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并不是杞人憂天。
就憑她當初堅決離開趙家后,趙志文要求她帶走一個孩子,她還是堅決答應了下來。
那時趙志文父子他們便是一副跟她斷絕關系的態(tài)度,
趙志文甚至揚言,只要離開趙家這個大門,以后孩子就跟她再無瓜葛,以后也不會認她。
那時,趙建國他們幾個對她的態(tài)度跟趙志文一致。
這也是陳香寒心的主要原因。
也是后來,她雖知道趙婷婷他們在趙家過得不好,卻從不去找趙志文的原因。
因為她清楚沒什么意外,趙志文不會把婷婷給她!
當初她狠心留下幾個孩子離開趙家,要是現在一看孩子們過得不好,她又巴巴地湊上去關心幾個孩子,那不是給趙志文羞辱她的機會嗎?
明知道機會渺茫,她不想去求趙志文,被他拿捏。
陳香遲遲沒下定決定去找趙志文,還有個比較自私的原因,她不想因為幾個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徹底的孩子,而打破她現在安穩(wěn)的生活。
陳香以為趙志文作為父親,哪怕對幾個孩子會忽視一些,可到底是親生孩子,不至于不管,至少在親爹身邊,能好好地長大。
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女兒會因為那個女人的苛待跳樓,人就這么沒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隱在一旁的趙婷婷看著沉默的陳香,突然想起來,這一世陳香離開趙家時,她和兩個哥哥的態(tài)度,以及趙志文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此時,她不由得有些后悔,是自己把路走偏了。
難怪她上一世越活越窩囊,越過越差,重生后,不僅沒讓自己越過越好,還把一條小命給弄沒了,原來她把路走偏了。
趙婷婷苦笑一聲。
那時她以為自己重生了,獲得先機,自認為高人一等,那個上一世在牛棚里潦草離世的親媽,在她眼里儼然成了她眼中的失敗者,完全不值得她費心思,只要巴結好有權有勢的親爹就行了。
可她忽略了人性。
自古就有,寧可跟討飯的媽也不要當官的爹的話,有了后媽,那后爹還遠嗎?
趙婷婷想起做這幾個月在趙家當牛做馬的日子,以及冷漠無情的親爹,和尖酸刻薄的后媽,她不由得想起上一世,那個光鮮亮麗出現在她面前的妹妹趙晚笙。
也許,上一世趙晚笙并沒有她以為的那樣過得那么光鮮。
至少,以她對趙志文夫妻倆的了解,他們連趙建國他們兩個兒子都不在意的人,又哪里會在意一個小村姑?
想到劉子蘭這段時間把她當老媽子的態(tài)度,以及劉子蘭懷孕的時間和趙晚笙上一世來大院的時間,她漸漸有些悟了。
趙婷婷想起她上一世快活的少女時光,突然感覺自己也不是那么嫉妒上一世的趙晚笙了。
不過,這一世她還是嫉妒的,誰讓她這輩子真的過得不如她好呢,且還早早地就死了。
她看著母女倆躺在厚實的被窩里,床上的床單被罩,都是上好的棉布,一個補丁都沒有,臉上閃過幾分嫉妒。
這樣蓬松漂亮的被子,她這一輩子都沒用過!
趙婷婷看著昏昏欲睡的陳香,她不自覺飄向她,最后她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腳,猛地跌入了陳香身上,然后不等趙婷婷有所反映,她便不自覺化作一道白光進入了陳香的肚子。
迷迷糊糊的陳香肚子突然一痛,人被痛醒了。
不過,就痛了一下就好了,好像剛才那一下只是個幻覺。
“晚笙,我剛才好像看到婷婷了。”陳香見女兒沒有睡,忍不住把她迷糊中做的夢說了出來。
“媽,是不是因為你太傷心了?”趙晚笙猜測道,突然她福至心靈,“那姐姐是什么模樣?”
陳香思索了片刻,疑惑道:“奇怪,我看到的婷婷居然是長大了的模樣,看起來年齡比我現在還大,你說奇怪不?”
趙晚笙頓時一驚,難道趙婷婷的魂真的跟著回家了?
她忙問道:“那后面呢?你怎么確定那個年齡比你大的是姐姐呢?你還夢到她做了什么嗎?”
陳香下意識撫摸著肚子,道:“她就在床邊看著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消失了,至于我為什么確定她是婷婷……我也說不上來,就自然知道她是婷婷,婷婷哪怕她跟小時候的模樣不一樣。應該是直覺吧!”
趙晚笙聽到陳香的話,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若她媽說的是真的,那不就說明那個重生的趙婷婷的靈魂跟她猜測的那樣,真的是存在,而且還站在床邊盯著她們看,這也太恐怖了!
她媽雖然說是一個夢,可趙晚笙直覺一定是趙婷婷。
一想到有個那樣的東西可能站在一旁盯著她,趙晚笙按住了心跳加速的心臟。
她倒不怕趙婷婷能傷害到她,只是在把趙婷婷抬回來后,她看陳香回來后臉色不太好,有在給她倒水時,往杯子偷偷地加了一滴靈泉。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趙婷婷看到。
趙婷婷能帶著記憶重生一次,就有機會重生第二次,第三次,趙晚笙不敢賭這點兒可能性。
趙晚笙便在心里決定只要陳香沒什么事,這段時間她便盡量不把空間里的靈泉拿出來。
當然,若是實在不得已,她也只會在使用靈泉時更加謹慎,短時間內,她也不打算晚上一個人在房間里時進空間,畢竟誰也不知道趙婷婷那個惡鬼會不會跑到她房間里來,從而發(fā)現她的秘密。
次日一早,趙建國兩兄弟便上門了。
他們是來送妹妹的。
至于趙志文個劉子蘭夫妻倆,他們并沒有露面。
說起這個,趙建國兩兄弟就來氣。
妹妹都被他們害死了,他爹居然連送都不送一下,實在是太可恨了!
趙建國想到昨天,他們在周家守完妹妹回到家時,他爹那冷漠的態(tài)度,心里就一陣發(fā)寒。
趙志文不問,兩兄弟也默契地沉默著,什么也不說,冷著一張臉,不復往日的小心翼翼和討好,小小的樓房里,氣氛十分壓抑。
可就是因為這樣,趙志文不滿了。
“幾個臭崽子,還敢跟你們老子板臉色,沒大沒小的東西!”趙志文忍不住罵兒子。
趙建國和趙建軍兩人也默契地任由他罵,仍是不言不語,面無表情,也不看他。
趙志文自覺作為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抬手一人給了一個大嘴巴子,便轉身回了房間。
趙建國他們被打,這次兩人沒有鬧,只安安靜靜地回了他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