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遠感到莫名,將孩子交給陸棠教養(yǎng),不是為了體現(xiàn)她的地位嗎,她怎么反倒不高興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傾兒永遠越不過你去?!?/p>
從來不屑開口解釋的他,此刻毫不猶豫解釋了。
蕭知遠自覺態(tài)度已經(jīng)放低,“棠兒……”
陸棠打斷他的話,湛黑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更沒有他期待的喜悅。
“蕭將軍,請叫我陸姑娘?!?/p>
從離開侯府那刻起,她不再是誰的夫人,也不再是誰的母親,她就是她自己!
蕭知遠看著她腰板筆直的背影,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惱火。
他都如此放低姿態(tài),她卻還是不肯回頭。
辛木被帶進將軍府的時候,正巧看到二人分道揚鑣,摸了摸鼻子,待蕭知遠離開,他才進入正堂等待。
他心里有些糾結(jié),其實他擅長的不是打造武器,小陸姑娘那么聰明,想必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也是他來此的原因。
他打算將一位老友推薦給陸棠,雖然會取代他的地位,但是也能得到小陸姑娘的信任。
這算是一種投誠。
等到陸棠過來,辛木便說明來意。
陸棠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只是當(dāng)時沒得選擇罷了,沒想到辛木還能給她帶來驚喜。
辛木笑道:“我已經(jīng)給他去了書信,他對此非常感興趣,又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牽掛,想必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p>
如同辛木所言,第二天就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找到將軍府,言明要見陸棠。
“稱呼我孫老即可?!崩险卟黄堁孕?,下巴微抬看向陸棠。
陸棠含笑應(yīng)下,和孫老相談中,她才知道這位老人家以前曾為地方守城軍出過力。
孫老微瞇雙眼,“先給我安排個住所,我休息一下,然后帶我去看看你的成果。”
陸棠讓人給他安排了和辛木一樣的小院,距離將軍府不遠。
琥珀看著孫老抬著下巴看人的樣子頗為不爽,“小姐,干嘛慣著這種人?”
陸棠笑笑,“其他不重要,只希望他有真才實學(xué)。”
正說著,外邊有人來報,一位姓陶的夫人求見。
陸棠心生疑惑,她不認識姓陶的夫人,“來人可報來歷?”
“她說是蕭將軍的家眷?!?/p>
此時將軍府沒有旁人,小廝只能來尋陸棠做主。
陸棠一聽便知道來人是誰,頗為驚訝。
考慮到蕭知遠父子也在將軍府暫住,她讓人將她帶進來。
很快,小廝將人帶進來,正是陶云傾!
“真是巧,我來尋侯爺,卻在這里見到妹妹?!?/p>
陶云傾陰陽怪氣地開口,看向她的目光中淬了寒意。
陸棠抬眼看向她,唇角似笑非笑,“難怪蕭夫人馬不停蹄地趕過來?!?/p>
明晃晃的諷刺讓陶云傾面色冷下去,隨后又換上一副笑臉,“妹妹真是的,若是惦念侯爺,大可以回來侯府呀,怎么千里迢迢追到這里呢,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吧?!?/p>
兩句話的功夫,陸棠明白過來,陶云傾這是不放心,怕她借機回到蕭知遠身邊,這才不遠千里跑來這里。
盯著他們!
她真的要笑死。
“蕭夫人來得正好,有你在,蕭將軍總不會再同我說些奇怪的話了。”
陶云傾眼底閃過濃濃的戒備和警惕,疑慮地看著她,正要問說了什么話,身后便傳來聲音。
“云姨!”
蕭景年驚喜的聲音響起。
剛剛陸棠便讓人去叫他了。
陶云傾前一瞬臉上還是復(fù)雜疑重的神情,轉(zhuǎn)過身去再看便是歡喜想念。
“年哥兒!”
她張開雙臂將站在面前的蕭景年攬在懷里,余光卻看向陸棠。
她最清楚,陸棠有多在乎蕭景年。
每當(dāng)蕭景年甩下她和自己親近的時候,陸棠臉上都會露出落寞的神情。
但是這一次,她沒在陸棠臉上見到想看的表情。
就好像在看不相干的人,別說落寞難過,一點情緒都沒有。
“云姨怎么會來這里,要當(dāng)心身體啊!”蕭景年忍不住看了她的腹部一眼,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一個名字。
陶云傾神情低落,垂眸輕嘆,眼底劃過一抹怨恨。
她的孩子沒了!
知道陸棠追著侯爺?shù)搅诉呹P(guān),她氣急攻心,又摔了一跤,腹中胎兒便滑落。
是陸棠害死了她的孩子!
這筆賬,遲早會和她算。
陸棠懶得再看他們母子情深的戲碼,她要去辛木那里,今日他會和孫老交代手中的活計。
看著陸棠離去,陶云傾以為她裝不下去,落荒而逃,面露得意之色。
蕭知遠操練回來后,知道陶云傾竟私自跑來邊關(guān),頓時大怒,差點將她送回去。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總之陶云傾還是留了下來。
知道陶云傾滑胎,最失望的是蕭景年,陶云傾沒做他想,只以為他是關(guān)心自己,心中更為得意。
蕭景年聽聞滑胎,再一次懷疑夢境的真實性,覺得自己太過緊張,才會胡思亂想。
“年哥兒,看看云姨給你帶了什么!”
說著,陶云傾將一大包飴糖放在他面前,笑吟吟說道:“邊關(guān)雖然歷練人,但是缺吃少喝的,云姨擔(dān)心你過不好,特意去買了你喜歡的所有口味?!?/p>
蕭景年怔怔看著一大包,不由得問道:“云姨,吃了飴糖會得齲病嗎?”
陶云傾攆起一顆放進他的嘴里,“不會的,你將來可是侯府世子,有大夫看顧身體,不必擔(dān)心太多,隨心所欲便好?!?/p>
見蕭景年呆呆的,以為他是高興傻了,帶著俏皮的模樣,低聲說道:“說好哦,這是咱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父親,我可什么都沒給他帶,若是你父親吃味,云姨可不敢再給你帶了?!?/p>
說完,她蕭景年始終沉默不語,不由地歪頭看去,隨即,便看到他揚起笑臉,歡喜地道謝。
“云姨收拾一下細軟,晚些時候帶云姨看看將軍府可好?”
蕭景年乖巧點頭,看著陶云傾消失在內(nèi)堂,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蕭將軍的家眷到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對此眾人褒貶不一,軍營中也有人聽聞這個消息。
一個將士怔忪問道:“蕭將軍的家眷,可是陶將軍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