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只只低頭嘆氣,像個(gè)惆悵的小大人。
不過因?yàn)殚L得太精致,說話又軟軟糯糯的,有種特別的反差萌,看得冥炎心化成了一灘水,恨不能將她全部包裹起來,好好護(hù)著,誰也別想傷她半根汗毛。
“四師兄,命是他們的,他們自己都不珍惜,只只就算再珍惜也沒用呀?!?/p>
這個(gè)她還是明白的。
冥炎驚訝小只只的透徹,因?yàn)樾≈恢坏耐笍?,他更喜歡小家伙了。
他本想問問小只只還記得不記得在寒冰洞里等死的弟子,可轉(zhuǎn)念想到后續(xù)各種問題,連帶著他是妖可能都瞞不住,最后決定暫時(shí)不提。
“只只,餓了吧?”
冥炎不提還好,他一提小只只覺得肚子咕咕叫。
“四師兄,只只餓了?!?/p>
冥炎寵溺地低頭用臉頰貼貼她的臉頰,抱著她往廚房那邊走。
“我去做飯,只只先玩著。”
小只只卻搖頭:“不用不用,四師兄,只只和你一起做飯飯,只只會煮飯飯的?!?/p>
不然在青云峰她早餓死了。
冥炎沒再拒絕。
畢竟能時(shí)時(shí)刻刻和小只只在一起,他更高興。
至于佘大佘二兩條水蛇妖,不需冥胥多說半個(gè)字,兩妖果斷去劈柴,去挑水。
挑水的時(shí)候,佘大看著赤土上長出的小野草滿臉疑惑。
“不是說荒蕪峰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嗎?”
眼前稀稀拉拉卻這里一棵那里一株的野草是怎么回事?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而這時(shí)常靜帶著大徒弟白霖醫(yī)到了荒蕪峰。
常靜驚嘆荒蕪峰的變化。
“符師弟這是重修無情殿了?而且將大殿挪了位置?”
白霖第一次到荒蕪峰,并不知道荒蕪峰無情殿之前位置,所以沒有說什么,但被不遠(yuǎn)處隨風(fēng)搖曳的野草吸引了注意力。
“師父,你看那邊?!?/p>
常靜順著大徒弟視線看過去,忍不住瞇了瞇眼。
“符師弟是怕小只只不適應(yīng)荒蕪峰的荒涼貧瘠,所以還特意從別處挪了野草來?”
白霖覺得不大可能。
“師父,符師叔修無情道,能收只只為徒已經(jīng)是極限,這種無意義的雜事就是青云宗門外弟子都不會做,何況一峰之主的符師叔?”
常靜卻搖頭笑起來:“白霖,你剛回來,還沒見過你符師叔寶貝只只的樣子。如果你見過了,一定會和師父有一樣的想法?!?/p>
白霖忍不住笑,心底依然覺得不可能。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白霖忽然往不遠(yuǎn)處幾株雜草那邊走過去,然后蹲下來仔細(xì)查看。
這一看愣住。
“師父,這野草好像不是移植過來的,而是從地里長出來的?!?/p>
常靜直接否決:“怎么可能?”
之前新弟子們來荒蕪峰洗髓時(shí)青云峰弟子就提到過這一茬,不過后來去查看了,那些野草分明是新栽種的。
“可能是移植了有一段時(shí)間,所以根莖已經(jīng)往地下延伸,看起來土生土長差不多?!?/p>
白霖依然搖頭:“師父,真的不是移植的,您若不信,過來一看便知。”
常靜無奈地笑了聲:“白霖,這里是荒蕪峰,荒蕪峰赤地千里,如果能長出野草早長了,怎么會千百年來赤地千里?”
“走吧,帶你去看看只只,小姑娘挺可憐的,你記得見了她溫柔些,免得小姑娘害怕?!?/p>
白霖看師父已經(jīng)往荒蕪峰深處走,不得不站起來一起去。
不過他留了個(gè)心眼兒,在那株小野草四周布下了小結(jié)界,準(zhǔn)備過陣子再來看看。
如果到時(shí)候小野草沒有枯萎,那證明荒蕪峰的赤土發(fā)生了變化。
若真是那樣……意味著荒蕪峰開始靈氣復(fù)蘇。
白霖心中激動起來。
荒蕪峰其實(shí)占地最廣,是青云宗七峰中最大的一座山峰,只是因?yàn)槌嗟厍Ю?,連飛禽走獸都繞著走,所以被世人嫌棄。
可荒蕪峰真的靈氣復(fù)蘇,那對整個(gè)宗門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白霖一路神色飛揚(yáng),看得常靜無奈搖頭。
他們到冥炎居住的院子時(shí),遠(yuǎn)遠(yuǎn)看到胖嘟嘟一團(tuán)的小只只撅著小屁股趴在地上正在研究什么。
常靜嘴角自然掛上笑容:“只只,看什么呢?”
小只只下意識回答:“看螞蟻呀。”
常靜疑惑:“螞蟻?”
小只只這才發(fā)現(xiàn)聲音不是四師兄的,她忙抬起頭往上看。
“常師叔~”
常靜和白霖已經(jīng)到小只只跟前,常靜摸了摸小只只頭上精致的小揪揪:“只只,常師叔給你介紹位師兄。”
一道寒風(fēng)刮過,身形單薄面色蒼白的冥炎幽靈般從屋內(nèi)出來,第一時(shí)間將地上的小只只抱進(jìn)懷里。
“常師伯,只只不缺師兄!”
常靜甚至沒得及計(jì)較冥炎的無禮,看到他自然行走滿臉驚訝:“冥炎,你能下地走動了?”
