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竹月唱這首生辰曲有個習(xí)慣,她會把第三句,改成過生辰這個人的名字。
她說,這代表對這個人獨(dú)一無二的祝福。
如果說,這首曲子她是聽過會唱,但把第三句改名字的習(xí)慣,難不成也是巧合?
還是說,這個女人在故意模仿竹月?
君九宸手指一下握緊,嗓音驟然低啞,“沈時鳶,你怎么會唱這首歌?”
三小只一看爹爹這個反應(yīng),不約而同互看了一眼——有戲!
沈時鳶沒想到自己唱個生日歌,君九宸就突然這么大反應(yīng),莫名其妙道,“這首歌怎么了,就是個生日歌,也沒得罪王爺你吧?”
“你知道本王說的不是這個。”君九宸臉色愈發(fā)難看,“你告訴本王,你是在哪里聽到的?”
沈時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無語道,“王爺,你這是在同民女演戲呢?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是我家鄉(xiāng)的曲子,還有,你也不是第一次聽,會不知道我為何會唱?”
說完她就轉(zhuǎn)頭,又接著對墨炎道,“墨炎,生辰快樂?!?/p>
墨炎嗓子咽了咽,看了眼不知為何突然變了臉色的君九宸,又看向三小只,勉強(qiáng)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王妃?!?/p>
而一旁的君九宸眸色暗沉,仔細(xì)品味著沈時鳶剛才的話,他沉默了一會,突然轉(zhuǎn)頭出了屋子。
墨炎看王爺突然走了,也沒心思再繼續(xù)吃面了,隨便吃了一口,便趕緊起身道,“今日謝謝王妃和世子殿下為屬下過生辰了,屬下就先走了!”
說完逃難似的一溜煙跟著出去了。
沈時鳶:“?”
她疑惑的回頭看向三小只,“這就過完了?”
君爍陽干笑兩聲,“是吧,墨炎叔叔一向不喜歡高調(diào),這樣就夠了?!?/p>
沈時鳶回想起墨炎平時的所作所為,懷疑,“你確定他不喜歡高調(diào)?”
“對呀對呀,那個娘親,你今天也累了,趕緊回房間休息吧!”說完他們推著還一頭霧水的沈時鳶回房間去了。
墨炎追上君九宸時。
君九宸正站在走廊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炎有點(diǎn)緊張,小心翼翼走過去,“王爺,其實(shí)……”
“墨炎?!本佩吠蝗淮驍嗄椎脑?。
他回頭看向墨炎,眼底濃濃一片深色,“之前本王讓你派人去查沈時鳶,真的都查清楚了嗎?”
墨炎一愣,不知道王爺怎么突然又提到這個,“應(yīng)該都查清楚了?!?/p>
君九宸卻道,“可本王懷疑,竹月沒有死,沈時鳶就是竹月?!?/p>
墨炎呆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王爺您在說什么啊,竹月姑娘不是都已經(jīng)下葬了嗎?”
君九宸眼里暗滅不明,“你剛才聽到的那首生辰曲,只有竹月會唱?!?/p>
墨炎卻不以為意。
這些年,王爺總這樣,自從六年前回來之后,他就總覺得哪哪都是江竹月的影子。
也就這一兩年才好些,沒想到王妃一回來,又變成這樣了。
他搖搖頭,“王爺,您總不能因?yàn)橐皇赘杈陀X得王妃是竹月小姐啊,竹月小姐的墓碑還立在山上呢。
屬下知道您這些年一直思念她,總是在到處找關(guān)于竹月小姐的蛛絲馬跡,可人死不能復(fù)生,您總要往前看的?!?/p>
提到墓碑,君九宸恍惚了一下。
是啊,墓碑都已經(jīng)立在那兒了,還刻著竹月的名字。
他親眼見過的。
可……
萬一呢?
見王爺沉默了,墨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王爺,您覺得王妃和竹月小姐像嗎?”
君九宸回想對比著。
像嗎?
那確實(shí)不像。
竹月溫婉可人,簡單愛笑。
而沈時鳶口齒伶俐,更張揚(yáng)一些。
她們唯一的共同點(diǎn),可能就是會醫(yī)術(shù)吧。
但。
君九宸忽而開口,“墨炎,你還記得當(dāng)年本王返回?zé)o名村的空翠山,滿山上下找竹月的時候,山下那些村民是怎么說的嗎?”
墨炎回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他們說,根本不知道有江竹月這個人?!?/p>
君九宸轉(zhuǎn)頭看向他,“但你仔細(xì)想想,那地方才多大?一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女大夫,在這么一小塊地界竟然一點(diǎn)名氣都沒有?”
墨炎回道,“可這也不能說明竹月小姐就是王妃啊,興許是因?yàn)橹裨滦〗阕〉牡胤皆谏缴?,平時這些村民不上山呢?
亦或者,那里的人不相信女大夫?!?/p>
女子從業(yè)總是要艱難一些,這在京城也是常有的。
君九宸卻斂了眉眼,“沒那么簡單。當(dāng)年此事本王也一直沒有想通,但竹月墓碑立在那里,還有一封她房間里的絕筆信,說死后托一位云游的故友將她埋葬,本王才不得不信。
但如今想來,若江竹月這個名字是化名,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為什么要化名叫江竹月呢,王妃乃至王妃母家都不姓江啊。”墨炎不解的說,“而且王妃為什么要給自己豎個墓碑,假死騙人啊?!?/p>
君九宸緩緩道,“大概是心中記恨本王吧。”
“記恨?是記恨王爺當(dāng)年的不辭而別,還是記恨王爺在新婚之夜沒有認(rèn)出王妃?”墨炎問。
君九宸苦笑,“可能兩者都有吧。”
墨炎焦急道,“王爺,既然您有此懷疑,不如去當(dāng)面問問王妃,當(dāng)年您不辭而別,并非本意,是太妃擔(dān)心您的安危,找到您的行蹤后便不由分說的強(qiáng)行將您綁了回來。
而且后來您眼睛復(fù)明后,也不是沒去找過王妃,只不過當(dāng)時留下的卻是一座墓碑。
至于您在新婚之夜沒認(rèn)出王妃,也情有可原吧,如果王妃便是竹月小姐,當(dāng)年她救您時,您雙目短暫失明,并不知曉王妃樣貌啊。
屬下覺得王妃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倘若真有誤會,說開便是。”
君九宸看了墨炎一眼,眸子泛紅,“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簡單,若沈時鳶真是竹月,那沈青玥這小丫頭很可能也是本王的孩子。而這孩子的出生,并非是她自愿?!?/p>
“什么意思?”墨炎聽得一頭霧水。
“當(dāng)年本王和竹月相處多日,互生情愫,就在本王準(zhǔn)備表明身份和心意時,那一夜卻遭人算計(jì),中了藥,在情難自禁下,本王強(qiáng)迫了她……”
君九宸說完沉默下來,這一段過往,是他最不愿意回憶的,“等本王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是本王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