和裴敘白回了蘇慧蘭的病房。
一進房間,裴敘白就跟她道歉:“對不起啊軟軟,是我今晚太沖動了。”
一輩子沒跟人打過架,第一回就打輸了。
裴敘白自覺沒臉,也意識到自己的戰(zhàn)斗力還保護不了黎軟。
打算等有空閑,他就去報個拳擊班,練練身手。
黎軟扶他到旁邊椅子上坐:“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的事連累你被打。”
“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跟你沒關系。”
他和秦不舟喜歡同一個女人,這一架注定是要打的。
只是不該今晚打,裴敘白輸?shù)貌惶狻?/p>
黎軟:“可你們打架不就是因為我,秦不舟看你不爽也是因為我。”
秦不舟似乎一直以為她對裴敘白有點非分之想,上次還故意在車里跟她演車震給裴敘白看。
她想了想,認真地繼續(xù)道:“我會找機會跟他說清楚,我也知道裴少心里早就有喜歡的女孩,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撮合。”
裴敘白臉色一白。
黎軟這表情,不像是知道他喜歡她。
他伸手揪住她的衣擺,欲言又止:“軟軟,其實我……”
病房門打開,池朗和韓夢瑩進來了。
裴敘白將話咽了回去,松了黎軟的衣擺,手搭在膝上。
韓夢瑩跑過來,朝著黎軟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寶,我居然現(xiàn)在才知道你被牧憐云那個死綠茶陷害落水,氣死我了,要不我?guī)湍阏胰舜蚰翍z云一頓,替你狠狠出口惡氣?”
黎軟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不用啦,你忘記上次我在商場暴打牧憐云巴掌的事?落水的仇早就還了?!?/p>
韓夢瑩嘟嘟囔囔:“那好吧?!?/p>
黎軟這才垂眸看裴敘白:“裴少剛剛想跟我說什么?”
裴敘白笑笑:“沒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自責,我跟舟二早有矛盾,打架不全是因為你?!?/p>
黎軟點了點頭,沒太在意他剛剛拉衣擺的反常舉動。
韓夢瑩卻是瞇眸打量起裴敘白來,隱約察覺到什么貓膩。
……
母親的生日過后,黎軟的生活總算又恢復平靜。
追債的沒來找她,黎建白和秦不舟也沒再來她面前礙眼。
一周后。
黎軟有金邊飛回京都的執(zhí)勤航班。
坐在去金邊國際機場的的士車上,黎軟查看本次航班的執(zhí)勤人員。
看到駕駛艙機組里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黎軟的心情一下子不那么明媚了。
才安逸了一周,秦不舟還是陰魂不散的跟她排到了同一航班。
她點開同事的微信,默默打字。
航前準備會的會議室里,陸杰正在跟秦不舟閑聊。
陸杰:“機長,聽說你前段時間住院了,好了嗎?”
秦不舟淡淡睨他一眼:“沒好,現(xiàn)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鬼。”
陸杰咧嘴笑。
氣氛很活躍。
會議室的門微敞著一條縫。
一道高跟鞋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進來。
秦不舟清了清嗓子,恢復沉穩(wěn)嚴肅,點開航空氣象報告,脊背坐得僵直。
他突然的正經(jīng)像是有領導視察,唬得陸杰和楊松跟著正襟危坐。
穿著空乘制服的女人走進會議室,反手關上門,朝三個男人揮揮指尖:“秦機長,陸飛行員,楊飛行員,我是第一次開航前會,如果發(fā)揮得不好,你們可別笑話我啊。”
聲音并不熟悉,秦不舟擰著眉扭頭,目光落到女人臉上。
不是黎軟,是何苗苗。
他收回視線,落在桌上的手攥了攥。
陸杰盯著何苗苗問:“怎么是你???黎組呢?”
“軟姐身體不適,讓我來幫她開這個航前會?!?/p>
楊松緊跟著問:“黎組請假了?我怎么沒收到本次航班有人員變動?”
何苗苗:“沒請假,我手里的筆記報告還是軟姐親自寫的呢,她可能不太適應柬埔寨這邊的氣候,有點不舒服,說是在休息室里多躺一會就沒事了?!?/p>
秦不舟黑沉著臉。
哪里是人不舒服,分明是看到他會不舒服。
他喉結滾了滾,嘴里全是苦澀的滋味,胸腔也悶。
何苗苗:“秦機長,我們可以開始會議了嗎?”
秦不舟收斂思緒,壓著心頭異樣,將氣象報告投屏,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起本次飛行計劃。
一個多小時后,飛機從金邊機場起飛。
駕駛艙里,秦不舟聽著耳機里傳來空中管制的聲音。
“CA746,確認高度3300米,速度420節(jié),請沿A590航路向京都方向繼續(xù)飛行?!?/p>
秦不舟目視前方,薄唇緊抿,一言不發(fā)。
陸杰注意到他出神,忙喚他:“機長,管制小姐跟你說話呢?!?/p>
秦不舟臉色淡定,嫻熟推動操縱桿,沉聲回應:“CA746收到?!?/p>
答完,他按亮了客艙內(nèi)線:“黎組,客艙目前情況如何?”
何苗苗的聲音透過內(nèi)線的輕微電流聲傳來:“正在啟動餐食推車服務,請問是航路出現(xiàn)顛簸預警了嗎?”
“沒有?!鼻夭恢垩垌盗税担允遣桓?,主動問:“為什么不是黎乘務長接內(nèi)線?”
“額……軟姐上廁所去了?!?/p>
秦不舟:“等她回到工位,讓她給我回連線?!?/p>
“???”何苗苗遲鈍地反應了幾秒,“哦,好的。”
陸杰和楊松互看一眼,兩臉莫名其妙。
機長今天好反常,是黎軟又做了什么惹到他了?
過了好幾分鐘,客艙打來內(nèi)線。
秦不舟秒接通,如愿以償?shù)芈牭侥穷^是女人高冷好聽的嗓音。
“秦機長有什么命令?”
那聲音極冷,卻像一股清泉淌過心尖,秦不舟渾身都舒暢不少。
他道:“黎組,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請你認真聽。”
黎軟跟著正色:“好的,你說?!?/p>
陸杰和楊松面面相覷。
飛機在平流層里勻速飛行,萬里晴空,前方?jīng)]有任何異常氣流。
機長為什么突然這么慎重嚴肅的說話?
陸杰和楊松忙豎起耳朵聽。
內(nèi)線靜謐了幾秒,秦不舟盯著飛行監(jiān)測儀,聲音沉穩(wěn)而懇切,沒由來道:“牧憐云不是我的白月光,是他們亂取的稱呼,我并不知情。”
黎軟:“……”
陸杰和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