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在病房里待了兩個小時,這是他與蔣凡認識以來,在公眾場合見面待得最久的一次。
傍晚時分,工廠上班的親友下班,病房里又熱鬧起來,梁紅玉為了給蔣凡補身體燉的一大鍋雞湯,被這些親友毫不客氣地分喝了。
張春耕在局子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害怕蔣凡責備,回到租屋里睡了一覺,才在張小葉的陪同下來到病房。
蔣凡看到他低著頭走進病房,故作嚴肅地調侃道:“你倒是很會選擇時間,是不是覺得晚上這里熱鬧,我不好當著這么多人說你。”
張春耕低聲狡辯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昨天也熬了夜,從局子里出來實在扛不住,回去休息了幾個小時,所以現(xiàn)在才來。”
蔣凡陰笑著道:“看你休息得精神抖擻,應該有使不完的力氣。你白天去砸度假村,那里鬼影子都沒有幾個,有什么意思呢?這個時間點,度假村里應該快歌舞升平了,那就麻煩你再去一次。
別去砸些壇壇罐罐的,那些玩意兒不值幾個錢,有本事就砸兩間剛裝修好的 KTV包房,包括里面的音箱電視,一件也別留?!?/p>
房間里的親友以為蔣凡還在生氣。
黃桂花首先求情道:“哥,春耕哥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嘛?!?/p>
張小葉也替張春耕辯解道:“哥,他回租屋已經(jīng)被我狠狠訓了一頓,他也認識到錯誤,你就饒過他這一次行嗎?”
郝夢看到汪文羽面帶微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馬上推了一下病床前的張春耕,調侃道:“聽說你上午去度假村的時候,威風八面,現(xiàn)在怎么像個敗軍之將似的垂頭喪氣?這可不像你張春耕的風格哦。壞男人沒有生氣,而是讓你再去度假村發(fā)泄一下?!?/p>
平時,如果蔣凡責備兄弟,汪文羽都會出面和稀泥,現(xiàn)在看到她這個老好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郝夢才這么篤定蔣凡并不是開玩笑。
其他親友醒悟過來,開始聲討蔣凡,病房里不時傳來哄笑聲。
一名護士推門進來,厲聲提醒:“這里是醫(yī)院不是菜市場,你們這樣鬧哄哄的,別的病人怎么休息嘛?!?/p>
汪文羽一個勁地賠不是,等護士走后,她招呼大家說話小聲點,然后對郝夢伸了伸舌頭,埋怨道:“就是你,引得所有人都來聲討他,現(xiàn)在大家都挨罵,你心里舒服了吧?!?/p>
郝夢反駁道:“誰叫你家男人沒個正形,活該?!?/p>
蔣凡嘴賤道:“我沒個正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p>
郝夢看到病房里除了好友,也沒有外人,放肆地挺了挺胸,還傲嬌地‘哼’了一聲,才繼續(xù)調侃道:“我是前凸后翹,沒個正形不是很正常嗎?哪像你瘦得像根蔫茄子,完全像個怪胎?!?/p>
汪文羽笑著打了郝夢一下,“夢夢,這兒還有春耕他們這些男士,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p>
“為什么只點春耕的名,我不是男士嗎?”
蔣凡迎合性地給兩個女人開了幾句玩笑,然后才和張春耕耳語道:“今天晚上去的時候,選擇有人的 KTV包房下手,記住先把人嚇走以后再砸東西,別傷到人,如果發(fā)現(xiàn)有攝影儀,千萬別給我砸了,一定要帶回來哦?!?/p>
張春耕疑惑道:“攝影儀是什么玩意兒?”
“你問我,我去問誰去?反正除了唱歌的設備,其他東西都給我?guī)Щ貋??!笔Y凡只知道攝影儀的用處,也不知道攝影儀什么形狀。
汪文羽看到張春耕要走,還是有些擔心,走到蔣凡身邊道:“春耕他們上午去,局子里的人那么快就趕到,晚上度假村里接待的人物都是權貴,這樣去不會出問題吧?!?/p>
蔣凡摟住汪文羽的脖頸,湊近她耳邊道:“正是因為有那些權貴在,阿誠才不敢麻煩差佬出面,而那些權貴做了蠅營狗茍之事,遇到突發(fā)情況躲避都來不及,哪還顧得上阿誠呢?這個時間點正好?!?/p>
汪文羽想了一下,的確是這么回事,指著蔣凡道:“你說天哥是老狐貍,看來你也不愧為一只小狐貍。”
郝夢看到兩人竊竊私語,取笑道:“下午就你兩口子在房間,還沒有親熱夠?現(xiàn)在把這么多親友當透明人,你們不嫌累嗎?”
蔣凡對郝夢翻了翻白眼,嫌棄道:“你不是說工作忙嗎?探望病人的時間到,你可以回去了?!?/p>
郝夢慫恿汪文羽道:“你家這個壞男人就是欠揍,你替我去收拾他?!?/p>
李淑君上午已經(jīng)來探望過蔣凡,按照她與蔣凡的交情,已經(jīng)盡到了禮數(shù),現(xiàn)在忙里偷閑又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因為李梅的事情。
她知道蔣思思的過往,想到蔣思思經(jīng)歷了那么多坎坷,光靠李梅出面道歉,很難獲得原諒。
看到郝夢與蔣凡兩口子這么親近,李淑君拉著郝夢走出病房,“夢夢,李梅愿意去給蔣思思道歉,可是思思的心結很深,我擔心李梅單獨去,思思很難原諒她,你能不能請文羽出面幫下她?!?/p>
郝夢點了點頭,曉之以理解釋道:“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事都不成問題,要求李梅去道歉,不是誠心為難她,而是因為我了解阿凡,他不會替蔣思思做這樣的主。
換位思考,蔣思思既是阿凡的朋友,又是他兄弟黑牛的女人,李梅做了那么多壞事,如果阿凡去幫她,黑牛和蔣思思會怎么想。
你想到文羽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她的話在蔣思思和黑牛面前都好使,等會病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后,我就給文羽說說這事。
郝夢不了解李梅這個人,只是聽李淑君講述了蔣思思與李梅的過往。
李淑君還有工作安排,她沒有再回病房,而是讓郝夢代她向蔣凡和汪文羽說一聲,就離開了醫(yī)院。
其她親友把病房當作了休閑之地,開始閑聊起來。
蔣凡雖然篤定阿誠不敢做什么,但是不敢大意,還讓伍文龍帶些兄弟在外圍去接引張春耕,兩人走后,他一直是心神不寧,不時會看一下床頭柜上大哥大,生怕漏接了電話。
張春耕帶著二十幾個兄弟來到度假村,看到進出的大門邊除了值班的保安,還多了一些爛仔把守。
值班的保安看到張春耕殺氣騰騰地前來,趕緊關閉了大門。
鋼架結構的大門,只有一米多高,張春耕一腳踹在門上,威脅道:“趕緊把門打開,否則老子就把這個大門卸了拿去賣廢鐵,可能還能喝一頓。”
保安嚇得不敢作聲,一個燙了爆炸頭的爛仔隔著大門對張春耕道:“耕哥,我叫剛仔,以前在白沙的時候,去你們的球房打過球,今天能不能給個面子,別來這里鬧事?!?/p>
張春耕瞅了剛仔幾眼,沒有一點印象,冷笑道:“就憑你去我們的球房打過球,我就要給你面子,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如果不想受牽連,就把門打開,我就不會為難你,如果還在這里嘰嘰歪歪,老子第一個就收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