小只只高興地像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幫冥炎回答了。
“是呀是呀!四師兄雖然身體不好,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p>
常靜下意識追問:“冥炎,你師父治好了你?”
她心里其實(shí)已經(jīng)否決。
如果符師弟能治好冥炎,冥炎不可能如同廢人在荒蕪峰待近兩年。
冥炎那會兒形同廢人,和現(xiàn)在的涂靈很像,冥炎能好,涂靈自然也能治。
所以冥炎為什么忽然好了?
冥炎眼神陰冷地看向常靜,聲音更冷。
“是?!?/p>
常靜怔住。
白霖更疑惑:“冥炎師弟,符師叔修的無情道劍修,對煉制丹藥一竅不通,怎么能治好你?”
白霖這是第一次見冥炎。
哪怕早就知道荒蕪峰符師叔和幾位師兄弟都冷漠寡情,幾乎到了人厭鬼?xiàng)壍牡夭健?/p>
他原本還是帶著期盼的,現(xiàn)在對冥炎失望透頂。
師父說得對,只只如果一直待在荒蕪峰,和這樣的師兄朝夕相處,以后只怕也會變得人厭鬼?xiàng)墶?/p>
白霖也沒等冥炎說話,直接走到只只面前,拿出一串冰糖葫蘆。
“只只,我叫白霖,是青月峰的大師兄,第一次見面,這是送你的見面禮。”
小只只看到糖葫蘆的時(shí)候大眼睛明顯亮了很多,這細(xì)微表情看得冥炎心頭一緊。
他怎么忘了只只這么大的孩子肯定都喜歡吃糖葫蘆?
常靜這對師徒為什么來荒蕪峰?
自然不是沖著他,而是沖著只只。
原因呢?
洗髓池?
還是發(fā)現(xiàn)了只只的與眾不同?
冥炎想直接毀了那一串糖葫蘆,可又怕他近乎暴虐的手段嚇到小只只,正遲疑時(shí)只只往他身上貼了貼。
“白霖師兄好?!?/p>
小只只奶聲奶氣喊人,還有模有樣地拒絕:“謝謝你給只只帶糖葫蘆來,不過只只只愛吃四師兄給只只做的糖葫蘆?!?/p>
冥炎幾乎瞬間接話:“對?!?/p>
這一刻,他恨不能一輩子讓小只只在他心尖尖上別滑下來。
就算小只只滑下來了,他也會努力再次把小家伙推到他心尖尖上去。
白霖一愣,沒想到三歲半的只只會拒絕糖葫蘆的誘惑。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明白了。
是因?yàn)橼ぱ桌渲槨?/p>
白霖再一次覺得師父說的沒錯(cuò),只只真的不適合待在荒蕪峰,荒蕪峰的人自私冷漠,六親不認(rèn)。
只只從小被這么引導(dǎo),還有什么將來可言?
就算是個(gè)不能修煉的廢人,可只要洗髓池選擇她,對青云宗來說她就是有用之人。
姜只只必須離開荒蕪峰。
白霖臉上繼續(xù)維持著柔和笑容,不過視線和冥炎交鋒時(shí)變得凌厲不滿。
“冥炎,你真的會做糖葫蘆嗎?”
他沒錯(cuò)過冥炎剛才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安。
冥炎分明擔(dān)心只只接了他的糖葫蘆,而且還非常介意只只喊他師兄。
好像姜只只到了荒蕪峰就不是青云宗的弟子,和青云宗其他師兄師姐沒任何關(guān)系一樣。
冥炎還沒說話,小只只搶先開口:“會的,四師兄特別聰明,做飯飯學(xué)一遍就會了,而且做的特別好吃,做糖葫蘆一定是最好吃的糖葫蘆。”
白霖明白了:“所以他根本沒給只只你做過糖葫蘆吃?”
小只只尬了下,不過馬上挺直小身板跟白霖說話。
“是沒做過,可四師兄以后會給只只做的?!?/p>
冥炎眼皮一抬,滿眼溫柔寵溺:“嗯,以后只只想吃多少,四師兄都給只只做。”
白霖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看姜只只的眼神都變得不太友善。
常靜一瞧皺眉:“白霖,既然只只只喜歡冥炎做的糖葫蘆,把你的糖葫蘆收起來?!?/p>
她帶大徒弟是為了哄姜只只,而不是讓他現(xiàn)在就教育訓(xùn)斥姜只只的。
場景心中不滿大徒弟變臉,直接轉(zhuǎn)開話題。
“冥炎,你師父用了何種方法讓你全身筋脈恢復(fù)如初?”
小只只眨了眨眼,滿臉疑惑。
冥炎學(xué)著她眨了下眼,再看常靜時(shí)神色是荒蕪峰師徒們?nèi)绯鲆晦H的冷酷漠然。
“不知,常師伯若想知道,自可傳音詢問師父?!?/p>
常靜皺眉。
百霖不滿冥炎對他師父一再無禮:“冥炎,注意你的態(tài)度!”
冥炎面無表情看向他:“白霖師兄,注意你腳下踏著哪里!”
白霖氣得要動手時(shí),常靜趁機(jī)說明來意:“冥炎,你師父如今不在宗內(nèi),你大師兄在閉關(guān)修煉,你二師兄三師兄都在歷練未歸,你雖然好了不少,到底還需要靜養(yǎng)。
只只是個(gè)凡人小孩,一日三餐少不了,不若讓只只跟我回青月峰先住一段時(shí)間,等你師父回來后再接她回來?”