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這費不了你多少功夫吧。”
耶波一臉神煩:“被人暗殺死的,兇手不詳?!?/p>
姜稚又問:“什么時候你記得嗎?”
耶波依舊是那副不耐煩的口氣:“差不多是你出嫁沒多久。不過你這一世出嫁時間比上一世要早?!?/p>
“早了多久?”
“兩年。”
姜稚在腦子里對耶波提供的信息做起了簡單的梳理,片刻過后,她喃喃道:“是因為我提前兩年嫁出去了,所以我父母的死亡時間也被提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當(dāng)初我要不嫁出去,那我父母是不是就不會死?”
這時,門外忽然沖進(jìn)來一個身影,是何姨。
她本來應(yīng)該在廚房包粽子。
不一會兒,勞叔追進(jìn)來,他拉住何姨:“老何,快跟我回去包粽子?!?/p>
何姨一把甩開他的手,沖到姜稚面前,語氣嚴(yán)肅:“分手,馬上跟他分了,聽見沒?”
姜稚看向身邊得到耶波,又指了指自己:“何姨你在跟我說話嗎?”
何姨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你怎么那么糊涂?沈家是我們這種人可以攀附的嗎?何況小姐跟姑爺都訂婚了,你做出這種事,你對的誰???”
姜稚滿臉錯愕,何姨是把她當(dāng)做何依依了,難不成何依依跟沈煜勾搭在一起時,被何姨發(fā)現(xiàn)了?
見姜稚不答話,何姨忽然抬起手,耶波眼疾手快,在她揚手的那一瞬一把攥住。
男人滿臉兇光:“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p>
勞叔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道:“姑爺,姑爺您手下留情,她腦子是壞得。”
耶波冷哼,如果不是看她腦子不好,早就送她上路了。
他狠狠一推,何姨吧唧跌坐在地上。
失魂落魄的婦人坐在地上垂淚:“你就聽媽一句勸吧,跟姑爺趁早斷了,你這么做,小姐知道該有多傷心?!?/p>
忽然,何姨轉(zhuǎn)了個方向,對著勞叔磕頭:“東家,是我管教無方,我……我對不起您,對不起小姐?!?/p>
勞叔震驚萬分,何依依跟沈煜的私情難不成被少爺發(fā)現(xiàn)了?
這不可能,如果少爺發(fā)現(xiàn)何依依跟沈煜的私情,當(dāng)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無動于衷呢?
姜稚恰好也是這么想的。
忽然,何姨爬起來跑到門口,像是迎接什么人,“東家您回來了?沈家怎么說?”
何姨一邊拭淚,一邊自責(zé):“東家,您別氣了,我馬上就收拾東西帶依依回老家?!?/p>
“什么?您打算讓小姐離婚?”
何姨失魂落魄的了一會兒,忽然顫抖著手指指著姜稚:“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東家供你吃,供你穿,讓你上最好的學(xué)?!憔褪沁@么回報他的?現(xiàn)在你滿意了,東家準(zhǔn)備讓小姐跟姑爺離婚了?!?/p>
“你現(xiàn)在馬上去跟姑爺說,說你以后再也不見他,去說——”
“不說是吧,好,那我現(xiàn)在撞死在你面前?!?/p>
一通演繹,在場的幾人差不多都明白當(dāng)時發(fā)生過什么了。
原來姜嶺山一早知道沈煜跟何依依之間的私情,并且也動了讓她離婚的念頭。
之所以瞞著姜稚,可能是還沒想好要用何種方式結(jié)束。
畢竟女婿出軌家里女傭,這事兒傳出去確實不太體面。
依照姜稚對她爸的了解,姜嶺山應(yīng)該沒有直接跟沈煜對話,而是先去找沈老爺子。
幾個人像是看連續(xù)劇的觀眾,眼巴巴的等著何姨的下文。可她卻像被定格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
勞叔皺著眉頭:“老何你接著演啊。”
何姨回過神來,看著勞叔:“粽葉你買了嗎?”
所有人:“……”
“這種事還要我來操心,真是得?!焙我趟查g換了一副情緒,扭身往外走去,勞叔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老何,別忙了,今天不是端午節(jié)。”
姜稚望著何姨消失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為什么何依依跟何姨能逃出來?”
待安頓好何姨,勞叔被姜稚叫過來問話。
“大火發(fā)生的時候,何姨跟何依依確定在家嗎?”
勞叔:“大火發(fā)生之前,聽其他傭人說,老何跟何依依吵了一架,我忙著別的事就沒太在意,我想應(yīng)該是在的?!?/p>
她一直都以為何依依跟勞叔一樣,是因為運氣好逃過一劫。
可經(jīng)過何姨這番演繹后,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父親發(fā)現(xiàn)沈煜跟何依依有染時,去找過沈老爺子,也就是說,沈老爺子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可沈老爺子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早就知道。
更讓人細(xì)思極恐的是,沈煜似乎也不知道,沈老爺子對他的私事已經(jīng)了如指掌。
話再說回來,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長輩,得知孫子在外面拈花惹草,第一件事不應(yīng)該是把人叫到跟前痛斥一番嗎?
可他不光什么都沒有做,甚至當(dāng)沒這回事。
姜稚眼前像是被一片迷霧籠罩住了,表情里全是迷茫跟無措。
“那個沈老頭也就當(dāng)他是好人?!币鰶龅膩砹艘痪洹?/p>
姜稚回過神:“什么?”
“你知道沈家為什么會選你當(dāng)兒媳嗎?”
姜稚搖頭。
耶波哼笑:“因為你的氣運可以滋養(yǎng)他們家,說白了,你就是他們家請來的得吉祥物?!?/p>
“你怎么會知道?”
耶波豎起手指在太陽穴周圍繞了一圈。
姜稚僵楞主,雖然猜到沈老爺子可能是有所圖,可萬萬沒想到,他圖的竟然是她的氣運。
空氣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爆開,驚得姜稚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她張合著嘴唇……
“火是沈老爺子放的,對不對?”
耶波別開頭:“照正常邏輯來看,沈家嫌疑確實很大,他們想要你的氣運,但你爸卻要把你帶走,如此一來,就只能把你們家根基斷了,你無依無靠,他們才能留住你。其實周胤暗中調(diào)查過這件事,但他沒找到沈老狗縱火的證據(jù),卻誤打誤撞找到了一條關(guān)于沈老狗投毒殺他兄長的視頻。我想周胤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知道什么,不然,他也沒有必要逼死沈老狗。”
姜稚坐在那兒,仿佛要碎掉了一樣。
她一直尋求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沈家,才是元兇。
而她卻把仇人當(dāng)做恩人一樣對待,無時無刻都在感激沈老爺子幫她打官司,替她保全嶺南藥業(yè)最后的一點體面。
“噗——”她毫無預(yù)兆的噴出一口血來。
耶波表情驟變:“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