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聲嘶力竭。
我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張麗,看到暴雨傾盆中的那一家商店。
她就躺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窗里,躺在散落的各種商品中,躺在血泊里,臉上帶著痛苦的笑,在見到我后,又露出那溫婉如水的笑容。
我大口的呼吸著,仿佛要窒息過去。
“你殺了我的女人,竟然說跟我沒仇?好啊,等我宰了你,咱們之間就真的沒仇了?!?/p>
白樂樂用力搖著頭,面色蒼白的說道:“不要,不要殺我!你忘了白菲菲了嗎?我可是她妹妹!你要是殺了我,你們之間就永遠(yuǎn)不可能了?!?/p>
我揮刀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下一秒,毫不猶豫的劈落。
“叮!”
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伴隨著白樂樂的慘叫。
生死關(guān)頭,白樂樂偏移了腦袋,同時抬起胳膊擋了過來。
以我此刻揮刀的力度,至少能砍斷她的手。
可事情出乎我的預(yù)料。
她的手沒斷,或者說,沒掉落在地。
只是被我砸斷骨頭,耷拉在肩膀上。
我看著刀刃上的缺口,又看看白樂樂。
眼瞅著她一點一點的往后縮,我一把抓住她的腳。
白樂樂發(fā)瘋般尖叫,不斷的抬腿踹向我,我卻沒有絲毫松手的意圖。
我用力一拽,將她扯了回來。
而后我屈膝蹲下,用膝蓋壓住她,不顧她的拳打腳踢,扯開她的衣領(lǐng)。
映入眼簾的,并非雪白的肌膚,而是厚厚的防彈衣。
防彈衣內(nèi),還套了一層鏈甲。
所謂的鏈甲,就是鎖子甲。
只不過沒有那么粗。
一根根電線粗細(xì)的鏈條交織成衣服的形狀。
兩層防護,擋住了我這一刀。
難怪那名黑衣人哪怕是死,也要搶過我手里的短棍。
碰上這種防護,鈍器比利器有用。
我冷冷一笑:“穿得挺厚實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擋多少刀!”
說著,我再次舉刀。
白樂樂不知哪兒的力氣,一把抓住我的手,同時掙脫我的膝蓋,整個人抱了上來。
她用盡可能嫵媚的聲音說道:“不要,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錢,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一個女人而已,我賠,我拿我自己賠!”
“你不是喜歡我姐嗎?我可以跟我姐一起服侍你。這不比那個女人有趣?”
“你想想,我們姐妹倆,還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
說著,她嘴唇緩緩湊了上來。
我默不作聲,也不動彈。
似乎開始猶豫,至少沒有拒絕。
白樂樂眼中喜色一閃而過。
眼瞅著她就要吻上來,我腦袋微微往后一仰,而后,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腦門重重一砸。
砰!
“?。 ?/p>
白樂樂整個人摔倒在地,兩眼發(fā)直。
我舉起刀,就要劈落。
突然間,一股心悸感從心底生出。
我后背一陣發(fā)冷,好似有無比恐怖的危險即將出現(xiàn)。
這一刻,我下意識的歪斜身體。
“咻!”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起。
緊接著我的肩膀炸開一朵血花。
槍!
有人在暗中開槍,瞄準(zhǔn)了我的胸口!
想要將我一槍斃命。
而且這人必定是個用槍的老手,很是老辣。
他沒有瞄準(zhǔn)我的腦袋,而是瞄準(zhǔn)了我的軀干,因為軀干更大,更容易得手。
哪怕沒將我打死,也能最大概率將我打傷!
我滾倒在地,沒有任何停留,再次往前一滾。
下一秒,我剛才的位置,一簇火花濺起。
敵在明,我在暗,我沒有無頭蒼蠅般亂竄。
這碼頭是一個廢棄碼頭。
專門讓黑游輪??浚箍腿讼麓玫?。
所以這里沒有集裝箱,沒有吊塔,沒有來往不絕的車輛。
放眼望去,很是空曠,完全沒有地方可躲。
離我最近的一個掩體,還是十來米外的一堵破墻。
這時候,無論怎么逃,都是九死一生。
于是我一把扯住白樂樂的頭發(fā),在她的尖叫聲中,把她翻到了我的身上。
而后,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擋在身前,不斷朝那破墻退去。
十幾米的路,我花了數(shù)十秒。
一路上,我不斷在白樂樂身后調(diào)整身位,避免被瞄準(zhǔn)鎖定。
等我到了破墻后,不等我松一口氣,一陣腳步聲響起。
那是一群西裝革履的大漢,各個氣勢洶洶,手中握著武器。
他們是負(fù)責(zé)保護白樂樂的人,也是索命門的殺手。
先前,他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負(fù)責(zé)帶著白樂樂逃走,一部分負(fù)責(zé)攔截我,而碼頭上還有兩個人開車接應(yīng)。
只是他們沒想到,我竟然會跳船而下,沒能讓那伙攔截的人得逞。
現(xiàn)在,他們追上來了。
此刻,我的情況很不妙。
眼前四面圍堵,還有人暗中打冷槍。
我死死抓著白樂樂的脖子,呼吸粗重,眼神不斷掃過四周,尋求脫身之法。
這時,白樂樂似乎覺得她占了上風(fēng),反而冷靜下來。
她哈哈大笑起來,沖我說道:“狼貝勒,放了我,不然,我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我沒說話,刀把在她肚子上重重一砸。
白樂樂悶哼一聲,整個人軟倒下去。
我順勢跟著蹲下,而后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特么以為你能逃得掉?我死不死另說,今天你絕對活不了,佛祖來了也沒用,我說的!”
那群索命門人在我十步之外停下。
他們沒敢繼續(xù)上前,怕我真的宰了白樂樂。
我咧嘴嘶吼道:“來啊,有本事上前一步,看是你們先斬死我,還是我先剁掉她的腦袋!”
索命門人沒說話,一個個神色冷峻,好似泥塑。
氣氛近乎凝滯,我們陷入僵局之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對方?jīng)]打冷槍的,我壓根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
不就是廝殺嘛,他們就算是專業(yè)的又如何?
我又不是沒從這種局勢里殺出一條血路過。
可對方有打冷槍的,我沒辦法。
但我不懼。
他們有人,我同樣有人。
貝貝和大海不知哪兒去了,這會兒還沒到。
但我相信他們。
尤其是樂樂。
我冷冷注視著眼前的十來個人。
這時,對方動了。
他們試探著上前。
但我卻敏銳的察覺到,他們并非為了接近我。
而是為了讓開一個空位。
他們在空出射擊角度,想將我暴露在冷槍之下。
我立即大喊:“給我站?。 ?/p>
可他們怎么會聽我的話。
他們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迅速讓出一個人的站位。
不等我有所動作。
“咻!”
輕微的破空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