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耳朵里不斷回響著王大海剛才說的話,那話讓他覺得非常的不真實(shí)。
“振國哥,金子先放到我那里,回頭你要是做生意的話,算我入股?!蓖醮蠛R荒樥J(rèn)真地說。
趙振國“嗡嗡嗡”的,大海這想法太超越這個時代了!
在計(jì)劃經(jīng)濟(jì)時代,王大海竟然提出了入股的概念...
趙振國有點(diǎn)木了。
王大海見趙振國不說話,心里“咯噔”一下,以為他不同意,頓時有些著急起來,差點(diǎn)又給跪了,但看著趙振國的目光,他又不敢跪,振國哥不喜歡他來這一套。
“四哥,我小時候,我爺爺曾經(jīng)跟我說,他年輕的時候在海市當(dāng)跑堂的。海市人家做生意,就是入股的,還有什么股票。
我人笨,沒讀過多少書,也弄不明白那些復(fù)雜的道理,但是我知道跟著振國哥有肉吃。這金子放我這里也白瞎,不如,錢生錢?你說我這想法中不中?”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和懇切,生怕趙振國拒絕他的異想天開。
趙振國:...
媽的,看著王大海那焦急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自己腦補(bǔ)了重生或者奪舍,搞半天,根本沒他想的那么復(fù)雜,原來是這么回事??!也是,民國的時候海市炒股啊,入股啊,真不是啥稀罕事兒。
他估摸著,怕是王大海不敢拿也不想拿這金子,才想出這主意吧?
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大海,你想哪兒去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大海聽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連忙問道:“那振國哥,你是同意啦?”
趙振國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同意了。
算著時間,怕是日頭已漸漸西斜,要是再帶著這百十來斤的箱子下山,勢必會影響烏云的腳程,他沉思片刻后說道:
“大海,既然你這么信任我,這金子就先放我這兒。不過,現(xiàn)在這么多金子,帶出去太扎眼了,根本沒法花,咱們要不再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你說咋樣?”
王大海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一切聽振國哥做主,你說咋辦就咋辦?!?/p>
得嘞,再找個縫塞里頭吧,總不能把之前那個縫再扒開吧,那叫一個折騰哦...
又找了個山縫藏好金子,兩人出了山洞,趙振國解開韁繩,翻身躍上了烏云,把王大海也拉了上來。
不用趙振國催促,烏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長嘶一聲,撒開四蹄,沿著蜿蜒的山路飛奔而下。
馬蹄踏在山路上,濺起陣陣塵土,驚得路邊的鳥兒撲棱棱地飛起。
趙振國順勢勒住韁繩,烏云前蹄高高揚(yáng)起,發(fā)出一聲嘶鳴。
他迅速從背上取下獵槍,拉栓上膛,動作一氣呵成。“砰”的一聲,有東西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這一套行云流水,王大??吹媚康煽诖簦瓤辞遐w振國射中的那只野雞時,不禁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振國哥,你這槍真是這個!”
趙振國停下來打野雞,倒不是饞肉了,而是出來一天了,空手而歸,家里人肯定要問東問西的,有了這只野雞,就好交待多了。
撿了野雞,兩人繼續(xù)騎馬前行,不過趙振國卻覺得王大海好像心里有事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忍不住側(cè)頭,大聲說道:“大海,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一樣,干啥?”
王大海猶豫了下,才鼓起勇氣說:“振國哥,咱,咱這把金子藏起來了,不上報,萬一那姓吳的哥倆……他們要是醒了...把這事情給說出去...”
趙振國:不是,從年三十兒倒現(xiàn)在,這都幾天了,王大海這個榆木疙瘩,終于想起這個問題了?
這個問題,趙振國其實(shí)也想過。
如果吳家兄弟僥幸沒死,活了,把這事情說了出來,該怎么辦?
問就是死不認(rèn)賬,反正”死無對證“,五箱金子現(xiàn)在都在他空間里了,吳家兄弟說破天去,找不到金子,看有誰能相信他們的話。
趙振國覺得,以他跟王家的關(guān)系,王家人可能會更相信他,而不是他們...
而且,他真沒覺得王大海會把自己給“賣”了。
想到這里,趙振國開口問道:”大海啊,你既然想到這個問題了,那你跟哥說說,你覺得咋辦合適?”
王大海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說道:
“振國哥,我聽說這倆人在市人民醫(yī)院呢,要不咱們過幾天回城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姓吳的哥倆給……那個了......這樣就沒有后顧之憂了?!?/p>
趙振國:?。。?/p>
嘿,王大??梢园?,該改名字叫王大膽了!
他一臉嚴(yán)肅地扭頭看著王大海,說道:
“大海啊,你可不能有這種想法!這純粹屬于畫蛇添足,你不說,我不說,而且金子還被咱們轉(zhuǎn)移了,哪怕是他倆說出了金子的下路,可就是找不到金子,也會當(dāng)這兄弟倆扯謊...
可要是真把人給滅了,留下點(diǎn)啥線索,順藤摸瓜再查住咱倆,劃不來......”
王大海:“行吧,四哥教訓(xùn)的是!”
其實(shí)今天在山洞里瞅見這么多金子,趙振國也動過跟王大海一樣的心思。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兩人在市里醫(yī)院住著,還是“重點(diǎn)關(guān)注對象”,哪怕是自己尋個借口進(jìn)去,把事情搞成了,也會成為懷疑對象,自己又何必多做多錯呢?
反正他的空間別人進(jìn)不去也看不見,最是穩(wěn)妥不過了。
倆人緊趕慢趕,可到了村里,還是已經(jīng)后半夜了。
和王大海在村口分別,趙振國朝著自家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到自家臥室里透出的昏黃燈光。
推開臥室門,宋婉清正倚在床上,手上舉著一本書,人卻是哈欠連連,聽到動靜,她坐起身來,眼中滿是擔(dān)憂和關(guān)切?!罢駠?,你回來了?咋回來這么晚???餓不餓?廚房灶上給你留的有饅頭還有菜,再吃點(diǎn)不?”
說著就翻身下床,去給男人端飯菜。
趙振國狼吞虎咽地啃了倆饅頭,把一碗蒸酥肉吃了個精光。
吃飽喝足,洗漱完,趙振國卻睡意全無,他高興啊,今天太高興了。
可惜金子的事情,他暫時還沒辦法告訴媳婦。
這金子怎么用,趙振國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大概想好了。
老爺子十月份就要訪日了,這是個機(jī)會,他想跟著老爺子,去小本,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