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辛銘聽說周紅月找來了就知道麻煩了。
只不過他當(dāng)時有事被絆住了,所以沒跟鄧青寧一起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天馬上就要黑了。
他們那樓底下可熱鬧了,圍了一圈人,老遠(yuǎn)就聽一道帶著滄桑但又十分尖銳的女聲在那里又哭又鬧。
“我千錯萬錯,她也是我生的。
我剛結(jié)了婚懷上她男人都走了,一走就走了五年,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人家都說他死了。
她是個丫頭,都不待見她。
還打著我的主意,要把我給他們家娶不上媳婦的傻子,我不愿意難道有錯嗎?我再找個人嫁了,我有錯嗎?我就是找個人嫁了我也沒不要她……”
鄧青寧抱著膀子在邊上冷笑:“是啊,我爸走了五年,但是我還沒有滿周歲你就跟那個姓高的男人勾搭上了你怎么不說呢?
你以為我年齡小,什么都不懂,跟他在外面干那事兒的時候還把我?guī)е?/p>
你以為我不懂別人也不懂?。磕銈?nèi)靸深^的鬼混,換來換去就是那些地方,你以為沒有人知道?
老鄧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知道嗎?
為什么要跟你說讓你跟二伯過,他一點(diǎn)都不傻,除了不會說話,人高馬大,里里外外什么都會干。
因?yàn)榧依锶擞X得你守不住,你缺男人,就這么簡單。
為什么要帶走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從一開始在你那個男人的眼里就是給他兒子準(zhǔn)備的。
后來就成了你拿捏在手里占便宜的砝碼……”
鄧青寧已經(jīng)不在意丟人丟人這個事了。
周紅月對于她來說,就跟突然擺在她面前一盆熱乎乎的屎一樣,惡心的不行。
她寧愿丟人,也不愿意去吃屎。
誰家鍋底沒有灰?
她不怕別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她過去的那些事,誰還沒有那些過去,那些過去都是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鋪路石。
但是她不能讓別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她對自己的親媽不仁不義不孝。
誰要敢來說這些話,那就讓誰先把她遭遇的那些都過一遍再說。
胡辛銘急匆匆的到了跟前:“讓一讓,麻讓一讓?!?/p>
隨后穿過人群到了鄧青寧跟前。
薛紅珍老兩口子站在邊上,急的滿頭大汗,勸不住,根本勸不住。
這會兒看見胡辛銘回來了才算是悄悄的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但是也沒有松太多,這個事情鬧成這樣了,到底要怎么收場啊?
胡辛銘拉住了鄧青寧,他知道鄧青寧是什么意思。
就是豁出去了,就像當(dāng)初演出的時候那樣。
把過往的傷疤再揭一次。
要怎么解決那還是次要的,但至少不能讓對方胡說八道壞了名聲。
他們現(xiàn)在還年輕,有自己的事業(yè),也珍惜自己的前途。
他們還有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名聲和前途更加的重要。
說實(shí)話,他這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蹲在了周紅月面前:“鬧是不起作用的,青寧還不到3歲的時候,你就改嫁了,跟著那個姓高的。
那會他們家那個孩子年齡也不太大,也是你一手拉扯大的。
要說養(yǎng)育之恩,你在對方身上付出的,比在青寧身上付出多了去了。
如果沒有這一茬,那無論如何我跟青寧都不會不管你。
退1萬步講,但凡你對她好一點(diǎn),沒有把她逼的身無分文跑出去爬火車去找自己的父親我們都不可能不管你。
你知不知道,那一年她從火車上掉下來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被火車碾過去了,差一點(diǎn)就沒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來拿捏她。
你在高家付出的比給青寧付出的多的多。
如果非要說贍養(yǎng)這個問題,那得姓高的接待你才行。
如果非要說血緣關(guān)系,你生的了青寧,也就是給了她一口吃喝,把她養(yǎng)到了十四歲。
實(shí)在不行我們就騰點(diǎn)時間陪你走一趟,跟那個姓高的好好掰扯掰扯,看看你養(yǎng)了他40多年,再加上你那份工作,他能給你什么?然后我們一葫蘆畫瓢,再算這14年該承擔(dān)哪些責(zé)任?!?/p>
總之,接待是不可能接待的。
鄧青寧要是說捏著鼻子認(rèn)了,那他也只能認(rèn)。
但是鄧青寧不愿意,那他就堅(jiān)決不能拖后腿。
這個事情還得快刀斬亂麻, 拖不得。
他們現(xiàn)在都是最忙的時候,半路上跑回來,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
周紅月在那里發(fā)瘋也不起作用又哭又喊:“我不會,我死也不回去。你們要非把我攆回去我現(xiàn)在就去死!”
“那你現(xiàn)在就去死吧!”鄧青寧道:“看在你生了我一趟的份上,等你死了,我會去找個地方把你埋了的。
你不是來解決問題的,你就是來膈應(yīng)我的。”
“反正,我們也不是說不管你,但無論什么事情都得有因有果。
辦法已經(jīng)跟你說了,這是最妥當(dāng)?shù)霓k法。
我們跟你回去一趟,至少把你該得的幫你爭取一把。
你要是什么都不要,全便宜了姓高的,把剩下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們身上,那就隨便,你就在這里坐著鬧吧?!?/p>
胡辛銘嘆了口氣,招呼了幾個相熟的人:“實(shí)在不好意思,家里面一些舊事,打擾到你們了?!?/p>
“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誰也不想??!這都20多年沒有來往了突然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跑過來,放在誰身上也接受不了?!?/p>
薛紅珍一把抓住鄧青寧的手把她拽進(jìn)了屋。
胡豆豆跟跟屁蟲似的也跟了進(jìn)去。
胡正中還站在外面。
胡辛銘也還在外面,跟相熟的鄰居繼續(xù)討論這個事情。
周紅月就那么跪坐在地上,嗚嗚嗚的哭泣,嘴里還在那絮絮叨叨的,但是翻來覆去無非就是那些話:“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把你養(yǎng)了那么多年,你不能不管我,你怎么能不管我呢……”
“這個事情啊,說不麻煩,其實(shí)挺麻煩的。但是說麻煩也不算個事兒?!彼麄兪抢蠋?,這個道德品質(zhì)要求還是很高的。
也不能就這么聽之任之,放任對方繼續(xù)這么鬧下去,必須得解決呀!
“就像胡老師你說的,別管現(xiàn)在再怎么忙,工作都得往后推一推,這個事情絕對不能拖。
一定要想辦法把人帶回老家去,跟對方掰扯清楚。
該爭取的權(quán)益必須得爭取,把人妥善安置,然后你們這邊該表示的也得表示到位,這個事情才算是圓滿解決。
要不然,看起來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拖時間長了也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