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吃驚的嘴巴里都能塞下一顆鴨蛋了，“王爺，您這也太……太炸裂了，那發(fā)生這件事后，竹月小姐是什么態(tài)度？”

君九宸微微偏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本王當(dāng)時傷勢未愈，劇烈運動后昏……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jīng)身在鎮(zhèn)南王府了?！?/p>

“?。磕囊馑际钦f屬下找到您的那一晚，就是……”墨炎沒好意思說下去。

君九宸緩緩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

“這也太巧了吧！”墨炎嘆了口氣，“不過當(dāng)年屬下找到您時，并未在小院看到其他人，想必竹月小姐很生氣，跑掉了。

唉，這也正常，這件事若是發(fā)生在屬下身上，屬下也受不了，肯定也要躲您遠遠地。”

君九宸：“……”

對上君九宸的眼神，墨炎咳了一聲，迅速轉(zhuǎn)移話題，“那王爺知道當(dāng)年是被誰下藥了嗎？這山上就您和竹月小姐兩個人，這人是什么目的，為何要設(shè)計你們？”

君九宸搖頭，“本王不知，事后沒調(diào)查出任何線索。”

“會不會是梁王？如今看來，當(dāng)年您遭遇刺殺，跌落山崖，便是梁王的手筆?！?/p>

“不可能，皇叔想要的是我的命，若是知道我被竹月所救，直接派人刺殺便是，沒必要這樣做。”

“也是。”墨炎嘆了口氣，“那您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君九宸眸色幽深，“正好竹月忌日快到了，咱們明日即刻啟程，你陪本王去一趟空翠山，這一次本王勢必要弄清楚，沈時鳶和竹月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

翌日一早，沈時鳶去給喻太妃送藥膳，卻從桃紅口中偶然得知君九宸出遠門的事兒。

皇城司公務(wù)繁多，時有外出公干，沈時鳶也沒有放在心上。

和喻太妃簡單寒暄過后，她正準(zhǔn)備出門去濟世堂，卻聽到丫鬟來報，說刑部來人了，點名要見她。

沈時鳶帶著疑惑來到王府門口，便見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上前行禮道，“在下刑部張煉，見過王妃娘娘?！?/p>

梁王倒臺后，之前的刑部尚書也被革職，這是新任的刑部尚書，似乎和君九宸私交不錯。

“張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嗎？”沈時鳶客氣問道。

張煉笑了下，“回王妃娘娘，是沈太醫(yī)托在下帶話，希望娘娘可以去一趟天牢，見他一面?！?/p>

沈尚榮？

沈時鳶眉眼淡淡，“我不想見他?！?/p>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回去。

張煉急忙上前一步，“王妃且慢，沈太醫(yī)還有一句話，要我?guī)Ыo王妃娘娘。”

沈時鳶腳步頓了頓。

她側(cè)頭看了張煉一眼，“什么話？”

張煉左右看了眼，壓低了聲音，“沈太醫(yī)說，是有關(guān)于王妃家母的秘密。事關(guān)王妃家事，無論真假，在下覺得還是來告知一下王妃比較合適?！?/p>

關(guān)于她娘親的？

沈時鳶倏然想到了那具中毒的骸骨。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見沈時鳶遲疑，張煉又道，“王妃，馬車已經(jīng)在外面?zhèn)浜昧?，您先跟著我去吧，再過段時間，沈太醫(yī)就要流放了，您想見怕是也見不到了。”

沈時鳶眉頭微蹙。

半晌，她還是點頭同意了。

張煉這才松了口氣，立刻領(lǐng)著沈時鳶上了馬車，帶她去了天牢。

天牢門口是重兵把守，不過有張煉在，自然是暢通無阻。

一進去，沈時鳶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天牢關(guān)押的不是流放犯就是死刑犯，連地面和墻上似乎都有沖刷不去的血跡。

張煉在前面領(lǐng)路，到了里面一間牢房前，沈時鳶看見了趴在床上的沈尚榮。

張煉朝著里頭喊了一句，“沈尚榮，王妃娘娘來了！”

說完打開了大牢的門，又恭謹(jǐn)?shù)霓D(zhuǎn)頭對沈時鳶道，“王妃，那下官就在外面等您，有什么事，您喊我一聲就成。”

“有勞張大人了?！鄙驎r鳶走進去。

沈尚榮一直趴在床上，就好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一直到沈時鳶走到他跟前，他才緩緩抬起頭，如稻草般凌亂臟污的頭發(fā)遮擋住他大半張臉，只能看見一雙暗沉的眼睛。

沈時鳶目光下移，見到他下半身全都是血，曾經(jīng)風(fēng)光的沈大夫，變成階下囚之后，連個給他換身干凈衣服的人都沒有。

他緩緩開口，嗓音嘶啞的好像鋸木頭一樣，“沈時鳶，你來了。”

沈時鳶看著他，直接問道：“你說有關(guān)于我娘的秘密，是什么？”

沈尚榮盯著她的臉，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照拂你的繼母和你的妹妹……”

“我沒有繼母，也沒有妹妹?！?/p>

沈時鳶冷淡打斷他的話，“我只有一個母親，她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p>

沈尚榮嘴巴動了兩下，“那你好歹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能在京城活下去……”

“沈尚榮，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沈時鳶冷笑一聲，“你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我就走了。”

她說完作勢要走。

“且慢?！?/p>

沈尚榮一把抓住她的衣角。

他的手指上都是結(jié)痂的血，緊緊抓著她的衣擺不放，臉上閃過掙扎，最終長嘆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還真是狠心，罷了，這個秘密，我可以先告訴你。

總之，你要明白，一切都是我的錯，希望你能看在這個秘密的份上，幫我照顧妻女?！?/p>

沈時鳶腳步停住，微微轉(zhuǎn)身面向他。

沈尚榮緩了口氣，才緩緩道，“沈時鳶，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么你和綰綰都是我的女兒，我對你卻如此冷漠呢？”

沈時鳶眸色微斂。

這一點，她確實想不通。

就算沈尚榮厭惡了姜青黎，可姜青黎已經(jīng)死了，而她那時候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嬰兒，沈尚榮為何如此薄情，就這么將自己的孩子丟在鄉(xiāng)下不管不顧。

沈尚榮繼續(xù)道，“其實你……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沈時鳶愣住了，“你說什么？”

沈尚榮微微抬起眼皮，看著她驚訝的神色，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怎么樣，這個秘密夠資格和你交換吧？這秘密只有我知道，就連媚娘，我都沒有說過。

其實我和你娘成親，只不過是一場交易，她在嫁給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懷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