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就納了悶了,他跟張鐵牛不太熟,真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居然能這么皮,他又好氣又好笑,把張鐵牛拉到個隱蔽角落里說:“張同志,我想先聽聽壞消息!”
沒想到張鐵牛一聽他這話,腦袋立馬就耷拉下來了,喪著臉嘟囔著:“嘿喲,他還真就猜中了…”
趙振國:...
他也顧不上問這猜中了到底是啥意思,催著張鐵牛趕緊說。
張鐵牛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這才開口說:“唐主任讓我轉(zhuǎn)告你,醫(yī)院的‘屎人’不見了…”
艸!
這對趙振國來說,可真不是個啥好消息。
雖說他沒打算把李建業(yè)關(guān)精神病院里一輩子,可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人不見了,實在是有點鬧心,難道這些事情都有關(guān)聯(lián)?還是有人想趁亂摸魚?
他趕忙追問:“人咋不見的?唐主任跟你說了沒?”
張鐵牛撓了撓頭,一臉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啊,唐主任說醫(yī)院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人可能是從廁所的糞坑游出去了…”
趙振國聽了,一臉的無語,“屎人”李建業(yè)這回是真豁出去了,他還以為是有人把他救走了,原來不是。
“那好消息呢?”趙振國問道。
張鐵牛說到好消息,臉上立馬露出了一絲興奮,眼睛都放光了,
“好消息是,省里來的調(diào)查組組長寧前進找到了那個背后之人,證據(jù)確鑿,有人想用箱子坑你的案子可以結(jié)了?!?/p>
趙振國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問:“快,跟我詳細(xì)說說!”
張鐵牛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說道:“扳倒那人的證據(jù)線索,就藏在李大壯一件換洗衣服的一件衣服的夾層里...”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趙振國有點不好意思,他當(dāng)時的重點在錢上,還真沒注意衣服的夾層。
“那衣服夾層里藏著一把鑰匙。寧前進找了很多人,最后確定那把鑰匙應(yīng)該是出自市殯儀館。
調(diào)查組憑借著鑰匙和記錄,在那里找到了一個骨灰盒,骨灰盒里有卷膠片。其實通過李大壯的那堆假證件,寧前進已經(jīng)鎖定了幾個嫌疑人。
有了這份證據(jù),直接就把那個人捶死了?!?/p>
趙振國還等著聽那個人姓誰名誰,膠片里有什么呢,結(jié)果張鐵牛不說了,好像是話已經(jīng)說完了。
趙振國急切問:“不是,你倒是說那個人是誰???”
張鐵牛湊近他耳邊,小聲嘀咕:“唐主任沒跟我說,說讓咱們明天看報紙…”
趙振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暗罵道:“這唐主任還學(xué)會賣關(guān)子了,真討厭!”
實際上他誤會唐主任了,以唐主任的級別,也就才知道這么點,要不是寧前進需要唐主任配合工作,他連這點都不知道。
等兩人把正事說完,趙振國這才想起問張鐵牛:“你剛才說的那句‘猜中了’,到底是啥意思?”
張鐵牛這才把他跟唐主任的賭說了出來。
原來啊,唐主任跟張鐵牛說趙振國肯定會先聽壞消息,張鐵牛不信,就跟唐主任打了個賭??磸堣F牛那垂頭喪氣的樣子,趙振國估計這賭注還不小呢。
這個好消息,跟趙振國期待的,有一些差距,因此趙振國高興,但不是特別高興。
張鐵牛說案子結(jié)了,但趙振國總覺得這事兒沒查透,省里的這位,寧前進查出來了,可京里那位呢,張鐵牛這話可是半句也沒提及葉武斌那個作妖的后娘。
省里那位跟葉武斌后娘又是啥關(guān)系?箱子的消息怎么會那么快就傳到了京城?
趙振國心里念叨:“哎,葉武斌啊葉武斌,你倒是給力點啊,把你后娘干掉行不行?”
外面的局勢依舊暗流涌動,李建業(yè)還像個游魂一樣在外面晃蕩著,跟一顆定時炸彈似的,說不定啥時候就會來找趙振國的麻煩。
趙振國本來想著,等小白看完傷,就送媳婦回去,再托賴毛找?guī)讉€人把自家院墻修了,自己回廠里去。
可現(xiàn)在聽張鐵牛說李建業(yè)逃了,小白又受傷了,他實在是不敢把媳婦和孩子單獨留在家里。
送走張鐵牛,趙振國在樓梯間里踱步,思來想去,他返回醫(yī)生辦公室,把宋婉清拉到一旁商量:
“媳婦啊,咱家這院墻,破破爛爛的,我實在是不放心你跟棠棠待在這兒。
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要不咱帶著孩子回廠子住幾天唄。雖說那單身宿舍窄巴點,床也就一米二寬,可好歹安全些不是。
等考試的時候,咱再回來,你看咋樣?”
宋婉清抬頭看著趙振國那滿是疲憊和擔(dān)憂的臉,心里頭一陣心疼。
她輕輕點了點頭,溫柔地說:“行,都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p>
小孫陪趙振國來給小白看傷口,主要是怕醫(yī)生問起來這槍傷,趙振國說不清楚,看小白傷口縫合好了,他就準(zhǔn)備走。
聽說趙家一家三口回去簡單收拾收拾就要回城,小孫尋思著,反正順路,索性就一起唄。
從醫(yī)院走之前,趙振國他們又去看了嬸子。
宋婉清拉著嬸子的手說:“嬸子啊,我們要去市里一段時間,等您出院了,我們差不多就該回來了。您在這醫(yī)院里好好養(yǎng)傷!”
嬸子點了點頭說:“你們?nèi)グ桑覜]事,在這有人照顧著呢?!?/p>
她閨女和兒子們也不算不孝順,但現(xiàn)在趙家給錢,更是把她伺候的那叫一個舒坦。
等趙振國他們回到家,好家伙,院子門口停著一輛拖拉機,突突突地冒著黑煙。有幾個人正熱火朝天地在外面卸磚頭呢,一摞摞磚頭整齊地堆放在一旁,跟個小山似的。
趙振國滿心疑惑,趕忙上前打聽。
其中一個人直起腰,抹了把臉上的汗,咧著嘴笑著說:“是一個叫葉武斌的安排我們來的,他讓我們把你們家的院墻給砌了。沒多少活,我們加把勁,大概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干完。”
趙振國聽了,覺得這人總算是干了點人事,本來就是他砌壞的,讓他給修修也是應(yīng)該的。
一家人趕緊進屋收拾東西。趙振國在屋里頭翻箱倒柜,把該帶的東西都往箱子里塞;媳婦則細(xì)心地給孩子收拾衣物,還時不時逗逗孩子。
終于,東西收拾好了。趙振國提著沉甸甸的箱子,媳婦抱著孩子,一家三口匆匆走出了家門。
他們走到車跟前,趙振國把箱子放到后備箱,然后拉開車門,讓媳婦和孩子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趙振國心里頭還是不踏實。
這李建業(yè)還在外面晃蕩呢,就像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啥時候就來搗亂。于是,他繞路去黑市上找賴毛。
回去的路上,趙振國去找賴毛,讓他找?guī)讉€人去自己家附近蹲著,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如果有,就去找張鐵牛!
賴毛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趙振國轉(zhuǎn)身要走,賴毛突然又想起了啥,把他攔了下來:
“振國哥,是不是出啥事兒了?這兩天集市上來了個收皮子的,是從東北那邊過來的。話里話外都在打聽有沒有人賣過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