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問題,祝璞玉已經(jīng)問過陸衍行很多次了。
周清梵那邊得不到答案,只能從陸衍行這邊下手。
可惜陸衍行在這方面嘴巴真的很嚴實,前幾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這次不一樣了。
陸衍行需要她合作幫忙辦事兒,她有了“威脅”他說實話的資本——她必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不是因為八卦好奇心,而是因為她需要這個答案來決定下一步路怎么走。
而陸衍行也清楚地聽出了祝璞玉的強勢,她的態(tài)度就是在告訴他:假設他不回答這個問題,那就不要談什么合作了。
祝璞玉問完那個問題以后,包廂內(nèi)便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陸衍行在思考,祝璞玉在等待他的回答,而溫敬斯……因為聽見了這樣“勁爆”的消息,他正在消化。
陸衍行他認識,周清梵他也認識,但這兩個人——
聽起來,陸衍行結婚之后還一直和周清梵糾纏,他老婆發(fā)現(xiàn)了,用手段報復了周清梵。
可陸衍行又說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還要祝璞玉幫忙對付她。
即便是溫敬斯這種大腦運轉速度很快的人,也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三人之間的糾葛。
而此時,祝璞玉剛好側目朝他看過來,溫敬斯對上她的視線,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祝璞玉難得看見他一頭霧水的模樣,有點被可愛到了,手指在他下巴上戳了戳。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陸衍行在經(jīng)過了一陣思考之后,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的這句話,算是肯定了祝璞玉剛才的那個問題,“對她來說沒什么意義。”
無論他對周清梵是什么感情,又持續(xù)了多久,周清梵對他的態(tài)度都不會變。
她愛的,她選擇的,只會是陸巡止。
“確實沒有意義?!弊h庇竦穆曇魶]什么起伏,淡淡地說,“也不對,你讓她的日子過得更艱難了?!?/p>
陸衍行:“……”
祝璞玉:“所以,你剛才給我答案,我不會告訴她——開始我們的合作談判吧,你希望我怎么對付路家?”
陸衍行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祝璞玉這個人不僅腦子轉得快,情商和表達方式都非常得體。
無需他開口闡述,她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意圖和想法,避免了他親自說出口的尷尬——他方才的確在躊躇,想要叮囑她別告訴周清梵。
對于陸衍行的道謝,祝璞玉只是淡淡一笑作為回應。
之后,陸衍行便開始和祝璞玉談接下來的計劃:“路家城北的那個購物中心開發(fā)項目有點問題?!?/p>
祝璞玉:“什么問題?”
陸衍行:“洗錢?!?/p>
他言簡意賅地說出問題所在,隨后解釋:“當時我看過開發(fā)策劃就發(fā)現(xiàn)了,所以沒投這個項目。”
這種開發(fā)商業(yè)中心洗錢的形式,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很“受歡迎”,因為涉及到的利益鏈龐大,所以很少有真的出事兒的。
況且,這種商業(yè)引資對于當?shù)貋碚f是有好處的,路家之前就做過好幾個類似的開發(fā)項目,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又有關系網(wǎng),已經(jīng)完全不藏著掖著了。
祝璞玉大約也知道這其中紛繁復雜的關系,若是路家出事兒,恐怕會牽涉出不少人來。
祝璞玉思索著這件事情,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摻和這種事情是要得罪人的,客觀上講,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可能還會帶來某些潛在風險——但路微對周清梵做的事情擺在那里,祝璞玉實在沒理由放過她。
“行,我知道了?!弊h庇駥﹃懷苄姓f,“先打輿論戰(zhàn)吧?!?/p>
陸衍行點點頭,沉吟片刻后,話鋒一轉:“最近有沒有人找過她?”
祝璞玉:“她從濱海回來之后一直住在尚水苑,也沒出過門。”
陸衍行松了一口氣,“嗯?!?/p>
祝璞玉覺得陸衍行這個人挺擰巴的,也挺矛盾的,方才他回答完那個問題之后,更是加深了祝璞玉的認知。
祝璞玉也問過周清梵是不是很早就認識陸衍行,周清梵對陸衍行是沒什么印象的。
但陸衍行提到過去的時候,情緒明顯強烈得多,仿佛自己是被背叛了那個似的——實際上,他都沒勇氣跟周清梵說一句他喜歡她。
一個人在這邊演完了一出戲,內(nèi)耗到極點了。
站在朋友的角度,祝璞玉也不希望周清梵和陸衍行有過多的情感交集,太累了。
——
談完合作的事情以后,陸衍行就走人了,包廂里只剩了祝璞玉和溫敬斯兩個人。
溫敬斯目送陸衍行離開之后,眉頭也沒有舒展開。
看著門關上,他收回視線去找祝璞玉。
祝璞玉朝他挑眉:“好奇?”
溫敬斯:“有點亂?!?/p>
祝璞玉:“難得啊,你還會這么評價你的好兄弟?!?/p>
她想起了之前溫敬斯給陸衍行打掩護的事兒,忍不住嘲弄了一句:“你可是恨不得跟他穿一條褲子。”
溫敬斯:“……是么?”
祝璞玉:“那當然——你對這件事情的了解,可比我多得多?!?/p>
他只是不記得了而已。
溫敬斯和陸衍行兩人的關系是這群人里最好的了,別的不說,祝璞玉覺得這兩個人中間是沒什么秘密的,當初溫敬斯對她的那些欺騙隱瞞和計劃,陸衍行也是了如指掌。
就像她之前評價過的一樣,他們倆是一丘之貉。
溫敬斯被祝璞玉調(diào)侃得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他喜歡周清梵,為什么不說?”
“因為周清梵是他哥的老婆?!弊h庇駜?yōu)雅地喝了一口茶。
溫敬斯:“……”
剛才他們沒聊到這里,只是說陸夫人會對付周清梵,溫敬斯并沒有往這個方面聯(lián)想。
“那他哥呢?”溫敬斯好奇。
“前些年出事兒了?!弊h庇裾f,“清梵在陸家守了幾年寡,前兩個月才脫身。”
聽見“守寡”這個詞,溫敬斯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某些事情。
他盯著祝璞玉看了一會兒,刨根究底一般問她:“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會和別人在一起么?”
雖然這是個沒什么意義的問題,但不妨礙他問。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祝璞玉被溫敬斯幼稚的問題逗笑了,她拿起筷子,給他盤子里夾了一片白灼生菜葉,“吃菜?!?/p>
溫敬斯看著那片綠色的葉子,抿住了嘴唇。
這算是她的答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