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正康局長的命令下,全縣所有的警察,紛紛拉著警笛,趕赴甜水鎮(zhèn)。
而此時,陳小凡在審訊室待了一夜,已經(jīng)神情困頓,蓬頭垢面。
雖然一夜不睡,對他這個年紀(jì)來說也算不了什么。
但精神的煎熬卻讓人受不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咣當(dāng)一聲大門打開。
金陽榮帶著兩個人,拿著兩張紙走了進來,冷笑一下道:“你小子走運。
受害者只造成軟組織挫傷,沒有造成重傷害。
但你打架斗毆,尋釁滋事罪免不了。
拘留十五天。
過來簽字吧?!?/p>
陳小凡斜撇了金陽榮一眼,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把我手機關(guān)了,就能不聲不響,把我弄拘留所里去?
簡直是在做夢。
你都大禍臨頭了,難道還不知道?”
金陽榮氣得攥了攥拳頭道:“我大禍臨頭?
可笑!
你才是大禍臨頭了。
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
到了拘留所里面,一定會有人好好招待你?!?/p>
陳小凡不由想起上一世,他也是被誣陷,送進了拘留所。
而李煜早已經(jīng)安排了人在里面等著他。
剛剛進到里面,就被蒙上被子,一頓拳打腳踢,差點沒把他給活活打死。
看守所的警員根本就不管。
那幾天里,他清醒過來就挨揍,幾乎痛不欲生。
最后他發(fā)狠,只沖著一個人玩命。
警員怕出事,這才把他調(diào)出來。
這一世,他當(dāng)然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給我手機,我要給楊縣長打個電話?!?/p>
陳小凡凜然道。
“你能給楊縣長打電話?嚇唬誰呢?”
金陽榮不耐煩地道:“趕緊過來簽字。
要打電話,去拘留所里再說。”
陳小凡道:“這字我不會簽,也不認(rèn)可你們的判罰,我要打電話。”
金陽榮獰笑道:“進到這里面,可由不得你。
你們兩個按住他,讓他按個手印?!?/p>
他招呼兩個手下,一左一右向陳小凡靠了過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審訊室的門咣當(dāng)一聲又被推開。
有個警員慌慌張張地沖進來道:“金所,蔣局他們到了?!?/p>
“蔣局?發(fā)生了什么事?”
金陽榮腦袋一懵。
他們所長這幾天學(xué)習(xí)去了。
所里由他主持工作,因此他才敢于顛倒黑白,為所欲為。
現(xiàn)在蔣局過來,他也顧不得陳小凡,趕忙去迎接。
“蔣局為什么突然來咱們這里?”
金陽榮邊走邊問。
剛剛過來的警員匯報道:“不止是蔣局,全縣所有的警員,包括交警和特警,全都來咱們縣了?!?/p>
金陽榮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這是出了什么大案要案,以至于全縣警察都過來?”
很快,他就來到派出所大廳。
此時,蔣正康正對著趕過來的警員部署工作。
由于排查地點是甜水鎮(zhèn),所有人都要趕過來,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甜水派出所。
“蔣局!”
金陽榮打了聲招呼。
蔣正康臉色威嚴(yán)的點點頭,然后對眾人命令道:“突發(fā)情況。
昨天晚上7:22分,本鎮(zhèn)公務(wù)員陳小凡,在鎮(zhèn)政府周圍失蹤。
具體情況不詳。
劉市長下達(dá)任務(wù),立即展開拉網(wǎng)式摸排。
務(wù)必要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把人找出來。
大家分散行動吧?!?/p>
金陽榮聽到這話,感覺頭頂響了一顆炸雷一樣,讓他腦袋嗡嗡響。
他身軀也搖晃了一下,趕忙扶住旁邊的墻壁。
區(qū)區(qū)一個最底層公務(wù)員,竟然能驚動劉市長?
這太駭人聽聞了。
金陽榮咽了兩口唾沫,穩(wěn)了片刻心神,才小聲問道:“蔣局,您說的是陳小凡?”
蔣正康看他臉色發(fā)白,神色異常,趕忙問道:“沒錯,你有他的線索?”
金陽榮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他……昨天晚上被我給抓了。
現(xiàn)在正在我們所里關(guān)著,準(zhǔn)備送去拘留所呢。”
“什么?”
蔣正康調(diào)門突然升高,不可思議地看著金陽榮道:“市里縣里都快找翻天了。
省里來的領(lǐng)導(dǎo),正等著聽他匯報,宣傳部的同志,正等著采訪他。
你把他抓了起來?
你是嫌自己活得長了是不是?”
金陽榮聽到這話,意識到自己捅了大簍子,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顫聲道:“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蔣正康冷聲道:“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你最好能求動他,讓他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去見楊縣長、劉市長,還有省里來的領(lǐng)導(dǎo)。
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們都在等他呢?!?/p>
“我……我……”
金陽榮想起對陳小凡的惡行,想來也不會得到原諒。
可是現(xiàn)在迫不得已,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去試試吧?!?/p>
說完,一溜小跑著來到審訊室。
陳小凡正穿著黃色馬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金陽榮停頓了片刻,命令身邊兩個手下道:“把他馬甲脫了。”
陳小凡知道事情出了轉(zhuǎn)機,冷聲道:“不行。
不明不白給我穿上,為什么又要給我脫下來?
這馬甲我穿著挺好?!?/p>
金陽榮沉默了一下,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陳同志,我看都是誤會。
那兩個撞你的小混混,我們一定嚴(yán)懲,還你一個清白。
你看……這事就算了吧。”
“算了?”
陳小凡冷笑道:“剛才不是要送我去拘留所?
怎么現(xiàn)在又算了?
我是打架斗毆,尋釁滋事啊,這也能算了?”
金陽榮陪著笑道:“我說了是誤會嘛。
經(jīng)我們調(diào)查,是那兩個小子故意撞的您。
您打他們,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不受任何懲罰?!?/p>
陳小凡翻了翻白眼道:“金大所長,你覺得,我會算了么?
在這間屋子里,你親口跟我說,是李煜指使的你。
當(dāng)然,你說這話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錄像監(jiān)控給關(guān)了,不會留下任何證據(jù)。
但你親口跟我說過的話,你以為我那么健忘么?
你有本事就把我送進拘留所,要不然今天這事,沒完!”
金陽榮急得快要哭了,給陳小凡連連作揖道:“陳同志,陳祖宗,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聽了李煜的話。
你要是心里有氣,揍我一頓也行。
要不我甘愿賠你精神損失?!?/p>
陳小凡不可能就這么饒過他,哼了一聲道:“我不要你的錢,也不打你。
你要是想賠償,就往希望工程賬戶捐款一百萬,我就原諒你?!?/p>
金陽榮眼睛瞇成一條縫,咬牙切齒道:“我哪兒來的一百萬?
我真心向你賠禮道歉,你在消遣我是吧?”
陳小凡也針鋒相對道:“你以為做了壞事,只要道個歉就能解決么?
這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