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軍要說的事情是,他們?nèi)齻€兩天后出發(fā)去港島。
趙振國一下子就猜到王新軍去干什么,知道他惦記那點(diǎn)兒好東西,可這也太急了。
兩天?
現(xiàn)在港島還沒回歸,兩天時間,出國手續(xù)能辦好么?怕不是要偷渡吧?
千萬別說到了那邊,讓他游過去???
他可是聽說,這個時期港島那邊的水警開著船,朝著大棍子,跟打地鼠一樣打偷渡客!
想到這里,趙振國不免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新軍看趙振國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興,調(diào)侃道:“咋了?不想順道看看你大哥?”
趙振國:...
這話說的,那是他不想去順道看大哥么?
剛出差回來,今天又被周振邦一通折騰,他又不是鐵打的,哪兒扛得住啊?都不能多歇兩天么?
他這輩子可完全沒有當(dāng)工作狂的準(zhǔn)備啊,什么996、007都給他起開!
倒是一旁的周振邦,聽到王新軍的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估摸著,安排自己同去,大概有兩方面意思,一是保護(hù)王新軍和趙振國的安全,二是不能耽誤趙振國的訓(xùn)練...
時間安排得這么緊,周振邦更加確信,怕是接下來那個行程,趙振國也會去。
——
趙振國知道跟著王新軍去港島那是頂要緊的正事兒,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可他還是忍不住跟王新軍討價還價一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他實(shí)在是需要休息。
趙振國好不容易從王新軍那兒軟磨硬泡,才“摳”出來兩天假期。
王新軍都無奈了…
這兩天假期,對趙振國來說,那可真是比金子還金貴。
他要帶著棠棠好好跟媳婦兒膩歪膩歪。
第二天,趙振國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那叫一個舒坦。
吃了早飯,趙振國扛著棠棠,拎著個包袱,就準(zhǔn)備去學(xué)校里找媳婦共進(jìn)午餐,順便把從小本帶回來的特產(chǎn),給干爹干媽和應(yīng)教授夫妻送去。
媽的,說起這個趙振國就來氣,他車呢?
周振邦咋還不給還回來?看樣子,只能帶著棠棠擠公交車了。
可當(dāng)他打開院子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只見周振邦站在他家門口,身旁停著自己的那輛摩托車,正準(zhǔn)備敲門。
趙振國暗叫一聲:“壞了!”
原本還想著趁著這兩天假期好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呢,可周振邦這沒眼力見的突然冒出來,肯定沒啥好事兒。
他可沒覺得周振邦會這么好心,親自來送摩托車。
“周處,我謝謝您嘞,我還有事要出去,改天來家里吃飯啊?!?/p>
趙振國連門都沒敢讓他進(jìn),說著就朝摩托車走去,生怕不趕緊走就走不了了。
結(jié)果周振邦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居然上前一步拔下了摩托車的鑰匙,
“振國,走,你休息這兩天,跟我去訓(xùn)練。”
趙振國一聽這話,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心里那股火“噌”地就冒了起來,就跟那干柴遇到了烈火似的。
他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盯著周振邦,大聲說道:“周振邦,我好不容易才盼來這兩天假期,陪陪媳婦兒和孩子,你倒好,一句話就讓我去訓(xùn)練,你安的什么心吶!”
周振邦被懟得那叫一個尷尬,鬧了個好大的沒趣。
雖然也憋屈得慌,可沒辦法,有任務(wù)在身,只能強(qiáng)壓下心里的不痛快,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跟趙振國打起了商量。
這商量來商量去,就跟在集市上砍價似的,你來我往,好一番折騰。
最后總算有了個結(jié)果,趙振國明天去參加訓(xùn)練,今天就先休息一天。
達(dá)成協(xié)議,周振邦才把鑰匙拋了回來。
趙振國把棠棠用棉大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小心翼翼地揣在胸前,打火準(zhǔn)備走人,想著趕緊走,省得再出啥幺蛾子。
可誰能想到,周振邦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又“噌”地一下攔在了前面。
趙振國沒好氣地大聲問道:“周處,您還想干啥?沒完沒了了是吧!”
周振邦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說:“我想給你當(dāng)司機(jī),一路上順便教教你跟蹤與反跟蹤...”
趙振國聽了這話,嘴角直抽抽,真服了這個老六了...
——
一路上,摩托車在“突突突”地走著,周振邦跨坐在摩托車上,雙手熟練地操控著車把,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路,可那嘴巴啊,就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一刻也沒閑著。
他扯著嗓子,大聲地跟坐在邊跨里的趙振國講解著跟蹤與反跟蹤的技巧:
“...記住嘍,‘看三盯一’!眼睛別死盯著一個地方,余光要掃視身后和兩側(cè)。就像現(xiàn)在,你看后視鏡里那輛‘永久28’,跟咱們同路三個路口了,如果他每次過路口都慢半拍,生怕跟丟了似的,這就叫‘掛相’!”
“...騎摩托目標(biāo)大,優(yōu)勢是快,劣勢也是快!容易把‘尾巴’甩脫,但也容易暴露路線。所以得學(xué)會‘變奏’,該快就快,該慢就慢,路口多‘猶豫’幾次,看誰跟你一起‘猶豫’!”
“...路邊那些修自行車、賣冰棍的、下棋的老頭兒,都是天然的觀察點(diǎn)。真‘尾巴’會盡量避開他們的視線,或者假裝融入,但動作眼神騙不了人。假‘尾巴’可能就杵在那兒,太刻意!”
趙振國一開始還覺得周振邦這聒噪勁兒實(shí)在煩人,就像那夏天晚上沒完沒了的蟬鳴,吵得人心煩意亂。
可聽著聽著,他發(fā)現(xiàn)周振邦講的東西還真不是瞎扯,全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干貨,也顧不上嫌棄周振邦的嘮叨了,側(cè)著身子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時不時還跟著點(diǎn)頭,嘴里還“嗯,嗯”地應(yīng)和著。
摩托車就這么一路“突突”著,眼看著快到京大附近了。
可在一個小路口,周振邦突然猛地一扭車把,摩托車“嗖”地一下拐進(jìn)了一條小巷子。
這一把方向打的非常急,趙振國下意識地抓緊了邊斗的扶手,身體因?yàn)橥蝗坏霓D(zhuǎn)向和未知而微微繃緊。
趙振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這走的啥路?。?/p>
這可不是去媳婦學(xué)校的路??!
就算是教反跟蹤,也沒必要繞這么大個彎子吧?這不是白白耽誤事兒嘛!
他剛想開口問周振邦到底要干啥,就聽見周振邦用非常嚴(yán)肅的語氣說道:“振國,你發(fā)現(xiàn)沒,我們被‘掛上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